一觉醒来拨开帘帐,露微看到了杨淑贤。

“贤儿?”她满脑袋发懵,揉眼重看了一遍,“贤儿?!”

杨淑贤直是无奈摇头,“阿姊真高卧,人都卧傻了呀!”

露微确实还在清醒中,拍了拍脑袋,拉了淑贤并坐,“昨夜陪父亲说话晚了,睡得沉,你有事就直说嘛!”

杨淑贤瞧着露微略显浮肿的脸,噗呲一笑,“我当然知道你近来心中只有父亲,可倒别忘了,外头还有个人也要你陪呢!”

“啊?”露微顿时一激灵,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谢探微来了?他就这样直接来了?那我阿耶……”

杨淑贤再慢一步,这人就披头散发地出门了,“哎呀,才几天呀,你真傻了!他怎么敢直接来?赵伯父还不把他的腿打断啊!”

露微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想起谢探微,脑子竟动不起来了,“所以你直说,他怎么了?”

淑贤本是要逗她取笑,这地步真也没料到,只能坦白:“赵伯父来接你那日,他知道消息已经晚了。可他既不能直接上门,也不便与你通信,毕竟赵伯父如今尚未复官,是常在家里的,若留了什么痕迹,恐怕连累你的名声。所以他就拐了个弯,把信送到了我家。”

露微到这时才算真正醒了,可叹谢探微为她想得如此周全,她连日却当真将这人闲置一旁了。

“那他送到你家,万一连累你呢?”

淑贤挑了挑眉,却反常的得意,“我现在越来越欣赏这位谢中候了。他准备了一个礼盒,里面是一支绢花,交代送信小奴的话是假托你的口,说你有礼物送我,还约我过府一叙。我一听便知不是你的做派,便懂了。”

说完,淑贤便将一个长方盝顶盒举到了露微面前。露微连忙打开,见是一支丝绢做的桃花,正与她腕上的桃花金扣玉镯呼应,绢花下还压着一张叠好的纸条——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只是一句诗啊?还是像上回那样约你见面吗?”淑贤就差把脸贴在信纸上了,“也没写地方啊!”

但露微一眼既知,“是昭成寺。”

“呵!你们可真行!究竟还有多少暗号啊?”淑贤抱起双臂,审视地瞧着露微。

露微一笑,捏了下淑贤鼓鼓的脸颊,“可是,我怕是出不去,现在多了个乔娘管我,父亲也餐餐叫我一起。”

淑贤皱了皱眉,倒也理解,“其实若不是谢中候这样托信,我现在也难出了。父亲知道阿姊家没事了,阿姊也回去了,便严谨得很,现在上职中间,还要遣人回来看我在不在。”

同病相怜,只能相视无奈一笑了。

然而,说话间,露微才提到的乔娘就进来了:“娘子,家翁出门了,让你在家好好休养,也留杨娘子在此消遣,好生招待。”

这真是个令人一时大起大落的消息。

……

姚宜若自要参加春闱,每日便更加苦读,没有大事,连杨淑真也不会来打搅。然则,近来家中虽平稳,却独长兄之事牵动心肠,他也不能完全专注。

正一时走神,却有下人忽然来报,“二郎快去前庭看看,大事不好了!”

下人报得抖抖索索,也没说清何事,可姚宜若竟一心虚,手里的书都掉落在地。顿了一顿,他直接奔往前庭。

“速叫你母亲来见我!!”

姚宜若的脚步才到通往的前庭的连廊,斥责之声便已传到耳内,而放眼所见,长兄及一众下人都跪在地上,中间背手站立,面貌肃穆的人,正是赵家家翁,赵维贞。

“家母染病,不能起身,大人要怪,姚宜苏一力承担。”姚宜苏虽是面色黯淡,面上一无表情。

赵维贞满目耻恨,一拂袖便给了姚宜苏一记耳光,“你还敢称我‘大人’?!有此胆量,果然是敢三年以来,纵母虐妻,还敢私纳婢妾,以至有女,毫无夫妻之义,天下寡廉鲜耻之徒!”

字字句句骂得姚宜若胆战心惊,他从未见过长兄如此卑贱之态,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天是该来的。

然而,姚宜苏抹了一把口角渗出的血,又抬起头来,“大人认为我寡廉鲜耻,可当初议婚,大人也不曾明说露微的身世,大人此举,岂是堂堂正正?”

“阿兄!”

姚宜若万不料兄长竟能在此刻火上浇油,更是无理的。这些话从前皆是母亲华氏常说,兄长虽不亲近露微,却也从未嫌弃她的身世。兄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了!

“伯父恕罪,我兄长不是此意!”姚宜若奔跑上前,也向赵维贞跪下了,又重重地磕头。

赵维贞瞥了二郎一眼,也向姚宜苏拂去冷冽的目色,却并未更添怒气,“好,好啊,你父亲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你道我因何与你家定下婚约?又因何露微才满婚龄就早早出嫁?!这些,难道你母亲竟不曾告诉你?!”

“伯……伯父!这是何意啊?”

姚宜若一直以为,有关露微的身世,姚家都是长兄成婚之际才知。两家议婚过礼之时,母亲也未显露嫌恶之意。若母亲原就知道,还佯装愿意联姻,便是只为贪图赵家的扶持,根本不存在被蒙蔽——那么,母亲之心,“恶毒”二字都不堪形容。

姚宜苏不语,神色错愕,原还挺直的腰背渐渐塌下。

赵维贞见状,更是冷冷一哼,“你父姚炯,名医圣手,却不幸卷入冤案,暴死狱中。我膝下唯有露微一女,托付你家,不过就是看在与你父的故交之情,露微也对你有意。原以为是天作之合,两家联姻,便如一家,共担风雨。可惜,你上不能承父志,下不能安家业,刚愎自用,无情无义,若你父在天有灵,岂不哀哉?!”

父亲姚炯当年之事,便是令姚家中道衰落的原因,可姚宜苏从未深究旧事,只当是宦海浮沉,偶遭不幸,况且也没有过多的牵连,他还有资格成为一个医官。而作为幼子的二郎,更是不明所以,对官场之事只知皮毛。

“伯父,先父之事,当年是说看疗先帝不力,后来先帝崩逝,便被问失职之罪,下了大理寺狱。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姚宜若一直苦恨自己晚出生了数年,不能为家中出力,此刻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可赵维贞只是深深叹息,并不愿再往下说,他此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女儿。

“姚家义绝在先,深负先人,赵家便也再无旧情可叙。若今后胆敢再行滋扰,伤害我的女儿,我便绝不会轻易放过。你该知道,你姚家如此行径,内犯家训,外触国法,我便拉你金殿面君,会有怎样的后果!”

姚宜苏当然明白会有怎样的后果,他苦心孤诣地支撑到今日,所作所为都抵不过他们的一句话。

类似的话,他已听了三回了。

……

“阿兄,父亲当年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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