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瓢泼大雨的夜晚。
“夫君,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柳啸月右手拿着刻刀,在陈随赤|裸的后背上,已然刻下了一个深深的字体。
陈随摇着头:“这一步,我们筹划多年,不管怎样,都要坚持走下去。”
柳啸月泪眼婆娑,热泪从瘦弱的脸上滑下,哭的声音尽管很小,但却被陈随听得清楚,他的粗糙的手向后拍了拍她的手,忍着些许疼痛,轻声道:“娘子别哭啊,哭了伤身体。”
“你都不在了,我还强撑着这破身体做什么!你要是真心疼我,就留下来,别去查了,管她什么冤情,与你有什么关系!”柳啸月说着,手未曾停下,将他写在宣纸上的字一个一个地誊抄在后背上。
“好了……”他回过头去,“这件事非我不可……只是娘子,要坚持吃药。”说出这句话,他的心里已全是悲伤,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做好这件事的结果,就是他必死。
“如果我死了,娘子切莫伤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张扬,等……等有人来,能否破局,就看他们了。”
柳啸月端坐于陈随身后,无法抑制地哭了出来,刻刀随之停下,哽咽地说着我不要,我不要看着你死。
陈随大大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总不会让你看到的。”遂将她脸上的泪抹去,待她睁开湿润的眼睛,道:“别停,继续。”
柳啸月能从他苍白的侧脸上看到无限忧愁,到这最后关头,他能托付的人,只有自己了,她的确要保护好自己,她不能让他担心。
“他们可以吗?真的值得相信?”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情分,才能让自己的丈夫如此信赖。
陈随点头:“许县丞啊,虽然是个推一把走一步的人,但他心思缜密,做事不会有遗漏。裴仵作……裴仵作她虽然年纪小,可也经得住事儿,更何况此案关乎于她的父亲,把这个案子交给他们,一定比就此埋没了的好。”
“……”
柳啸月静静地听着,他一次性的把话全部交代完,她的刻刀也才终于停下,鲜艳的红色在他的后背格外耀眼,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全部字体按照刻的顺序先后消失。
“夫君,这东西是什么啊?它……它怎么会消失?”柳啸月十分震惊地看着他的后背,她从没见过有这样功效的东西。
陈随微微一笑,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是秘密。”
他总算经历完了痛苦的“自|残”,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一把将柳啸月搂在怀里。
“若我走了,夫人一定要好好生活。”他热热的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语说着。
柳啸月不自觉地抱住了他,满是哭腔道:“好……我答应你。”
*
陈随,一个平安县人尽皆知的县令,芝麻大的小官,却做着大官不愿做的事。
他精于查案,经手的每桩案子都有始有终,任职二十年,从没有一件案子是冤枉没破的,百姓对他的称赞,早已盖过了他头顶上的乌纱帽。
可是唯独那一个案子,让他多年为官仕途遭受到了打击,所有人的压力都推给他,让他无处安身,无法安宁。
在刚刚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就一直往下查,本想着,这案子事关县廨在职人员,要尽快给家属一个交代。
没想到的是,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他敢肯定,那伙人有来自两个派别,他们威胁他,如果他再查,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笑话,他怎会受歹人控制?怎么也是要一查到底的,但要悄悄查。
可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没有对他下手,却对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产生了威胁,被他们下了毒,他们逼迫他,如果他再敢她查,他就会看到他的夫人一命呜呼,香消玉殒。
他贱命一条,没什么珍贵的,可他夫人跟着他多年,福没怎么享到,苦倒是没少吃,他怎能任由他们去加害他的夫人。
于是,他妥协了。
第一次妥协换来了解药,让他夫人的命得已延续,可他所查到的一切,记录的一切,全部被焚毁,再也找不到第二份。
在后来的几天里,他天天有人看管,那人不离开他的视线,接近县廨中的人,让他毫无机会找到记录的空隙。
不过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他对自己这一天还是有预谋的,他当年定下了一个大计划,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那么这个计划仍旧会继续进行下去。
计划之一,是他利用裴明瞩留下的毒,在自己的后背做了刺青,这种毒在微量的情况下不足以致命,只是会有损行动力,所以他不能剧烈运动。
刺青之后,他为了防止有人在他身体上找到什么,用了与柏木相冲的药来覆盖,如果他不是住在柏木建造的房子里,那么这个刺青永远不会出现。
他为自己准备好了一个“房子”,提前把一切告诉了柳啸月,让她一起来完成这个计划,并且在这之前,她不能出事,因为她要负责告诉来者,他的后背上有东西。
柳啸月亲自给他刺的青,一字一句都记着,可是那毒在她体内有征兆的复发了,她忍着毒发之痛,将字刻下,却没有本事将它们背下来。
陈随想着工作的时候,是绝不会想着她的,她一直都明白,只是他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却还要想着把案子再记录一遍,这样的习惯,每每让她独守空房。
可是她却也没什么办法,她既阻止不了他,也不能让那些人放过她。
她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这人是个老古董,只想着案子,放着她这个美娇娘不管,却有时还在傻傻庆幸,她幸好嫁的是他,不然是没机会认字、开瓷器铺、走镖,这些似乎都与他有关。
算了,她也不是爱计较的人,这次过后,她就离开这里。
*
“这是他留下的,只等你们来看了。”柳啸月说着,一支箭飞入房中,她以轻巧的身姿向后躲过,箭蛇入墙中,她拿着那把刀的手紧了紧,眼神锋利地向外看去。
“真正的高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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