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上下都认识赵淩,见他飞奔,都纷纷避让,并没有阻挡或者感到奇怪。
赵淩跑得太急,直接冲到窦荣的小院,差点就被迎面一鞭子,立马在院门口立正。
窦荣也吓得不轻,扔了手上的九节鞭,蹿到赵淩面前,跟提溜小猫小狗似的,掐着咯吱窝举高高,打量:“赵水灵,你没事吧?”
打是没打到,看样子是吓到了?
赵淩跟被举起来的抹布一样扭了扭,下了地,想摸摸自己被撑痛的咯吱窝,又觉得不雅:“你才是不是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窦荣明白他想什么,拉着他往屋里走。
边上有小厮过来捡起地上的九节鞭放到兵器架上,见窦荣摆摆手,就去叫来几个健仆,把沉重的兵器架搬进室内。
又有侍女端来茶水糕点,放到厅内。
赵淩顾不上那些,却被窦荣又提溜到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水,眨巴着眼睛看他:“真没事?”
窦荣接过小厮端过来的脸盆洗手洗脸,才说道:“没。这三天先生到我家里来给我上课。唉,还以为能休息三天呢。你说我们这书念的,比当官的还累人。”
官员的休沐日比他们要多多了。
休沐了也不像他们这样还有功课要做。
起码赵淩从能提笔写字开始,每天都得写几张大字,雷打不动。
要不是上辈子有经验知道怎么拉伸保养,悬腕悬得都快腱鞘炎了。
赵淩跟着他的脑回路走,突然觉得:“咦?那你就是换了个地方上学?”甚至还不用去学校,好爽啊。
他也想在家里躺平了,等先生上门来教。
他现在走读的路还是有点远的。
见窦荣真没的一点沮丧的心情都没有,他下意识朝他伸了伸手,很快就被窦荣抱起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单独住的小朋友并没有给配置专门的儿童家具。
像窦荣摆在厅里的椅子,都比寻常椅子要高,成年人坐着还得脚下垫个脚踏。
赵淩坐着,更是悬空着半条腿。
以前没人帮忙,他得爬上去。
在家里还好,身边总少不了仆佣。
在宫里头就不行了,尤其是在文华殿里的时候,谁能来伺候他一个旁听生?
窦荣就很自然而然地承担了这份工作,抱着他上下椅子,跨过门槛之类的。
“时间还早呢,你这么着急回去干嘛?要不你这几天都跟我一起住?反正你家里也没人。”
“不了。我家里还一堆事情呢,走了!”
赵淩说得很干脆,实际上却是被窦荣一路抱到门口。
常大力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出来,早知道就不把车卸下来了,现在眼看着车装不回去:“四郎啊……”
赵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马厩里一屁股坐成三角形的大青驴子:“怎么了这是?”
大青驴子看到赵淩过来,顿时就站起来,“昂嗯昂嗯”地哭哭啼啼,把脸怼到赵淩怀里,一副受了大委屈的告状精模样。
窦荣替他把驴脸推开,看向自家门房。
门房一脸忍俊不禁:“没什么,它挑嘴不喝水不吃草料,被大力兄弟给扇了。”
赵淩不站驴子,教育:“你要听大力叔的话,不听就骟了。”
此骟非彼扇。
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大青驴子已经反应了过来,尾巴也不甩了,老老实实地让常大力给套上车,脑袋都比平时低了三分。
常大力已经习惯了,见赵淩被抱上车,跟其他人道别后,就驾车离开了镇国公府。
家里的小动物都听赵淩的话。
想起动物,常大力跟赵淩说道:“刚才元武阿叔说想从我们家抱一只小狸奴。”
“豆豆也跟我说了。”赵淩奇怪,“他们家不是有两只?”
现在大户人家养猫的挺多,都是工具猫。
像狗给人看家护院打猎一样,猫的主要职责是抓老鼠。
老鼠这东西祸害大,不仅毁坏粮食,而且还会啃咬布匹和家具,挖掘洞穴。
大户人家物资充沛,深受其害。
加上现在的猫养起来比较粗放,寿命都不长,谁家猫大了肚子,便早早有人预定。
抹布的前两窝崽都是这么样的,一只都没留住。
这一窝,赵淩是想着自己留下的。
但窦家要,只能给了。
“元武阿叔说,他们家的两只狸奴,一只去别家吃了被药死的耗子,没了。剩下一只不够抓的。”
他口中的元武阿叔是镇国公府这边的大管家。
赵淩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养猫抓老鼠,也有人直接下耗子药,都不能说错。
赵淩只能说:“改天让豆豆过来挑一只吧。”
驴车的速度比马车慢,但是在城里走嘛,再快顶多也就是20码。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道路安全法,没有超速监控,但是但凡敢超速一点儿,明天就能有人弹劾纵马街市。
赵淩回家的时间和平时差不多。
现在家里能称为主人的,除了他,就只有虚岁五岁的六郎赵茂。
当初他母亲千方百计生下他,并没有让自己的日子好过多少,到现在别说是妾,就是通房的名头都没一个,连带的赵茂也不受赵王氏待见。
这次全家去小湖村踏青,别的妾室子女都带了,就单独漏下了赵茂母子。
赵淩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赵茂母子在赵家的日子再怎么样,也比一些穷苦人家要好得多。
至少赵王氏不会做出故意刁难克扣的事情,顶多就是无视而已。
赵淩刚进家门,赵茂就等在了门口:“四哥!”
赵淩踩着凳子下了驴车,脸上挂着笑:“六儿,怎么不待在屋里,跑这儿来了?”
赵茂笑道:“想等着四哥回家,带我去玩小狸奴。”
赵淩顿时有些笑不出来了:“狸奴还小呢,仔细又把你抓伤了,到时候你妈妈又要生气。”
小孩子手脚没个轻重。
抹布上次那窝生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让赵茂跑了进去,结果被小猫抓伤了手。
赵茂的母亲书兰当时气得不行,闹着要把抹布一家打死。
吓得抹布又把赵淩的床当窝,赵淩出门上学都得把崽叼着一起去。
赵茂还不死心,无奈赵淩已经叫了人:“来人,带六弟弟去洗手,用晚膳了。”
现在家里就他们两兄弟,吃饭也一样摆在饭厅。
赵淩和赵茂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今天多了一个人,书兰。
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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