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窝洗净、泡好,撇去浮毛,大约需要四个小时。

焯水之后,隔着纯净水小火慢煮,一直炖到软烂、黏腻之后,考虑到雄虫们都喜欢甜食,奥兰德加了适量的蜂蜜。

燕窝银耳羹,是很适合备孕时吃的食谱。

奥兰德并不喜欢这些汤点,但如果对备孕有帮助,他还是愿意喝一口。

和雄主已经很久没有同房过了,奥兰德心里难免升起一些急躁的心理,他二十四岁诞下维恩之后,却始终没有怀上第二胎。

联邦的雄子们虽然并不热衷于幼崽,但这并不代表幼崽不重要。如果能产下一枚雄虫蛋,哪怕是雄子们,也会相当高兴。

而仅仅是一枚亚雌,也并不能够支撑雌君的地位。

尽管他的雄主对这些事非常通情达理,奥兰德还是觉得已经到了该怀二胎的时间了。

雄虫一直没有回复他。

奥兰德又发了两条,依然如此。他脑海中一瞬间升起很多猜想,但很快被理智一个个否定。

如果反叛军有能力在布列卡星接触到他的雄主,他还活什么,直接退位让贤给赫尔诺算了。

……没必要多虑。

但下一秒,径自站起身,神色冷肃一片。

奥兰德没了再将燕窝炖得更好看一些的兴致,难得早早下班,提着食盒,走向升降梯,驱车朝着庄园赶,想到被回避的另一种可能:雄虫看到了那条消息,但没有理会。

他心绪不宁,甫一进入庄园,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不少陌生的气味,似乎来过一遍。

沿着花园的小径走,便能看到数道脚印,这些陌生的雌虫进入得相当光明正大,看样子像是受邀前来,奥兰德神色一片冰冷,他强忍住领地被闯入的不适感,走进别墅,才发现玄关没有开灯。

院子里乌黑一片,没有雄主和幼崽的身影。

他打开灯,目光在前厅的书架和沙发上逡巡了一圈,蹙起眉。

——几乎所有装饰品都被翻动了一遍,尽管有做拙劣的复原,但手法相当堪忧,看上去简直像是猴子掰完的玉米粒。

该完整地淘汰这一批家具,然后再大扫除一遍了。

提着食盒,奥兰德蓦然松了一口气,理智终于归笼。

庄园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警戒和安保系统,拥有所有权限的除了他之外,便只有他的雄主,如果有任何异常情况,会直接报备到他的光脑后台。

奥兰德点开监控,便看见庄园的大门之外,魏邈和几名雌虫寒暄完之后,微笑着目送对方离开。

他直接截取了那几名雌虫的面部信息,放到军部的数据库里做了识别,很快,弹出一条信息,显示对方是某通讯设备检测公司的部长。

……通讯设备?

奥兰德怔了怔,一瞬间明白了原委,只觉得如坠冰窖,旋即又低声笑了起来。

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有疏忽吗?

他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

也好在是这个原因。

·

魏邈选的酒店离繁华的市区不远,是一间家庭套间。里面囊括有幼崽的活动室,拉开窗帘,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分割出窗外的光晕,漫天遍野的丘壑和星斗落入眼帘,入目一片闪烁。

他陪维恩玩了一会儿,幼崽明显累了,洗漱后就光速入眠,魏邈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幼崽的脸庞,才站起身,看了眼时间。

就像是给博士出了一道高中数学题,不论用何种方式,都属于轻而易得的范畴,答案很容易写出来。

但解题的思路和过程,就相对多样化了。

说实话,他有些厌倦这场博弈。

原文中提到的尤文却有其虫,而三天之后,一则原文中提到的新闻报道同样也佐证了剧情的存在。

按照光幕的报时,三个月之后,剧情会正式开始,而即使剧情没有百分百地朝着既定的轨道向前发展,魏邈也赌不起一个奥兰德不会变心的可能性。

或许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能够证明,剧情是可以改变的,说不定奥兰德可以从爱海中脱身,这段婚姻依然足以维系,但他不能去赌一个飘忽不定的未来。

更何况,也没有必要赌。

如果提前知晓未来,泰坦尼克号或许未必会再次触动冰山。

一座巨型客轮的陷落成就了杰克和露丝的旷世之恋,但他不是主人公,他没有一定要为一切买单的理由,所以此时的最优解,是撕毁这张船票、放弃再次登船。

魏邈能够接受自己在某次地质勘察中丧生,或在一次意外中遇难,亦或是为了保护家人而死,但他不会主动的、没有必要的引颈受戮。

他能够在剧情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门铃很快响起。

门口的敲击声轻缓而有节奏,魏邈顿了一会儿,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又或许什么也没想,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谁?”

“……雄主。”听到魏邈的声音,奥兰德才徐徐露出一个笑容,“是我。”

心终于迟缓地放回原位。

雄虫打开门,目光依然和往日一样,看不出来多余的神色,奥兰德提着食盒走进去,神色同样如常:“我给您提了晚饭,您吃过了吗?”

“谢谢。”魏邈从奥兰德的手里接过餐盒,礼节性地点点头,“费心了……你吃过了吗?”

谁都没有主动提那枚定位器的事情。

奥兰德后知后觉地问:“维恩呢?”

酒店里同样配置了书架,供居住的客人们打卡使用,魏邈从书架上扌由出一本书,才发现上面已经积蓄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他抖落了书封面上多余的灰,用湿纸巾擦拭了一遍硬质的封面,道:“睡着了,在左手边的主卧,他吃过了,让他睡吧。”

小朋友学了一天,又去公园玩了一个小时,活动范围过大,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是正常的。

奥兰德垂下眼,应了一声,道:“是。”

他洗了手,干脆便在这里布菜,魏邈抱着书走过来,欣赏了一会儿他的雌君白润纤细的指节,替奥兰德拉开座椅,自己则坐在他对面。

“做了什么?”魏邈问,“……燕窝吗?”

晚饭一如既往的丰盛。

“嗯。”奥兰德说,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您没有看到我给您发的消息吗?”

魏邈仰起脸,看了眼奥兰德。

他目光不疾不徐,带着些平静的、理解的笑意,表情没什么涟漪,示意奥兰德坐下,道:“抱歉,让你等着急了,先吃饭吧,我们坐下聊。”

奥兰德嘴唇抿了抿,在对方平静的神色下,还是落座。

魏邈道:“谁先说?”

奥兰德没有回答。

他的雌君的神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眉眼间藏着些自己都没发现的愠怒之意,湛蓝色的瞳孔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海。

他竟然可以惹得奥兰德这么着急。

魏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的笑意,这多少说明在五年的婚姻中,他并非是孤军奋战。

说实话,确实有点儿报复的快感。

但这已经足够了。

魏邈从不后悔自己走过的每一段路,同样的,他也不允许自己再沉溺于已经排除的错误选项中,踟蹰不前。

“那我先说。”魏邈道,他靠在椅背上,拿起一个塔可,这种墨西哥卷饼里裹着一层撒过黑胡椒的牛肉和生菜,入口带着碳烤的香味,随口问,“为什么要给我安装定位器?”

奥兰德道:“只有一枚。”

魏邈“嗯”了一声,倒并不算意外:“说说看是哪一枚?”

“我没想到您还没有把那个旧行李箱丢掉。”奥兰德笑了一声,“这是我的失误。”

“没办法,你应该也知道,我就爱收集些破烂。”魏邈失笑,“没什么认错态度啊,奥兰德。”

奥兰德闭了闭眼睛,低声道:“您打算让我怎么说?我接受您的一切刑罚。”

“说得太严重了,没必要。”魏邈将那碗燕窝给奥兰德盛了半碗,“为什么要安这个?远程遥控一下,将在内而威仪传乎四海?”

奥兰德盯着那碗燕窝,嘴唇翕动了一下,道:“……我没有想要监视您的意思,只是为了确认。”

魏邈支起下巴,目光不避不闪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确认我是真出差去了?”

“是。”奥兰德低下眼,顿了很久,才道,“我当时确实反对您去出差,提了几次,您应该有印象。”

陈年旧事,再翻出来的时候,就像是被回锅炒了几遍的菜,油腻腻的,让人反胃。

魏邈的眼睛已经全无笑意:“所以后来我就没有出差了,安安分分在家里待着,另外,你那个定位器应该还自带录音功能,还满意您听到的一切吗,先生?”

理论上来说,他是可以告奥兰德的,只要数据恢复,对方算是侵犯研究所的知识产权。

但在荒星勘察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勘察过程有什么好听的?行外人擦屁股时外放都嫌堵塞交通的东西,也就内部有点儿传阅的价值,魏邈都不知道奥兰德给他行李箱上安一个那玩意儿是要干什么。

能听出来个花吗?

奥兰德低下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绷紧的下巴,栗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发一语。

魏邈过了一会儿,收敛了些气息,逐渐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咄咄逼人。

……他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简直是莫名其妙的无名火起。

那枚定位器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那一段时间,是他最想要拉进彼此距离的时候,那会儿奥兰德的态度也有所松动,明面上很是蜜里调油了一段时间。

现在回过头来告诉他,他心中的伴侣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全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有一瞬间,魏邈觉得之前的自己特别可笑。

他弯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奥兰德直接站起身,手指解开衬衫的扣子,兀自要跪下去,魏邈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差不多得了。”

也是这个时候,魏邈才发现奥兰德的手腕在微微发抖。

他愣了一下。

那是一种很细微的颤抖,如果不是他的手放上去,几乎感受不到,魏邈一瞬间只闪过一个念头。

……不至于吧?

才刚A了几句,连嘲讽都没用啊。

——早知道游戏的帧率和灵敏度调低点儿了。

他在心里开完玩笑,很轻地叹了口气,拢下眼,走到奥兰德的位置前,手触碰到对方的额头:“好了,说句话可以吗?”

离得近了,他才看到对方的眼眶已经红了一片。

魏邈过了一会儿,才问:“哭什么,是我给你装了定位器吗?”

“雄主。”奥兰德的嗓音有些沙哑,“……我没有。”

他没想到,魏邈因为这件事,发这么大的火。

所有解释的话都被对方堵上,奥兰德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魏邈挑挑眉,抛出一个疑问句:“你没有,那是谁装的?”

总不能是行李箱开局自带的吧。

奥兰德:“……”

“先冷静一下吧。”魏邈举起双手,缴了白旗,道,“抱歉,我也并非有意诘问。”

再怎么着急,也并不差这几分几秒了。

下一秒,胳膊被对方拽住,奥兰德喉头动了动,压抑住惊惶的神色,简明扼要地解释道:“……我当时只是害怕您有外遇。”

刚结婚的那会儿,彼此并不了解。

雄虫不在自己面前,总是要看紧点儿的。

魏邈:“……”

想破脑袋,他没想到这个原因。

就如同原著一样,魏邈有些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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