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听筒里传来连续的待机拨号音,这个声音一直持续到她抵达山脚。

易疏吟挂掉电话,看了看时间。

刚好5点30。

“啊切!”

山顶的空气有些稀薄,女孩朝着空气打了个喷嚏。

她回头,向空旷的马路看过去,青灰色的水泥路面像一匹色泽柔和的油布,除了偶尔一辆送货的摩托车碾过,再无其他人或物。

因为这条路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所以如果这会儿没在路上看到肖遇舟的身影,那他多少会比约定的时间晚到。

肖遇舟不是那种会迟到的人。

她想。

所以有没有可能,他已经在山顶上等自己了呢?毕竟两人约定的主要内容是看日出,而不是爬山。

抱着这个想法,女孩抬脚走向栈道的石阶。

这座山在尚未开发的时候还是土路,现在修成了整齐的石阶,爬山容易了不少,还不脏鞋。

松山不算高,它的主要看点在于沿途的各色树木和植物,还有山顶可乘凉歇脚的地台和小树林。

五月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

盘根错节的老树枝干上一片葱葱郁郁,清晨的山里飘着一层薄雾,从半山腰往下俯瞰,好似仙境一般。

但易疏吟无暇欣赏沿途景色,她抬头望向天空,预感日出在即,只加快脚步朝山顶上走去。

十几分钟后,女孩气喘吁吁地抵达了山顶的地台,汗水浸湿了她后背紧贴着的衬衫。

灰白色的地台。

空无一人。

一只鸟儿栖在栏杆处,听见动静后立刻振翅飞走。

易疏吟不死心地环顾一圈,也没看到那个想象中的身影。

她倔强地伫立在这薄雾微尘的观景台上,汲汲营营地等待着她的妄念。

天边开始发亮,透出一丝鱼白的光,很快云层溢出了一抹暖橘,好似金色的颜料从天幕处铺开。

她绝望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手指开始一寸一寸地变冷。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日出的温柔弧光消失不见,暖热的阳光轻抚着她的额头,她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永远碎掉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易疏吟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下来。

她盯着拨出去的数个通话记录,最后鼓起勇气颤抖着发了一条短信。

“鱼粥,你到了吗?”

没有答案,没有回复。

易疏吟觉得有点晕眩,人和情绪都是。

她挪动了一下步子,腿脚僵硬太久,差点平地摔倒。

正当她心如死灰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娇俏的声音。

“肖遇舟他不会来了。”

易疏吟猛地回头,那女孩戴着一副墨镜,轻轻朝她走了过来。

林犀妍把墨镜推到头顶,眼神嘲弄地打量她一眼,满脸幸灾乐祸。

“易疏吟,你就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刻薄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内。

易疏吟忍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想要仓皇逃走,却被对方一句话控住了身体。

“他和我在一起了。”

林犀妍勾起唇角,得意看着她,耀武扬武地宣告着此次竞争的终极胜利。

??

!!!

他和我在一起了。

他和我在一起了。

他和我在一起了。

他,和,我,在,一,起,了。

…………

这句话仿佛经过无数个喇叭扩音放大,然后伸进她脑子里轮番播报,震得她头皮发麻。

易疏吟嘴唇发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

她踉踉跄跄地收拾好自己残余的自尊,在抬手擦泪之前迅速转身跑下了山。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山的了,只记得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刺骨的寒冷,好像紫外线被隔绝在了她的情绪之外一样。

或许还有陆续上山的人们向她投来的注目礼,但她已经全然不记得,她的脑子仿佛被抽空一般。

康桥新苑的家是不想回的,不想大过节的让父母看见自己这狼狈模样。

恢复一些意识之后,易疏吟选择了坐车回盘锦路那边。

让她痛痛快快地在租住的卧室里哭一场吧。

女孩关紧车窗,紧闭着双眼。

公交车开到倒数第二站的时候,她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却惊悚地发现这把钥匙是康桥新苑的。

锦绣家园的钥匙被她放在了包里,只因那时考虑了爬山的便利性,所以出门时并未拿包。

易疏吟浑浑噩噩地提前下了车,在车站附近原地打转了一会,最后去了新池公园。

因为五一假期的缘故,新池公园开放了喷泉,巨大的五色鹿雕像脚下喷出几米高的水柱,水柱不停变换出各种形状,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她走到雕像背后,找到一把废弃的长椅,直接躺了上去。

椅子上的灰尘味儿钻进鼻腔,不远处路人的声音不绝于耳,纷纷扰扰,但给人一种安全感。

易疏吟带着所有的难过和贯穿整颗心以及整具身体的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喷泉背后。

男生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

他心疼地把她抱了起来,就这么一路抱着,一直走到香江别苑。

*

易疏吟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她动了动脑袋,发现头上戴了一个“头巾”,这头巾材料摸着像皮质,温温热热的,上面还有个按钮。

感觉像是一种代替传统毛巾的高科技用品。

她转过头,被视线里出现的一颗脑袋惊了一跳。

高弈就趴在她的旁边,把头埋在胳膊里睡着了。

易疏吟立刻低头看了下自己被子下面的光景,发现只被脱了毛线外套和多层裙,衬衫和裤袜都好好穿在身上,她顿时松了口气。

由于这张床非常大,高弈即便趴在床边,两人也隔着一定距离。

易疏吟朝周围打量了一眼,发现这卧室起码比她的房间大出一半。

角落里黑色衣帽架上挂着的衣服明晃晃地昭示着房间的主人就是高弈。

女孩垂下眼睫,有那么一点害羞,然而这种体会很快就被一些更加紧要和突出的感受代替了。

比如浑身乏力,口干舌燥,意识飘忽,恶心反胃等……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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