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旧宅之内,院内已然混乱。

一群蒙面男子,竟不知何时同喻栩洲麾下的喻家内卫打作一团。兵刃相交的声音在院内响起,望着眼前情形。喻栩洲皱眉,视线紧张的在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直至看见一众喻家内卫身后,一具浑身是血的男尸旁,蹲着的一名表情木讷,瞧着与他年岁相差不大的少年。见他无恙,喻栩洲内心这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本打算前去那少年身侧,可原本与他手下打起来的几名蒙面男子,却在瞧见他后,竟是纷纷先后调头朝他冲来。

自然表面看是如此,若仔细瞧。便能发觉有两人并未朝喻栩洲冲来,而是提剑悄然朝那少年的方向走去。

“果然...是他派来的人...”

手上抵挡着迎面攻来的几人,脚下疾速快闪着。接连躲过了连续两人的攻击后,都迟也拔剑出现,前来帮助他。

见自家主子有危险,其余内卫纷纷反应迅速。先后冲了过来。喻栩洲见院内一众内卫护主心切,打算纷纷前来护他。心下不悦,在迎面抵挡住了一道剑击后,冲那群内卫怒喝道:“都干什么?!谁需要你们护我了?关键时刻,莫不成还拎不清情形?”

“去护住林嬷嬷的儿子!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他死!这群人,是来杀人灭口的!”

因着早已遗忘那小子的名字,故而喻栩洲嘴上便只能如此称呼他。但是,此人唤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林嬷嬷同他死去丈夫唯一的孩子。

是知晓阿母被害真相,能够佐证阿姊并未害母的唯一证人。

所以他,决不能死...

院内一众喻家内卫听此,皆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听令调头又返回了那少年的身前。

“您还真是警惕啊,小侯爷。一点不输年轻时的乐安侯。”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这声听着不男不女,竟是令喻栩洲一时分辨不清,这说话之人的性别。耳畔刮起一阵怪风,喻栩洲眨眼。

下一刻,他身子往右一斜。竟果然看见一把利剑,从他身后挥来。但好在被他方才侧身躲了过去。扭头迎面同偷袭之人对上。

他瞧着眼前身形明显稍弱,但身手却格外灵活的男子,内心不禁疑惑对方身份。他沉默着,没有接话。只是瞧着对方,似想将对方看透。

“这傲慢的姿态,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真不愧是父子。”

见喻栩洲未语,蒙面男子竟是笑出了声。仿佛是透过喻栩洲,看见了另一人:“今日真是令人意外,小侯爷不好好在侯夫人灵堂前守孝。竟是一早跑到城南这小住宅来了。”

几个回合下来,听着对方一句句唠叨的话语,喻栩洲不耐皱眉,内心倒没心思同他慢慢耗:“你究竟是谁?是他的手下?若真是我怎从不知,他手下有你这号人?”

喻栩洲说着,眼底带着讥讽。嘴角勾起一抹刺眼挑衅的弧度,讥笑道:“不男不女,倒不像是个男人。”

“......”

“连这恶臭的嘴,都无比相像。喻栩洲,你真是同你父亲喻敛,一样该死。”

“呵...”

喻栩洲心知,他功力不敌此人。但他倒也看出了,此人只是想拖住他。好方便手下去杀了林嬷嬷之子。

他不敢杀他,如果在这种地方,作为乐安侯之子的他出了什么事。他们对付喻家的所作所为,必然会被发觉。

所以,眼前这人。虽说无论眼神还是言语,都充斥着待他莫名的恨意。但他,却是不敢杀他,不敢伤他的。

“喻栩洲,你得意不了多久。终有一日,昔日喻敛所犯下的一桩桩罪孽,都会映射到你的身上。”

“我定要亲眼见证,你们一步步坠落深渊,被打入幽冥地府的惨相。”

“那便可惜了,我不会让你看见那一天。”喻栩洲冷笑一声,反攻男子。趁着他闪避的空档,手上剑锋调转,立即朝愣神闪避的男子刺去。不给他丝毫机会。

只听一个吃痛闷哼,蒙面男子右手肩膀,被他刺中一剑。

“我不知,他为何会那般恨我们一家。甚至决心要灭了我们。但是,还请你回去替我告诉他。‘元良’二字,他不配。”

“我是个有仇必报之人,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针对于我。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我喻栩洲还有一口气,他日必将让他……”

“血债血偿!”

最后四字,喻栩洲几乎是咬牙切齿,怀带着满腔仇恨说出的。当他说出这四字时,他脑中是秦氏临走时,那副孱弱惨白的面色。

所以,他恨……他不单恨林嬷嬷,更恨那位幕后之人。如今……林嬷嬷自缢、她丈夫被折磨虐待而死,她儿子则面临被灭口。

但凡不是痴儿傻子都看得出。那人威胁了林嬷嬷母子。

“血债血偿?”

男子听此四字,不怒反笑。他上前朝喻栩洲靠近一步,肩膀处的剑也随之刺得更深了。

血顺着胳膊伤口流出,而他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竟莫名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笑,我竟能从喻敛儿子口中。听见‘血债血偿’四字。”

男子的笑声,格外刺耳。喻栩洲听在耳中,很不是滋味,他眉眼暗沉。

心底怒恨不断攀升。

“喻栩洲,你知道吗?”似乎是感受到喻栩洲的情绪,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整张脸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此刻满是讥讽嘲弄的看着眼前浑身阴沉的少年。

“世间所有人,都能说‘报仇’以及‘血债血偿’等词。唯独你,喻栩洲。单凭你的姓氏,你的身份。你就不配与人谈恨。”

“你此话,是什么意思?”喻栩洲黑沉着脸,听出了男子话中另外的含义。

男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就这般同他对视,莫名道:“喻栩洲。与其在这与我提你那可笑的恨。不妨低头看看你那双手,究竟继承了你父亲所犯杀戮的多少血。”

“罪孽深重,贪婪恶毒之人。教出的儿子,不过也是个小毒种罢了。你与你父亲,你们父子。永远不配家庭和睦,不配拥有幸福。”

“黑心卑劣,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

喻栩洲没有再言语,此刻的他只莫名觉得眼前这位蒙面的神秘男子,好生恨他。

“少爷,不好了!那小子,他...他!”

正在此刻,都迟的惊呼声响起。喻栩洲闻声,猛然回头,却骤然看见原本守在父亲尸体旁的少年,竟是满脸仇恨,朝那些蒙面人冲去。

此刻的玉牌内卫们均脱不开身。偏偏那小子见到父亲惨状,脑中联想到可能已死的母亲。一时又被仇恨冲昏了头,竟是起身不管不顾的朝那些蒙面人冲去。

喻栩洲还被男子拖着,都迟也同其余内卫一般,处于混战中脱不开身。如此情形,偏巧那小子昏了头,想要上前同这群贸然闯入他家的蒙面人拼命。

“你们说过的!!”

“宴旭泞说过的!他对母亲保证过,只要我们配合他,替他下毒办事。只等侯夫人过世,他就会放过父亲,放他回家。可如今侯夫人过世,他竟不讲诚信!”

“母死父死...现下他竟还想着杀我灭口!这个出尔反尔的狗东西!如何配得上‘元良’赐号!”

“?!”

喻栩洲见状大惊。

鲁莽,好生鲁莽!这小子在干什么?!

“众内卫听令!拼死护住林嬷嬷之子!!绝不能...绝不能让他死!”

喻栩洲心中清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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