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沿海地区高楼大厦间,港林航运公司。
周祈越下了电梯抵达一楼,单手抄兜往外走,后面的人快步追上来。
“老大,你别气馁,”叶恒郑重其事地劝说,“我肯定能帮你找到证据,证明你清白。”
凌极号事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对于追责的呼吁声愈发强烈,经多方考虑,公司选择给他停职。
周祈越摘下头顶的鸭舌帽,轻笑了下,吊儿郎当道:“你哪点看出我气馁了?反正我跑了这么多年的船,属实累了,的确需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
话虽如此,这件事关乎到他个人声誉,要是处理不好,恐怕没有航运公司再愿意任用他。
“都怪那个刘砚,关键时刻当什么缩头乌龟啊,”大厅内,叶恒越说越激动,抬高嗓门,“我看他——”
“行了。”周祈越拍了拍叶恒的肩膀,让他就此打住,望着四周提醒,“祸从口出,小心点啊你。”
他转身离开公司,快到地铁站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发消息。
July:【新闻看了吧,这边建议你另请高人。】
大一军训还未结束,校园内随处可见穿着军训服的学生,陈夏柠路过操场时,一列方阵从旁边走过齐声对着她喊:“导员好!导员辛苦了!”
“......”
陈夏柠正魂不守舍地盯着微博上港林航运公司发布的公告,被这嘹亮的声响震得魂魄归体,瞥了眼带队教官,是她的学生,裴青寂,参军两年归校,目前就读大二。
她尴尬一笑,揣好手机快速走过去,到学生事务中心,拿防诈宣传手册。
宣传部门的石老师招呼道:“陈老师怎么亲自来,不找个学生。”
“没什么,刚好我空闲。”陈夏柠不是很喜欢使唤学生做她分内的事,径自站在柜台清点手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是周祈越的消息。
她抽出手回:【我觉得没什么,谣言是说给相信的人听的。】
发完这条消息,对面坐电脑桌的石老师刷到同样新闻:“天哪!凌极号的船长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吧!”
同事接话:“周祈越,在校的时候可牛逼了。”
石老师自顾自地给出真诚建议:“网友的审判太不理智,等热度过去,说不定他就可以复职了。”
旁听的陈夏柠觉得这话有道理,估计公司是为了给公众一个交待才下达停职,让周祈越避避风头,他现在的确不宜张扬出现。
下一秒,周祈越的消息发过来,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到他的洋洋自得的模样:【这么相信我啊。】
Lemon:【那看在我这么相信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再介绍一位船长给我。】
July:【再见.jpg】
陈夏柠:“......”
屋内的讨论声又转移到其他话题:“最近真不太平啊,陈氏集团刚跟我们学校建立融资合作,现在又被爆出资金漏洞。”
“哎,陈老爷子去世后,他儿子忙着争夺家产,倒是没能力经营公司。”
她抱着一摞宣传册刚走到门口,脚步一顿,面色沉了下来。
-
回到办公室后,陈夏柠在班委群通知班长课间来拿防诈宣传册,而后情不自禁地打开百度,搜索陈氏集团,页面很快跳出最新资讯。
其实她不应该再关注这些事情的。
只是惋惜爷爷生前所期待的终究没能如愿。
人们常说,事业和家庭不可兼得,这件事在陈淮松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这一生亲力亲为地奉献给航运事业。
深爱的妻子早逝,三个孩子没一个成器的,长大之后只想着啃老,继承家产。
大女儿陈慧棠为了成为大股东,不惜利用总经理的职位泄密给对家,甚至偷税漏税,当年这件事细究下来,陈淮松发现两个儿子也有参与。
于是他对这三人失望至极,开始思量以后在孙子孙女中物色继承人。
至于为什么是陈夏柠,大概是因为她是陈淮松和妻子带大的。
陈京辉和萧婷的感情不好,女儿一出生,俩人闹着要离婚,直接把孩子丢在家,远赴国外。
这一丢就是五年。
这五年内都是两位老人抚养孙女长大,小女孩乖巧讨人爱,给两位的生活带来很多欢声笑语。
五年后,陈淮松给癌症离世妻子办葬礼,之后便整日消沉。
儿子女儿不来安慰他,只有年幼的孙女会跑过来给他拿纸巾,嚷嚷着:“爷爷别哭,夏夏会永远陪着爷爷。”
幸好有孙女在,陈淮松度过了难熬的日子,孙女的存在就像是一份慰藉,能让他记起那些美好的回忆。
可是没过多久,陈京辉和萧婷从国外回来,说他两没离婚,这五年在国外创立公司,现在公司遇到资金困难,想请求陈氏集团的帮助。
这夫妇二人狠心丢下女儿,连母亲去世都没回来,自己的公司遇到困难了,却好意思回来求助。
陈淮松当然不会帮他俩,指着他两骂:“你们这两个冷漠无情的人还有亲情吗?你们不配喊我爸,不配得到陈家的一毛钱!”
最后换来的是更无情的对待,陈京辉和萧婷赌气,一狠心偷偷把女儿带到国外,不让爷孙俩见面。
然后又过了八年,孙女13岁,陈京辉和萧婷的公司破产,在国外实在活不下去了。
又加上陈淮松年纪也大了,着实想念孙女,愿意放下过往隔阂,接纳他们回家。
有关爸妈、姑姑和大伯的争斗还是陈夏柠上大学后,爷爷跟她说的。
从国外回来后,在这个大家庭中还有两位堂哥,只要陈夏柠和他们待在一起,就会被比较,谁更聪明,谁更有潜力。
当时她听不懂,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爷爷面前炫耀自己的孩子更适合当继承人。
其实爷爷对她挺好的,萧婷只在乎她成绩好不好,像不像大家闺秀,而爷爷更多的关注她开不开心。
陈淮松爱做慈善,喜欢下乡游玩一定会带上陈夏柠,也只有借着出游的目的,爷孙俩才能真正有独处的机会。
渐渐和陈淮松熟络后,陈夏柠能够感受到这位平日威严的董事长不过就是一位空巢老人,她很想陪他,让他不那么孤单。
十八岁那年,陈淮松带她去度假村过生日,老爷子站在高楼俯瞰着菜园里劳作的农民,蓦地扭头看她:“夏夏,你知道爷爷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陈夏柠思索了一会儿:“妈妈说,你最在意公司,那么爷爷肯定希望公司蒸蒸日上,世界第一。”
“不。”陈淮松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我活了一辈子,发现最重要最珍视的东西还是亲情。”
陈夏柠顺着爷爷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三世同堂的场面,三代人和和睦睦地坐在树荫下乘凉,笑容满面。
而爷爷脊背弯曲,头发花白,笑容沧桑,又像是在做一个美好的梦:“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纯粹的家,我的孩子们都不再争斗,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以前陈夏柠还不能感同身受,可现在一想到这句话就会忍不住热泪盈眶。
陈淮松大半辈子都活在虚伪的假象当中。
甚至也包括陈夏柠。
她也是假的,不是他的亲孙女。
“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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