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是她
林天扬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他在厂门口站了一会儿，感觉路过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他的笑话，他也做不出那撒泼打滚的事情，只能暂时离开。
想了想，他没有直接回新桥公社，而是转道去了县城的另一个方向。
大姐夫在县里思想委员会上班，到时候让他帮自己说说好话，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
此时，某单位家属院里。
林丽华在屋里狠狠瞪着自家闺女。
“你看看你，这么简单的作业，上面有几个勾？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笨蛋啊？”
小姑娘眼睛圆溜溜，缩着脖子看她一眼。
“我爸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妈妈都没读过书，我怎么学得会嘛。”
林丽华险些气个倒仰。
“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小孩瘪着嘴不说话。
“问你话呢。”她说着就拧了小姑娘的胳膊一下。
片刻后，哭声几乎响遍整栋楼。
“干什么呢，你又对孩子动手了？”齐母一向不喜欢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媳妇。
但儿子娶都娶了，他们老两口也一直是眼不见心不烦，很少搭理她。
可她倒好，成天搞些幺蛾子。
“妈，您看看，她这作业错成这样，我不该打她吗，还好意思哭！”
“行了行了，错了你好好教不就行了吗？不教她怎么会，下次还得错。”
说起这个林丽华就来气。
“妈，要我看啊，就是小慧他们老师不行，您干脆想办法帮她转学呗，你们学校不是教得更好吗？”
齐母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吗？
白了一眼林丽华，她才道：“我给她转到我们学校去，是你能去接还是我能去接，还是你指望我给初中上课还把她带到教室去？”
这个懒货，就是不想辅导孩子做作业。
从前两老其实也没想什么都不管，他们甚至对小孙女的成绩很上心。
可他们要管的时候这林丽华总觉得他们这儿不是那儿不是，什么都不懂还要指手画脚，跟他们闹也就算了，还去找孩子爸闹。
自己好好一个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两老看了怎么会不心痛，干脆什么也不管了，任她折腾去。
“可是总不能不管小慧的成绩吧。”
齐母懒得跟她说。
“孩子还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消停点吧。”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来院门打开的声音。
然后齐母就眼睁睁看着刚刚还一副颐指气使样子的林丽华低下头去，眼眶都红了。
老天，她这儿子哪是娶了个媳妇，根本就是娶了个戏子回来啊！
“妈，丽华呢？”
齐咏文一回来就喊林丽华，把齐母气够呛，正想呲两句，却看到自家儿子身后还跟了个人。
“这是，是亲家弟弟来了，快进来坐。”
林丽华一听是自己弟弟来了，也不装了，忙跳起来。
“天扬，你怎么来了？”
林丽华是大姐，从小她就被灌输了重男轻女的思想，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不待见自己女儿的原因。
在她心里自家弟弟是最厉害的，自己成绩好，工作也找得好，哪哪都好。
“今儿过来就吃了饭再走，想吃什么，姐去给你做。”
林天扬见到自己姐姐这样蹙了蹙眉。
他大姐在婆家怎么一点婆家人的脸色都不看的，这叫他怎么求人办事？
“用不着忙活，我就是来找你有点事情，我们出去走走吧。”
“干啥还要出去啊，出啥事了？”
林天扬摇摇头，越过她看向齐家母子，“婶子，姐夫，我和我姐也很久没见过了，我们出去说说话。”
“去吧去吧，一会儿回来吃饭，别太客气。”齐母虽说不待见林丽华，但她也不至于还迁怒到亲家的头上。
林天扬没再多说，带着林丽华出院子去了。
等两人离开，齐母才看向自己儿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可能是家里的事儿吧，他们不说咱们就别问了。”
齐母冷哼，“我还能多管她的闲事？”
“您儿子是这意思吗，我不就是担心您受累吗？”齐咏文惯会哄自家老娘开心的，那双手往齐母肩膀上那么一按，对方已经笑了起来。
“小慧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
齐母一把拍开儿子的手，“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你那个好媳妇。”
-
院外，林丽华听说了林天扬的事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说苏小银那死丫头居然敢抢了三妹的男人？”
“你小点声，一会儿让姐夫他们听见，光彩吗？”
林丽华简直要气成河豚。
当时苏家出事的时候她已经大了，她是知道从前苏小银在家过的什么日子的。
那时候她就很不喜欢苏小银，凭什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得家里人那么宝贝？
后面出事了，她才爽了。
可没想到苏小银居然还要住到他们家来，还要给自家弟弟当媳妇。
她才不乐意。
可那时候没人管她乐不乐意，事情还是那么定下来了。
林丽华一直觉得苏小银配不上自家弟弟，可这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自家弟弟被苏小银抛弃，而且还抢三妹的男人。
林天扬一看就知道她是误会了。
“不是她抢，是丽梅自家把袁颂之推给她的。”
“怎么可能，丽梅有多喜欢那袁颂之，不还是你告诉我的吗，别说是腿跛了，就是腿没了她也能嫁过去。”
林天扬一噎，他现在只觉得脸疼。
可那时候的林丽梅表现出来就是那样的啊。
“反正这事儿就是她干的，是她自己下的药，又没人逼她。”
林丽华眉头紧紧蹙着，还是想不通。
“如果真是那样，苏小银那丫头就那么认了？”
林天扬想起那天见到苏小银时的场景，脸更沉了。
他怀疑就算不自己不再想着薛婷婷回去苏小银都不一定会再跟他和好了。
“算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是想让姐夫帮帮忙，帮我在厂子那边说说好话，让我继续回去上班，就一个小错，他们怎么能开除我呢？”
林丽华也觉得家具厂有点小题大做，但是自己弟弟做出那种事儿她怎么好求齐咏文？
“就算是你姐夫帮你说好话，你回去名声也毁了，还能有什么前途？”
这话简直是往林天扬的肺管子上戳，差点让他绷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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