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清晨,晨光微曦。

木叶的清香被晨风送来,盖过了幽幽花香,居然也好闻得很。

听着外面街上行人的脚步声,祝向云直接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人都有点赖床,更何况是在难得的休息日。

可惜天不遂人愿,紧闭的窗扉处传来几声鸽子叫声,这下哪怕她再怎么装聋装瞎也睡不了安稳觉。

深吸一口气后,她怀揣着无限怨气起床穿衣洗漱,尔后推开了窗子,取下信件。

看到熟悉的字迹,祝向云扫了一眼,神色不变,转身拿起搁置在桌子上玉箫,正欲跳窗而出时,又想到前些日子闹出的乌龙。

她找出房间里备着的笔墨纸砚,想着花满楼并不能视物这件事,搁下毛笔,拿着玉箫出门。

彼时花满楼正从小厨房出来,祝向云想上前帮忙端盘子,却被花满楼一个侧身避开。

祝向云收了手,连忙过去坐好,鼻尖掠一道熟悉的香味:“花花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花满楼笑着:“酱梅肉荷叶饼。”

“居然是山西有名的名菜,花花真厉害!”祝向云眉毛一挑,难怪她觉得味道怎么很熟悉,“你这人可真是全能,什么事都能做得这么完美。”

色泽嫣红粉嫩,看得就让人食欲大增,她急忙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沾满酱汁的五花肉放入口中,肥而不腻,再拿一块白饼,将酱肉放入饼间就着,入口浓香酥烂,酱香混着白饼的酥香,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当即给花满楼点了个赞:“非常香,简直和我在珠光宝气阁尝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花满楼故作叹了一口长气:“那就好,万一我要是做得不好吃,朝朝就不想住在这里了!”

祝向云放下了筷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花花放心,就算你做得不好吃,我一定会死乞白赖的赖着你的,因为你和我是天下第一好!”

花满楼悄悄红了耳尖,不禁失笑。

祝向云斟了盏茶,淙淙茶水在紫砂壶里拉出一条好看的弧线,将将注满两杯,她抬眼看向花满楼,将茶盏递了过去,神情有些严肃:“花花,我想和你说件事。”

花满楼接过茶盏,指尖处是茶水透过杯壁传出的热量:“好。”

小姑娘的语气很郑重,他自然也要严阵以待。

祝向云搭上了他手腕:“我目前有事要离开一趟,你不要担心我,世伯寿辰那日我会回来。”

花满楼隐隐听到了落叶掉落在水塘上被风轻轻卷起的声音:“好,我等你。”

他没有选择追根问底,这不是一个君子所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和空间,喜欢的人之间亦是如此。

祝向云握住了花满楼的手,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靠在他的耳边:“谢谢花花!”

在喜欢花满楼这件事上,可能是她数十年的人生中,做出最具有勇气的一件事。

能和花满楼做朋友当然很好,非但如此,她觉得他们就是天生的朋友。

其实,做不出朋友也没什么,至少现在是这样。

如今,她有了一个很善解人意的爱人。

花满楼很好,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你千万不要多想,好不好!”

花满楼心颤了一下,心中某处一片柔软,他轻轻回抱住了姑娘,拍了拍,道:“我并没有多想。”

他知道小姑娘很聪明,但是他没有想到先前的失态还是被她知道了。

如此善解人意的姑娘,他哪里舍得让她为自己忧心,就算她此刻要水中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变出一个真的来。

“可你并不高兴。”

姑娘的语气很笃定,花满楼拉住她的手,姑娘的手算不上柔软,虎口处有很厚的茧子,右手食指上也有一道长长的、浅浅的疤痕,看样子像是刀伤。

拥有那样惊艳才绝的剑术,姑娘私下一定吃了很多苦。

他温声道:“我只是遗憾自己并不能陪你一起出门,并非因为你的话不高兴。”

祝向云蹲下来,仰头看着他:“没关系,以后你还有很多时间陪我一起闯江湖,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时常来百花楼看你。”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无奈,又似带着笑意,温柔至极,没有一丝一毫地不耐:“好。”

祝向云开心地起身,摸了摸花满楼的头,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在指尖穿过,夸了句:“花花的发质真好。”

她一脸笑意:“那说好了,届时一起闯荡江湖。”

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传至百花楼每一个角落。

君子此刻的脸有红云飞入,似晚间红霞,绚烂多彩。

他抓住姑娘作乱的手,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好了。”

“那……我走了?”祝向云晃了晃手,目光却一直落在花满楼身上。

花满楼渐渐卸了力道,急忙起身:“可需要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

祝向云忍不住笑起来:“不用劳烦了。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她凑到花满楼身边,轻轻在君子侧脸上落下一吻,如同羽毛拂过,带来微微痒意。

“花花,你可要记得想我。”

君子再次羞红了脸,待他回神时,百花楼内早已没有了姑娘的身影。

姑娘的轻功举世无双,离开后也只留下了一缕清风,落在君子肩头,轻轻打转,卷来一瓣花瓣。

君子察觉到动响,花瓣顺势落在他的手心,也顺道落在了他的心尖,桌面上原本热雾氤氲的清茶也凉了大半。

“咳咳——”

窗户口又出现了一个百花楼的常客,陆小凤眼神揶揄地觑了花满楼好几眼,声音里是藏不住地戏谑之意:“花公子的百花楼今日怎地这般冷清?”

花满楼无奈一笑:“平日漂泊不定的陆公子怎么今日来了我这寒舍?”

陆小凤来到桌子边,为自己倒了盏茶:“大抵是其他地方没有花公子的百花楼舒服。”

花满楼随之坐下:“莫非是四条眉毛又没了钱,差点被人扣下了不成?”

陆小凤笑道:“若真有这样的事,来找你花公子的可就是别人了。”

花满楼点了点头:“这倒是。若是陆小凤真的欠了钱,来找我的估计是店家。”

陆小凤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处宣泄的愁绪:“我去了一趟神侯府。”

花满楼也随之敛了笑意,但他并未多问。

陆小凤从未觉得有这么难熬的时候,他盯着花满楼:“你就不打算问我点什么吗?”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因为你知道我并不会问你不愿意说的事。”

陆小凤仰头喝完一盏茶:“是的,若说世上谁最了解我,非你花满楼莫属。”

花满楼道:“所以,不需要我多说,你也一定会告诉我,不是吗?”

陆小凤一笑:“你猜得真准,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个瞎子了。”

花满楼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担忧,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只可惜你大概要失望了,花满楼的确是一个瞎的不能在瞎的瞎子。”

陆小凤觉得他再和花满楼这样下去,永远也聊不到正题上,但偏偏唯有这方小楼,才能让他稍稍放松下来。

他叹了口气:“薛冰的确是红鞋子组织的人,而且神针山庄已经把人交给了神侯府。欧阳情……”

他似乎在提到欧阳情这个名字时,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生气:“她……不愿见我……”

陆小凤也说不清自己是为什么,他对欧阳情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见过几面,有幸和她说过几句话,他心里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很不同,至于为什么不同,大抵是她很直白,张口闭口就是金钱,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男人都是有猎奇心,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在日渐的相处中,他对欧阳情蒙生了好感。

他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女人,所以他也能清楚感知到,欧阳情至少对他也有点情意在。

既然有情意,又为什么不愿见他呢?

陆小凤对此很烦恼。

14.

“哟,祝少侠今儿个心情不错啊?”

才出了杭州城,祝向云就碰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朱淮序。

听见朱淮序欠揍的语气,祝向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这人是不是天生欠打?”

朱淮序一袭红衣,在人群中相当扎眼,偏偏这人还不知收敛,脸上的笑越发肆意:“不巧,我这人天生招人喜欢,从不欠打。”

“我去——”祝向云听完情不自禁骂了一声,“你真是我生平所见,脸皮最厚的人。”

朱淮序对此并不以为意,甚至相当自豪:“那我岂不是你此间所见第一人。”

祝向云只感觉一阵牙酸,恨不得当场离这人有十万八千米远,随口敷衍道:“没错,没错,今天天气真好。”

朱淮序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并未拆穿她话中的敷衍之意。

不多时,一辆看起来就很平平无奇地马车停在二人跟前。

朱淮序身先士卒地一步跨到了马车上,见祝向云还站在原地:“走啊!愣着干嘛?”

祝向云跟着进了马车,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还以为我俩骑马进京呢?”

谁家好人在三天内乘马车进京啊?

那不得颠死?

朱淮序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年纪不大,一天天净想美事。怎么,你是真不怕京城那些人知道你进京啊?”

马车内空间太小,她一时来不及躲避,捂着额头,眼里满是愤恨:“敲什么敲,敲傻了怎么办?

再说,我对京城又不熟。”

朱淮序没理会她,当即拿出一个包袱来:“知道了,知道了。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了,我在外面等你。”

等朱淮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车厢内,祝向云用玉箫挑开了包袱的一角,里面是一件玄色箭袖交领束腰衣袍,上面还用金线绣了些纹路,若她穿上这身和朱淮序站在一起,活像个怨气极大的厉鬼。

百般嫌弃之下,她还是换上了这身跟送葬一样的衣服。

她脸上的表情,不用多说都知道十分难看,天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衣服。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丑衣服?”

朱淮序顿时怒不可遏:“丑?哪里丑了?这可是香云纱,价值千金,你到底有没有审美啊?!”

祝向云还是很嫌弃:“我又不是没有穿过价值千金的衣服,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版型、做工如此劣质的衣服。”

“你以为这是时装走秀?”朱淮序白了她一眼。

祝向云还是很不习惯地扯了扯袖口,似随口抱怨了一句:“主要我以前穿的都是宽大的袖袍,哪里见过这种……丑衣服。”

她抬眼看向朱淮序:“现在怎么办?我们两个总不可能真的坐着马车进京吧?”

朱淮序摇了摇扇子,道:“不急。如今距离杏子林剧情还有一个多月。”

“你还是没有说,北丐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不惜向神侯府求助?”

朱淮序打量了一下四周,稍稍顿了顿,轻声道:“北丐里,有人中了蛊,而且不止一人。”

祝向云拧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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