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冼清尘与赫连仪被抓了。
事情是这样的,二人刚入魔域,在一片黑黢黢密麻麻的黑林子里绕得晕头转向。
林子里暗夜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赫连仪不敢妄动灵力,掏出一个火折子一吹,才可辨别的出你我。
两人一路走一路在树枝上做标记,竟遭遇了鬼打墙,没多久又绕回了原位。
赫连仪出馊主意道:“你不是与寒翎剑有感应吗?赶紧感应一下楚回舟在哪里?”
冼清尘走得身心俱疲,没有好气:“这感应也不受我控制,哪里是说感应就感应的?”
脚边杂草丛生,偏偏什么声音也没有,即没有鸟鸣也没有虫声,时间待的久了,这林子里的树木也不像真的,而似瘦长的鬼影,黑乎乎融化在一起。
赫连仪走得胆战心惊,顾不上扭捏,伸手牵住冼清尘的手:“前辈,要不然我们换一条路走吧?”
“这四面的路都走过了,我看看,要不然走这里?”
冼清尘指的是一条斜伸出去的小路,只是长草遮蔽,尽头树影鬼立。
赫连仪闭眼道:“这种路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少见多怪,这种时候就是要走不正常的路,否则怎么能有进展?”冼清尘已对此事很有自己的一套经验,拨开长草,自然地走了进去。
赫连仪心死了一半,难怪楚回舟的脑回路有时也和常人不一样,原来是跟他师父学的。
两人到了小路尽头,黑影却如蜃景一般褪去,赫连仪目瞪口呆,高呼前辈有才。
魔物鬼怪就喜欢搞绝处逢生这一类的套路,冼清尘淡定地往前走了几步,忽觉得脚下泥土松软,和先前的触感十分不一样,赶忙伸手拦住了赫连仪。
赫连仪:“嗯嗯?”
待定睛,才看清前方竟是悬崖,差一点就要滚落下去。
冼清尘拧眉。
魔域的魔物不喜欢绝处逢生的把戏,而是给人希望后再夺去。
他叹了口气负手:“我们往回走吧。”
赫连仪却不动,他身体站的板正,嘶嘶地倒吸凉气,手里的火折子也跟着一起晃动起来。
冼清尘拿过火折子,疑惑:“什么情况?”
赫连仪道:“刚才,我是牵着前辈你的对吧?”
冼清尘“啊”了一声,举起双手给他看:“没有哇,你什么时候牵过我?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赫连仪顿时面如菜色:“劳驾前辈帮我看一下——我手里牵的是什么东西……”
火光缓缓向下,得亏赫连仪穿的是方便行动的窄袖衣装,不用冼清尘给他撩起袖子。
摇晃的火影下,一条手腕口粗细的短蛇正被赫连仪握住,蛇头已经咬住他的虎口。冼清尘一把将它拔了下来,远远往后丢下悬崖。
“是什么!”赫连仪尖叫。
冼清尘幽幽看着他:“蛇。”
“啊啊啊啊——我的手没知觉了!”
冼清尘疾速点住他臂上穴位,那蛇毒短短片刻的功夫,已经从虎口爬上了小臂,紫红色肿胀起来。冼清尘动作利落地扯下半片袖子,紧紧扎住不叫蛇毒蔓延,又取出无极扇,在他手心里割开一个口子放血。
放出来的血由紫转红,赫连仪神情可怜地立在他身边仰视他,忽然觉得冼清尘的身影是多么高大多么可靠,他面无表情的脸是多么坚毅多么温柔。
他有一种也想叫“师父”的冲动。
没发现赫连仪忽然小鸟依人,冼清尘思忖道:“完了,还是要赶紧走出去。”
这么一被咬,赫连仪难以用弓,怕是……
怕什么来什么。
一张巨网当头朝二人兜下,头顶盘旋桀桀怪笑,从巨网中往上看,两只鸟头人身的魔物在低空俯视他们,尖喙一张一合:“抓到了,又抓到了!”
两人被网兜着拎飞到半空,赫连仪急于破开网,冼清尘却拦住他道:“等等,看看他们要带你我去哪里。”
冲出黑色的树林,天空一片诡异的猩红,好像是一方血池,随时可以往下倒落血水。
两只魔物一路拎他们飞过悬崖,飞过不断冒泡的沸腾溪流,终于落到一个看上去正常一些的城镇。
魔域中还有建筑群落这一点委实惊到了二人。
不过细想,这些魔物大多入魔前也是在人界生活的,保留曾经的习惯也是自然。
城门上头,用红色的笔迹写了两个字,冼清尘看来看去读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赫连仪大家出身,曾经填鸭式的学习给了他此刻灵光一现的机会。
“好像是‘人市’两个字。用的千年前的古体。”
人市,听上去是个热闹的人挤人的地方。
魔物鸟怪将他们高高扔下来,扔在一团草垛上,冼清尘手摸到了一片粘腻湿润的肉团。
的确是人挤人,但都是死去的人。
赫连仪身心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皱着脸说不出话。
“大喜!大喜!新主诞生!赶紧选食材送进宫里!”
鸟怪叽叽喳喳地来回扑腾。
四周除了鸟怪,还有各式各样的魔物,贪婪地目光紧紧围绕这两个新掉下来的人,眼珠子咕噜噜转。
鸟怪驱赶了它们,捍卫道:“这是新鲜的,要送进去!”
其实不说赫连仪,冼清尘也是有些胆寒,眼前的场景太过血腥猎奇,他只能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把自己的一口翻涌的酸水吐出来。
很快二人被揪下草垛,送入包装完好的木笼子里,赫连仪抓着笼子,不住地干呕。
还是小孩子呀。
冼清尘给他拍拍背。
一路只见两边摊头上摆着无数生肉,乍一眼看与人界的肉铺没什么区别,可多看几眼就知道了。生锈的铁钩子上挂着的紫青色肚肠,头发束绑起来吊在横栏上的人头,装在盆子里的无数灰白眼球……
人界多有人误入魔窟,找到尸首的还算幸运,不幸的便是这些掉入魔域,被当作食材屠宰的人。
可是对魔来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好比对人而言的一只鸡鸭。
只是他们身为同类,才对此情此景格外惊惧。
一只长得像鱼人的魔物坐在摊子后,见冼清尘看过来,它警告一般,抓着长条的管状血肉将接连的两只眼球塞进嘴里,汁水四溢,嚼碎的瞬间露出的神情似也要把冼清尘的眼珠挖下来。
冼清尘又是一阵恶心,撇过头不再看。
它们都是茹毛饮血的魔物,后来才知道,魔物也分低等与高等,低等的本身灵智也低,一年到头被魔气怂恿追求最本真的欲望。
而所谓的高等,则是那些还保持着曾经记忆的魔物,有智识有心机,尚未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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