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闻的鲜血味
空气潮湿沉闷,浓黑的乌云如有实质重重压下来。狂风大作,周围树木的光秃枝丫如手般蜷缩伸展地挥舞。
没有花草,没有树叶,没有水源和动物。
唯有不断延展的长道和分叉路。
少女缓慢前行。衣裳破烂褴褛仅能蔽体,挂在她纤细瘦弱的身上衬着她极致漂亮的脸蛋,有一种超出正常文明的落魄美感。
好看吧?另类吧?
刚才从深坑里爬出来时被砂砾岩石刮蹭的。
褚音嗓子干涩下意识抿抿嘴,扯到干裂唇皮,渗出血珠汇成血滴流了下来,疼得倒抽凉气。
她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个鬼地方的。前一瞬还以最年轻指挥官的身份带着星际部队战斗,下一秒再睁眼就是个深深的大土坑。
那时候她以为是敌方舰队设的陷阱,后来才发现,大意了。
土坑是真·土坑,四周紧实至极手指头都很难抠进去,尤其难爬。如果不是土中混杂了露出些微尖角的砂石,她现在估计还留里头。
褚音发现这个地方有点不太对劲。
譬如现在,蜿蜒漫长的平地突兀现出带棚卖吃食的小店。她之前在这个地方兜兜转转的根本没这个东西,这回正走着路,眨个眼的功夫就出现了。
店内有个三尺见方的池子上立着寸高的小假山,山上不停汩汩冒出清澈的水。店主做的面条散发着阵阵诱人香气,勾得她肚子叽里咕噜一阵乱叫。
褚音决定面无表情经过。
“哎,小丫头。你,对,就是你。过来吃碗面吧。”好心的店主朝她招手,笑容很和善。瘸了一条腿的那边用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朝她不停扬着,“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赶路。”
褚音囊中羞涩。
现在的她一穷二白,除了一个可以储物的法器墨玉手镯套在腕上,再无其他。且手镯里面空得见底,除了一张纸外再无其他,连套换洗的衣裳都没有。
她朝着店主礼貌地颔首示意。搭眼间发现店主没有影子,不由脚步微顿。
店主看出了她的穷困潦倒,善意地笑着,“没事,不要钱。”
他只有一条腿,单脚跳着拿抹布擦干净一张靠外的桌子,“谁家还没遇到过难事。小孩子家家的独自在外太不容易了,来吃就行,不要你钱。”
褚音犹豫着。
她又渴又饿,别桌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剩汤上飘着荤腥油花和稀拉几根面条,勾得她挪不动脚。左思右想后谢过店主坐下来。
不一会儿饭食端上。不同于刚才别桌那碗带荤。她这碗是素面掺杂着不知名的菜叶,在寡淡的汤里散发着真正食物的味道。
“你来这儿做什么?”店主憨厚的面庞现出慈眉善目的微笑,“荒村野地的可不适合你们小姑娘家闲逛。有机会赶紧走吧。”
褚音说话间不小心扯疼了干裂的嘴唇,有甜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因为有了汤水的滋润而不像刚才那么难捱,“多谢。”
现在是中午。
虽然天气不好,虽然坐在棚内,她依然在地上投下了微淡的影子。而店主忙里忙外的,就算走到了棚子外头,依然没有影子。
褚音撇过眼只当没注意到。
陆续有客人进店。她主动拿起抹布擦桌子,帮忙招呼客人们。
褚音刻意不去看他们脚下,垂下眼帘热情招待,接过他们饭后递上的不知道来路的各样种子、骨头和小块毛皮交给店主。
店主很高兴地收下,显然很满意自己收到的易物食资。
等到天色黑到只能看见五米外的模糊树影,店主准备收摊。现在剩下的活就是打扫地面和收拾碗筷了。
店主瘸了一条腿,扫地拖地的身子因为不平衡而不停摇晃,要花很大力气借住旁边的桌沿才能稳住身子。相比较下收拾碗就容易多了,起码只需要坐在凳子上把脏了的碗筷放进一个大背筐里。
褚音从他手里夺过扫帚拖把埋头苦干。
店主看她做事很认真,扫地的时候连掉落的各色毛发都弯腰捏着捡起来扔进垃圾堆,高兴地过去洗碗。
地拖到一半的时候开始下雨,等收摊的时候雨已经很大。
天已经黑透。
幸好月光皎洁照亮了路途,不然这么大的雨恐怕会天地全黑。
褚音见店主收摊要走,问了句:“请问你知道空宁寺怎么走吗?”
她醒来后在这个地方绕来绕去,是因为储物法器里的纸上写着,到空宁寺与其他人汇合。为此她在周围盘旋很久,苦于找不到地方。
现在的她没有记忆,没有路引,没有身份证明。
无论如何先按照纸上所写找到同伴再说。
店主不太敢看她腕间,低眉顺眼地指了路,又道:“听说寺里有人在寻个很重要的东西,你过去看看权当避雨也好。”
是褚音白天曾经路过的地方。
中午经过时并没这个寺庙。但这样一个下午之后,她甚至觉得平地突然冒出来个偌大的寺庙也没什么不对劲的了。
雨越来越大,道路愈发泥泞,这样下去晚些估计都走不动路。立刻冒雨过去好过干等着。
褚音刚刚冲出棚子。
店主叫了声,“你等等。”从背筐里翻腾半天,找出一块大小合适的,“披着它吧。”
是块黑灰纹的毛皮,一尺多见方。褚音谢过后头上顶着一路狂奔。吃过饭有了力气,跑步速度快了不少。
六七步后一回头,棚子和好心店主都不见了。那儿只有空荡荡的地面和张牙舞爪的干枯树木,没有池子也没有小假山。
大雨滂沱。
明明大小堪堪只可以遮住头顶的毛皮却像是有遮天蔽日的本领,竟是让她身上一点水都没沾到。而且越往前走毛皮越轻,一开始像是在头上放着厚重木质托盘,等到“空宁寺”的匾额出现在视野的时候,已经只剩下薄如蝉翼的重量。
走到寺门口站在屋檐下,它忽而伸展变作一件男式布衣长衫。褚音穿上,大小合适。
寺庙从里面上了锁。
敲门后,有小沙弥略开一点门缝。
褚音说明避雨意图,被请进去。她缓步往里行着,问小沙弥可有其他人来到这儿。
与此同时,光洁如新的黑漆大门自她迈入门槛后迅速闭合。门的漆面如水波纹般开始晃动,眼色减淡。慢慢波纹纵横交错汇聚着越来越直,不多会儿形成砖缝。
等回头看的时候,大门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经与周围墙体浑然一体连成一片。
褚音:???
简单找个人而已,犯不着这样动真格吧。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背上忽然一沉不知道落了个什么东西,而小沙弥已经没了踪影。
背上的东西少说也有一两百斤重,压得她背弯了弯。且是个活物,还在蠕动,可以感受到它在背上一拱一拱的在往上爬。
褚音往后抹了把。
滑腻湿冷的软软触感。表皮上有小绒毛,在晚风里摆动,发出彼此摩擦的窸窸窣窣响声。
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原生态的贴身攻击了。
褚音寒毛直竖,忍着恶心伸手拽它。它纹丝不动,甚至往上爬得更快了些,偌大头部抵住了她的后脑勺,喷出的气息呼在了她脑后。
四周空气泛起醉汉呕吐物般的熏天恶臭味。
褚音快速环顾周围,发现两米开外长着好些丛一人多高的蓬蒿。她努力挺直脊背走到那儿,伸手拔起几大根。
蓬蒿连根将近两米,韧性意外的足。
这时那东西的头已经伏在了褚音后脑勺。体下有无数个小触手,挠得她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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