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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樊珈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就想说那你要不要来片布洛芬,然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啥条件,赶紧问道:“是不是很难受啊?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月季连忙拉住她:“不用那么麻烦,我忍忍就行了。”
樊珈不赞同地摇头:“怎么能忍呢?你在这里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尚食局夜里有人当值,要点热水还是可以的。
怕吵醒其它人,樊珈还刻意压低嗓音,大家累了一天,每天回来都是沾枕头就着。
宠妃系统啧啧称奇:“这种时候你怎么不懒了,也不躺着装死了?”
按照它对宿主的了解,还以为她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呢。
樊珈不搭理宠妃系统,飞快跑去拎了一壶热水回来,可惜没有热水袋也没有玻璃瓶,只能倒在杯子里让月季取暖——她们这些小宫女,连汤婆子都没得,艰苦无比。
月季喝了两口热水,腹部的坠痛才好了不少,她低声对樊珈说:“你现在还小,没来过月事,千万记得少碰冷水,我就是天天在冷水里洗菜,才会这么疼的。”
樊珈说:“手泡在冷水里谁不疼?你最大的问题是营养不良。”
低等宫女们就没有胖的,个个瘦如麻杆,尚食局的还算好呢,怎么说也有两位好上司,樊珈见过西膳所的低等宫人,那真的是比难民好不到哪里去,没日没夜的干活便罢,稍有不慎还要挨打。
樊珈没痛过经,可能跟她吃嘛嘛香一点都不瘦有关系,明明她也不怎么爱运动,上学时同宿舍的女生痛经到没法上课,看着都让人害怕。
月季催促她说:“你快回去睡吧,还要早起做事呢,我一会儿就好了。”
樊珈摇摇头:“我再陪你会吧,反正也没什么睡意。”
然后她发现月季脸更红了,顿时一头雾水,直到月季小声嗫嚅:“你,你不过去,我不好意思起来,我想用一下恭桶。”
樊珈连忙让开,月季从床上起身后,果不其然,她的床单沾上了经血,对此她非常羞愧,不肯让樊珈看,樊珈说不出那种堵塞感从何而来,她只是想,要是有棉条就好了,再不然夜安裤,加长420夜用……
月季匆匆去整理然后她不好意思地请求樊珈帮她把床头晾着的月事带拿过来现在这条已经不能用了。
月事带是用宫女们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料子缝制的横看竖看樊珈都看不出它哪里特殊一块宽布两根系带看样子是系在腰间的但樊珈觉得一定会掉因为宫女们不穿三角内裤亵裤还很宽松。
最重要的是这条月事带还是潮的根本没晒干。
——晾在床头太阳光压根照不到在现代还有烘干机可以用古代不见阳光那就别想干。
樊珈心情沉重但还是将月事带递给了后面的月季她们几个宫女每人各出了一块布拼接起来后在屋子里弄了个帘子这样夜里用恭桶便稍微有了点**。
月季收拾好出来后神情明显轻松许多但她没有立即睡觉而是要出去洗月事带不然谁好意思等白天啊白天忙不说万一被人瞧见……哪怕同为宫女都不行。
樊珈劝说无果只好跟着月季一起出去她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
月季搓洗月事带时樊珈还得背过身不然月季就不愿意跟她说话。
小秋叶发育不良胸脯平板还没来过月经但樊珈知道月事带里加的是草木灰尚食局宫女恐怕这点最便利草木灰管够用完了手动清理再把月事带洗干净
樊珈头皮发麻!
没有马桶她可以忍时不时需要行礼下跪也可以忍但这个月事带她是真的忍不了!
宠妃系统劝说道:“所以统才要求你快些开始攻略像这种月事带只有身份低贱的宫女跟民间女子在用你要是当上宠妃那用的便是上好锦缎制作的月事带弄脏了床单衣服也有人给你洗月事带用一条扔一条没人会说你一句不是。”
知道做宠妃的好了吧?还不快点做任务!
樊珈摇头:“那我也不会开心。”
宠妃系统继续劝说:“宿主不是统危言耸听你昨天看见的那个死人还记得吗?”
樊珈刚忘记没多久就被系统重新激起记忆正想骂这没眼色的东西几句宠妃系统却用一种解谜般的语气说道:“宿主应该不想那样死去吧?”
“……什么意思?
“宫女们的月事带长年累月反复使用,内里填充草木灰来吸收经血,清洗过后往往晾在屋内,你猜猜看会滋生多少细菌?因此被感染的几率有多大?在没有抗生素与正确治疗的前提下,一个小小炎症都能要了她们的命。
樊珈想起那只从担架上滑落的胳膊,“宫里难道就没人管吗?
“又不是所有宫女都会得病,只是一部分罢了。
宠妃系统无所谓地说着。
它根本没有将宫女当人——或者说在宠妃系统的数据里,除了宿主跟攻略对象,所有人类都只是不值一提的数据,她们的生是,她们的死也是,系统不会感到丝毫惋惜或怜悯。
皇室面对平民高高在上,系统看待人类也是如此,这让樊珈怎么可能按照它的希望去做事?在她看来,宠妃系统没有比皇权好到哪里去。
女人病,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病,可这明明是能够避免的。
“秋叶,秋叶?
月季洗完了月事带,发现樊珈蹲在一边发呆,便叫了她两句,“走了,回去了,快点睡吧,啊。
樊珈努力朝她露出个笑容,双腿灌了铅般跟在月季身后,看着月季又把月事带悄悄晾在床里边,她想劝阻,却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
月事污秽,在宫里是提都不能提的存在,樊珈感觉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烧得她辗转反侧夙夜难寐,宠妃系统又不停地借这件事催促她绑定攻略对象做任务……樊珈被它烦得不行,拿被子罩住头也没用。
次日她精神恹恹,眼底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旁人关问时樊珈坚称没事,一直到早上宫人们吃过饭,尚食局收拾得差不多了,樊珈才蹲在一边开始思索自己能做点什么。
不是为了谁,就为了以后她来月事时能少受点罪。
如此严肃认真地思考了快半个时辰,樊珈悲伤地发现这太为难她了,她压根不是这块料,她就只知道卫生巾比月事带好用,好的,那么问题来了,卫生巾怎么来?
大右连棉花都没有!
就算有,棉花要经过怎样的加工才能变成卫生巾?
樊珈:……
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不是穿越的料,一不会水泥二不会玻璃,干啥啥不行吃
啥啥不剩说点残忍的她连穿越者必备的鸡兔同笼都不会算——说来惭愧她大学专业是商务外语不用学数学而这个专业恰好在古代完全派不上用场。
“下次你们要带人穿越时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做个准备?”
宠妃系统:……
樊珈伸手挠头把好端端的发髻挠成鸡窝春芳路过瞧见扑哧一笑过来给樊珈把发髻解开再帮她把头发重新梳好她常年做事十指上生着厚厚的茧子摩挲头皮时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樊珈眯起眼睛像只在屋檐下躲懒晒太阳的狸奴。
宠妃系统没有再继续催它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宿主一时半会的固执没关系等她意识到不当宠妃就只能任人鱼肉时她会主动想要做任务的。
因为这是个会吃人的时代啊!
不想被吃就只能反过来吃别人偏安一隅是永远不可能的弱肉强食才是正确的生存法则。
樊珈被春芳梳着头想到被无辜打死的小秋叶担架上得了病死去的陌生宫女还有连夜洗月事带藏在床里晾的月季……她们每个人都是活的会呼吸会说话也许还有一些很可爱的小心愿。
她们想活下去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但作为奴隶活着麻木地度过一生这样真的就够了吗?她这种没什么本事的懒人穿越到大右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秋叶秋叶!”
樊珈茫茫然回神这回叫她的不是春芳而是奚官局的富贵公公。
此时他手中一左一右拎着两个食盒冲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帮我拎个呗。”
横竖也没事樊珈拍拍屁股起身帮忙接过一个食盒富贵说:“我跟尚食女官说过了你可以帮我拎到奚官局。”
樊珈心想你个死太监两个食盒能有多重你还要我拎一个白瞎了平日投喂你的那些好吃的你给我吐出来!
脸上继续营业:“好的。”
从尚食局到奚官局不算特别远但架不住樊珈手里拎着食盒这食盒再轻拎一路也会慢慢重可往日最有颜色的富贵公公却跟看不到一样
原本想着是跟奚官局打好关系这么一看还不如不打好呢!
“秋叶还愣着干啥进来啊。”
站在奚官局入口出
富贵:“这还真的只有你能拎。”
樊珈再傻这会儿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了她欲哭无泪富贵这是想干什么?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富贵试图勾起他内心深处残存的良知:“富贵公公我昨儿做的蜂蜜蛋糕好吃吗?”
富贵舔舔嘴:“好吃啊改明儿你再做记得给我留块。”
樊珈:“我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你留对吧?咱们怎么说也算朋友了对吧?”
富贵:“对呀。”
樊珈:“那你能把食盒自己拎进去不?”
富贵:“不能。”
他总算是明白樊珈的意思了嘿嘿一笑:“你呀就放心吧不是什么坏事保管你全须全尾回尚食局你就把心搁回肚子里行吧?”
得了他这句话樊珈才算略略松口气她第一次来奚官局忍不住紧张连里头什么布置都没心思看跟在富贵身后绕来绕去最后进了个大房间富贵恭敬道:“大人您要的膳食来了。”
这是樊珈第二次见到奚官局内令索丰。
第一次她敢跟人说话那是因为索丰书卷气浓厚人看着也和气但现在樊珈不大敢了这段时间足够她从其它宫人口中得知这位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物完完全全一笑面虎他冲你笑时指不定就是盘算着如何扒你一层皮呢。
索丰让两人将食盒呈上。
他一句话没说樊珈老老实实守在一边看着他亲自将食盒里的菜一样一样端出去再将食盒盖上随后轻描淡写对她道:“这个食盒不错要常用。”
樊珈茫然:啊?
怎么就不错了?不都是这样的食盒吗?这玩意儿尚食局多得是。
眼角余光发现富贵在冲自己使眼色樊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只好呆呆应道:“是。”
然后她就被撵出奚官局了。
不是这干啥呢?
让她跑这一趟真就是单纯送饭哪?
樊珈满心惶恐地进去一头雾水地出来她不懂索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富贵送她走还叮嘱她:“别忘了索大人的话。”
樊珈:“哦。”
她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懵懂所以说她最最最最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摊开说非要拐十七八个弯?
说来也巧回尚食局的路上明明樊珈已经刻意避开人多的路线却还是撞上了皇子仪架吓得她赶紧跪在路边头都不敢抬内心期盼对方赶紧滚蛋。
但天不遂人愿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眼看皇子仪架过了一半樊珈那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呢便听见一道略微熟悉的嗓音:“这不是尚食局的小秋叶么?怎地会在这儿?”
樊珈老实回答:“去奚官局送食盒。”
“哦?”
十一殿下萧琰来了兴致“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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