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阴毒
在元春的忐忑等待中，太皇太后病重，诸妃侍疾。
本以为此事会无限延期，魂不守舍的元春愣神间，撞到一宫女，刚开口道歉，便听对面人道：“二更，慈宁宫西墙边角，三声布谷鸟叫。”
元春刚想问一句，漫长的甬道上只剩她一人，刚刚的话却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响。
乌云遮月，元春一点点靠近西墙边角，犹豫良久才将手拢置嘴边，“布谷、布谷、布谷。”
一墙之隔有回声响起，随后元春听到嘻嘻索索动静，墙角年久失修的砖被撬开，一拳头大小的纸包映入眼帘。
“明儿将这放入四阿哥茶盏中，将人引入侧殿。”
并未听到回应的人快速重复一遍，手心黏腻的元春愣愣应一声，颤抖的手触碰到药包那一瞬，眸光一点点坚定，“元春必不辱命。”
辗转反侧间，元春一遍遍宽慰自己，四阿哥不止是德妃亲子更是皇贵妃养子，近来颇受皇上看重，加上荣国府与舅舅家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祖母和娘说的没错，她是有大造化。
尚不知被人算计的胤禛看着玉儿熟睡的容颜，轻道一句晚安，挂断视频后，又恢复往日冷脸准备开始今日课程。
因以魂体学习，每日辅以养神丹的胤禛神魂刚一离体便察觉出些微不同。
周遭熟悉的物件一点点变小，慢慢整个景仁宫皆收入胤禛眼下，而后东西六宫全部囊括。
值守太监的呵欠声、烛火的噼啪声乃至已经弱下去的蝉鸣，清晰入耳。
胤禛被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吸引，眼下景象越来越多。
眼看课程即将开始的系统见人不动，快速呼唤胤禛。
被打断美妙体验的胤禛如出鞘利剑，险些将系统劈成两半，好在及时收回，问询为何会如此。
【神魂与身体一样，都可以提升和被强化，神魂强大最简单的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加快练功速度，能感知方圆数里的动静，若修炼有成可用其对敌。】
【小四四，你刚能看到多大，可能听到什么声音？都没有也没关系。】
最后视野依旧在扩的胤禛不敢确定那些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宫中熟悉导致，保守回道：“刚看到了东西六宫。”
系统震住，不等继续开口询问，上课提示响起，徒留系统坐在柠檬堆里。
难不成每一任帝王都这般好运？
更让系统发酸的是因为升级之后，日常抽奖与任务奖励很多都无法由它设置，除非是特殊任务。
解锁大半战船图纸的胤禛正看着今日新出的奇怪奖励。
【沾沾卡，一次性物品，心中默念所想之人，便可于一刻钟后开启，有效时间为两刻钟，副作用未明。】
【好运光环称号，佩戴可增加好运，有效时长最短一炷香，最长七日。】
看着玉儿又是儿童读物与各色珠宝，胤禛蹙眉开口，“你确定没搞错，这是给我的奖励？”
系统听到这话没来由心虚，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妹妹要有也得是更好的。
【自然是给你的奖励。】
不知系统小心思的胤禛只以为是升级之后的改变，略一点头，“此物可能转送给玉儿？”
近来玉儿姐弟跟着张宗垚逛江宁各地，虽无事发生，但他总觉不妥，心中难安。
瞧瞧，这是多么完美的辅助宿主啊，有点好东西第一时间想的都是林妹妹，系统直呼自己眼光就是好。
不过这个要求，它做不到。
【此物不可转赠。】
见胤禛有些失落，自认天上地下无敌辅助系统的小童童觉得自己有必要展示一下系统实力。
升级归来新增的警报数据有小幅波动。
想到上次遇刺还未查出幕后真凶，系统顾不得炫耀，快速出声。
【小四四，你怎不想想是不是有人要算计你。】
算计他？虽系统智商未有提升，但升级归来每次抽出的奖励与当下多少有些关联。
收起手中书卷的胤禛看着跳动的烛火，吹熄后开始盘算，却未有结果。
次日清早，胤禛刚吩咐两句，门外传来胤褆的大嗓门，“四弟，趁着时辰还早，咱先切磋切磋。”
因归途养伤被皇贵妃汤水温养圆润一圈的大阿哥自此成了景仁宫常客，加之皇贵妃性子好，小厨房的糕点量大好吃，即便能看出胤禛黑脸，大阿哥照来不误。
见胤禛不理便去逗小十三，一来二去，年纪尚小的十三整日挥着拳头道：“四哥，十三以后要做最厉害的将军王。”
如此心思，不止傻乐的大阿哥，胤禛母子与连产两女的敏嫔都乐见其成，毕竟皇家阿哥，不肖想那个位置也要有平安活下去的筹码。
被夸赞后的胤褆来的越发勤。
收拢心思的胤禛边走边道：“大哥，近来太皇祖母抱恙，皇阿玛忧心，你多少收敛些。”
见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拉着他就要切磋，胤禛只能咽下其余叮嘱。
酣畅淋漓的切磋结束，胤褆兴奋的拍着胤禛肩膀，“老四啊，等以后咱哥仨出征西北，平了格尔丹。”
“大哥好气魄！”
听到三阿哥胤祉声音的胤褆笑意顿收，他最烦这个张口闭口圣贤的老三。
“你怎过来了？”
胤祉笑着唤人，“皇阿玛都亲奉汤药，咱们这些做儿子的怎能不为君分忧，不为老祖宗尽孝。”
说着，三阿哥退到一边，露出后面的太子，“老三说的没错。”
知晓是要一同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侍疾，胤禛拉住胤褆应下，“这是自然，只是现在时辰不早，该先去尚书房，晚了先生该责罚了。”
一路被制止的胤褆坐到尚书房内都未能将自己的疑问与不满问出，不服气的直瞪胤禛。
心思飘到沾沾卡上的胤禛半个眼神也无，气的胤褆一瞪再瞪，反被先生抓起回答数个问题。
待到今日讲学结束，太子前来，胤禛都依旧未能研究明白这卡究竟是什么章程。
以太子为首的几位阿哥见胤禛手不释卷，围到胤禛身边，“四弟，可是有什么不懂？”
下意识开口唤太子二哥的胤禛刚道一句无事，便见眼前的沾沾卡消失的无影无踪。
坏了。
虽不明白沾沾为何，胤禛心中惴惴，知道此行无法更改，也无法再拖，只能催着几人快些去太皇太后处。
一路上胤禛都算着时间，时时刻刻留意着太子有何不同，直到走过长廊。
胤禛眼睁睁看着回头问话的太子一张脸瞬变成自己，开口声音也与自己一般无二。
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胤禛还是白了脸，“太子二哥，你，”
瞧着弟弟脸色惨白，太子上前扶人，“小四，你可是身子不适？不然先回。”
“不。”刚否定的胤禛看着对面一模一样的‘自己’眼中显出错愕，那里清晰倒映处的是自己容颜。
两个胤禛，绝不可能同时出现。
胤禛边遮掩面貌，边绞尽脑汁想如何能留太子半个时辰，却无一可行。
唯一可行的便是自己不在场，即便‘他’会在太皇太后宫中放肆一二，凭太子聪慧，定能应付过去。
胤禛与其说信任太子，不如说是一国储君的身份会让其慎重行事，尤其此等涉及秘法更该慎之又慎，稍后只要里应外合将人骗出，便可平安度过。
见其脸色不好，太子唤来自己身边太监让其陪着。
胤禛胡乱点点头，随手推出高无庸，“您身边不能离了人，让高无庸陪着吧。”若有什么，也好找补一二，至少不会过于失控。
太子可有可无点点头，迈入慈宁宫。
听着一句句四阿哥吉祥，太子疑惑回头，老四并未跟来啊。
一瞬看清眼前人面貌的高无庸拼尽全力才将震惊吞下，“爷，咱先进去吧。”
不欲在太皇太后宫中惹事的太子压下不满。
见人至，知晓机会就在眼前的元春端起茶盏先解释一句，“请四阿哥用茶，啊。”整杯热茶泼了太子满身。
呵斥刚起个头，元春早已我见犹怜磕头请罪，“是奴婢的错，还请阿哥息怒，让奴婢伺候您先更衣，无论有什么责罚，元春自会承担。”
听着请罪宫女报家门，心中升起烦躁的太子只觉这名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一旁胤褆几个纷纷上前来劝，声声四弟让太子愈发烦躁，一个个的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满身狼狈的太子未能得到答案，在一声声哭啼下终是松口，元春拭去泪痕，拒绝高无庸几个，忙引着人往偏殿去。
守门的宫女早已被打发走，关上殿门，元春扯出一个自认最美的笑上前，“四阿哥，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莫要着凉。”
说着，手便往人盘扣上落，将要碰触时便被一把抓住， “你说本宫是谁？”
“您，您弄疼元春了，四阿哥，您先放手。”
甜腻诱人的气息萦绕鼻尖，太子只觉体内那股无名火愈发旺，眼前那张嘴似带了某种魔力，最后那一声四阿哥让其回神。
“去给本宫取铜镜来。”说罢，太子甩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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