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雪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熟悉的“沈肆”,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沈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也没伸手阻拦。

直到她的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沈归雪才僵硬的停住了。是个坚硬的物什,抵在了她的后背上。

“回过头看看。”“沈肆”幽幽的说道。

沈归雪自然不会这么听话,她稚嫩的手小心的向后摸索着,直到碰到一个冰冷僵硬的东西。沈归雪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尾骨向上的一股寒气激的她头骨生凉。

“这是什么?”沈归雪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回过去头。

“啊啊啊啊啊啊!”她“唰”的一下跳开,眼睛瞪着老大,死死盯着前方。

沈宥闲垂头跪在地上,面向着皇城的方向。他的脸上、脖颈上、衣服上、乃至地上,全都是血,黑红色一片。未干的血迹沖荡在干涸的血迹上,犹如火山喷发后的岩浆,迸发的生命力逐渐僵硬,枯萎。

而那柄长剑,也被随意的扔在了一旁。

“沈肆”看着沈归雪的样子似乎格外欣喜,他抱臂在一旁静静欣赏。

沈归雪衣袖下的手攥成一团,斩钉截铁:“不可能,我爹不会自刎!”

“那他是谁?”靠的极近的声音突然就迎面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肆”站到了她的旁边。

沈归雪还未来的及躲闪,就被拽住了领口。“沈肆”微微颔首,缓慢说道:“靠的这么近,都看不清吗?”

“沈肆”轻轻一甩,沈归雪就被扔到了地上,血迹弄污了她的衣裙,连手上都黏腻成一片。

“啊!”

“既然看不清,那就好好感受感受。”

沈归雪不吭声,手胡乱的抓着东西,忽然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是承影剑。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剑柄,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一片清明。

她抬起头来,逆光之下,“沈肆”的脸她怎么都看不清:“那我哥的尸体在哪呢?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哥?”“沈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沈宥闲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哪里配再有一个哥哥?”

哪里配?

什么狗屁!

沈归雪压下心里的恐惧,电光火石间飞快起身,“沈肆”尚未来得及反应,剑便已经出鞘。

幼年的沈归雪使用着这柄与她一般身量的长剑竟然毫不吃力。银光闪过,剑锋直指“沈肆”心脏。

就在剑要刺穿“沈肆”心脏之时,他本与沈归雪差不多的体型突然抽条一般增长,长发委地,衣袂飘飘。逆光中,原本有些的硬朗的脸越来越柔和,像极了另外一个人。

她的母亲。

沈归雪霎时间收回了锋芒,将力都反噬到了自己身上,她吐出一口鲜血,眼神有些迟疑:“娘?”

沈夫人温和的弯下腰,圆润白皙的手向沈归雪伸出:“小雪,过来。”

沈归雪将剑收回剑鞘,在沈夫人慈爱的目光中缓缓向前走去。沈夫人笑意逐渐加深:“过来,娘给你吃糖。小雪最喜欢吃糖了。”

“好。”

这个高度沈归雪看她有些难受,她向上伸着手想让沈夫人抱她,但沈夫人却连半点弯腰的动作都没有。只在沈归雪放松笑着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下一刻,沈归雪手中的剑被她夺去。

“娘?!”

沈夫人眼中的柔和瞬间消失不见,她轻念着:“下地狱去吧!”

紧接着,长剑横穿过沈归雪的身体。她还没感受到痛,剑便被拔出,激浪般的血迹随剑喷在了沈夫人的脸上,让那张美丽的脸诡谲至极。

沈归雪喃喃两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以同样的姿势捧腹跪在了地上。泪水还没来得及流出,就和身体一起僵硬在原地。

黑烟弥漫,火焰冲天。

“原来死会这么简单。”她想。

与此同时,疯狂而又魔幻的天空传来一声轻唤:“沈归雪,别睡了。”

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都是火,哪里来的人。她的眼皮似乎有万斤沉重,眼前逐渐模糊成一片。

模糊之后又变得清晰。

她缓缓睁开了眼,段如珩如从前那般守在床边。白衣胜雪,温润如玉。

刚才被剑贯穿的疼痛还在她心上挥之不去,眼下平和的光景在她眼前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段、如、珩。”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沈归雪身上一点劲都没有,声音虚弱不堪。

沈归雪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想笑,却只发出了细微的声响。段如珩轻扶着她的肩,让她缓缓起身。沈归雪心里有太多的话想问,梦境与现实弄的她心慌不已。她想抓他的手探明虚实,却又无力的滑落下去。

段如珩见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

“别担心,宁念慈没事。”

沈归雪心中大石落地,轻轻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问道:“我昏睡多久了?”

段如珩神情有些复杂:“三日了。”

三日?竟是这么久。沈归雪敛下眸子,心里困惑不已,那副药的副作用这么大吗?都停药这么久了反应还这么大。

屋外吱呀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光影轮换间,京墨端着药走了过来,异常惊喜:“小姐,你醒了!”

沈归雪点头,自觉这场景有些过于熟悉。

京墨习以为常的将药递给段如珩,段如珩轻车熟路的接住,搅拌、试温、验毒?再端到沈归雪面前。

沈归雪看着他们俩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挑了挑眉:“你们......现在挺熟?”

段如珩嗯了一声:“你三天两头的生病,不熟也熟了。”他低头吹了吹药,“不烫了,喝吧。”

沈归雪接过,一饮而尽。

段如珩递过蜜饯,嘴角含笑:“这么痛快,不怕我下毒?”

沈归雪满不在乎,满嘴的苦味熏的她头疼,接过蜜饯就吃了两三个:“要杀早杀了,何必留到现在。”

段如珩似是被她过于直白的话给噎到了,又想到她体内一直潜藏的两种毒,似是随口一问:“若是慢性毒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师从药王谷,自小便识遍百毒。更何况天下百毒,大多源自药王谷,怎么会有毒能逃过我的眼睛呢?”

段如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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