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耶作为拯救了整个村子的“”巫女”,暂且被请到村长的家里,由他的女儿代为招待。

村长女儿将一盘腌制的鱼干、一碗野菜、一份和果子以及一碗混杂着精密的糙饭放在摩耶的面前,偷偷打量她。

在村长女儿的视角看来,这个从天而降拯救了整个村庄和她们性命的神秘女子,从头到脚都是典型的巫女模样。一缕发丝垂落在素白的脸侧,神色淡漠,睫毛低垂掩住半边深黑瞳孔。站起身时浓密顺直的黑发如云,发稍末端在脚踝处摇曳。

但她的衣服并非巫女常穿着的上白下红,而是看起来比贵族衣着还要精致细密的衣料。款式简单没有内外之分,上面复杂美丽的织纹是村长女儿从未见过的样式。

不过,也许现在的巫女就是这么穿的也说不定。毕竟他们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巫女存在过了,自从……

“请问,您是来自结良城的巫女大人吗?”村长女儿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

在她的记忆中,镇守结良城的巫女性格沉默寡言,独自居住在神庙中很少和人接触,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姓名。这位巫女箭法精准射杀妖怪无数,强大的实力和离群索居的生活习惯,让这位巫女在附近的村庄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摩耶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她的猜测,淡定地报出自己的名字:“摩耶。”

实际上,不表态本身也是一种态度,尤其容易被认为是默认。

村长女儿激动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意识到她们这个被诅咒的村庄没有理由成为这位知名巫女的目的地。

她问:“摩耶大人,请问您此行要去往什么地方?”

摩耶扫视了一眼桌上的几碗食物,把在村里人看来最寒酸不入流的野菜端到自己面前,用手捻了一片放进嘴里:“我要找一个人。”

“请问摩耶大人寻找的人是谁呢?”坐在桌子对面的村长问,“我们世代居住在这个地方,如果是我们听过的名字,一定对您知无不言。”

摩耶拿起手边的酒沾了沾唇,发现甜腻无比,当即露出略带惊恐的表情,原封不动地放下。

“我要找两面宿傩。”她说,“好像是咒术师的敌人,但也不一定是人类。”

“听说他很强,是诅咒之王来着。特征很明显,有四条胳膊四只眼睛和两张嘴,所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在哪里出现过?”

村长发现这位巫女与冷淡高洁的外表不同,竟然出乎意料地健谈。

村长重复:“两面宿傩?”

他还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听起来不是人类的姓名,更像是妖怪的绰号。

只是,才夸口消息灵通,村长不好意思直接和巫女说他不知道。他打开窗子,问在院子里做农活的一个皮肤粗糙的男人:“武藏,你知道吗?”

“武藏少年时曾在平安京城中贵族家里做工,他可能知道的比我们更多。”村长回头对巫女解释道。

被称作武藏的男人略微思索片刻:“我在书里见过这类妖怪的名字,但并没听说他在近些年出现过。”

“不过,巫女大人刚才曾提到的过咒术师,我倒了解一些,平安京有几家贵族都和他们联系。”

摩耶捡了碗中最后一点野菜放进嘴里,餐桌上的其他餐食几乎分毫未动。听到武藏的话,她含着半片野菜叶子问:“是吗,那平安京怎么走?”

武藏犹豫地指了个方向。

村长和他女儿一起看过去,脸色立刻变了。

村长担忧地看向那个方向:“如果您要从这里去平安京,最好从山后的反方向绕道,我们这里离都城不远,绕路不会花费您太长时间。”

“绕路,为什么?”

村长说:“从这个方向走,会经过一座城。

他低下声音,讲述一桩周围村庄人尽皆知的“秘闻”:“城中居住着贵族平氏的分支,他们为培养具有神力的接班人,在过去百年间搜集无数巫女入府,用秘术将她们囚禁。

“被带走的巫女在平氏的府邸经受漫长折磨,最后在油尽灯枯下死亡,无一能逃出平家回到自己的村落。久而久之,我们这些周围的村子便全部失去巫女庇护。”

说到这里,村长长叹一口气:“其实,您是几十年来唯一造访我们村子的巫女。”

他以为会看到这位巫女厌恶或惊慌的表情。但正相反,“巫女”向他露出了目前为止最灿烂的笑容:“是吗,那种秘术真这么厉害?”

村长困惑地愣住,在她催促的目光下,下意识点头。

巫女迫不及待地一下子站起来,往上捋了捋衣袖,看样子已经准备立即出发:“太好了,我这就去。你说是什么方向来着,能不能给我再画个地图——算了,走直线应该不会迷路。”

“等等,您不要冲动!”村长的女儿连忙阻拦,“以前也有巫女前往声讨,但她们都再也没回来。”

摩耶倒吸一口冷气:“越说越好,更值得去了。”

她打量了一眼村长家的布局,直接从窗户翻出去,身手敏捷地落在院子里。

村长女儿目瞪口呆了几秒,用一块干净的布料兜起桌上剩余的食物,追到院子里:“您的饭食还没有吃完——这是我们村子里在贵族家中帮厨带回的稀罕东西,还请您带着当路上的干粮,这是我们最起码能为您做的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能吃啊。”巫女苦恼地指出。

“.......诶?”

摩耶充满愁绪地敲了敲自己颈侧的血管:“你看见过吧,我的血很粘稠。如果吃糖和油脂高的东西,我的血糖和血脂都会上升,血液会变得更加像胶水一样粘稠,那样不对吧,绝对是诅咒啊。”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那是什么,没听过的说法。

“所以,这些都给幼崽吃吧。”摩耶摆了摆手,“幼崽活的久一点是应该的。”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径直朝着院墙走去。

“手里的东西借给我。”她随口对正在割院中杂草的武藏说,后者怔愣了一下,把刀递在她的手里。

摩耶翻转刀口,随意在自己手上割了一下,血液立刻从表皮的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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