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扎堆人群看热闹,振奋完士气,她便悄悄回了院子检查中毒将士,忙完一切回到院子,看着地上已经铺了层薄雪。
驻城苦寒,她早就歇了玩雪的念头,她推开房门,整个屋子暖洋洋的,炭盆里炭火烧得旺盛。
她明明记得她出门前熄了炭火才对,就在她满是疑惑之际。
她被拥进了熟悉的怀抱,她的后背抵在了坚实胸膛,有力的双臂轻柔的环在她的腰上,下巴抵着她肩头,熟悉的檀香混合了些烈酒味道。
他热烈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温热的唇贴近她耳后,似累极了一言不发,半晌后,他嗟叹一声:“阿慈,别怕我。”
为何会说怕他?她疑惑地拧着眉。
腰间的手收紧,他抱得用力,生怕她会逃走,宋亦慈的手搭在他的手侧,轻轻贴着他的手背,柔软和坚硬,她摸着他掌心握枪形成的一层薄茧。
明明不过几月时间,仿佛金陵富贵繁华如隔世。
她坚定
的拉着他的手,转过头看着他轻甲未卸,头上风雪已化,青丝几缕垂下,上挑的桃花眼正耷拉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喝醉了?”
只见桃花眼睁大,眼底分明是一片清明,谢世卿语调发涩:“只是鼓舞将士喝了三碗,喝醉了我不会过来。”
他虽然是顶着假纨绔的名头,但是他可是个男子,万一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他唯恐真吓到了她。
她乃山间明月,本就该被捧在心间,就算没他还有会其他人。
他的气息喷洒在颈侧弄得她有些痒。
“没有怕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宋亦慈皱着眉思索半晌,难道是自己没去接他?“我原本是下城楼来接你,但是伤兵营出了情况,我着急救人,不是故意没来接你。”
屋子里已经暖了,后背又紧贴着坚实温暖的怀抱,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腰间手臂收紧,她颈侧一暖,温热潮湿的唇贴在她耳下。
她惊慌下身子扭动,腰间手臂一用力,直接掐着她的腰将她转了个圈,变成两人正对,他的唇从耳后吻到了她细白的颈。
黏腻湿滑,热烈的气息散在她的脖颈上,所到之处激起一片红晕,她被他强势地圈在怀抱里,被动接受了他密集热烈的亲吻。
她只觉得腿脚发软,全靠腰间双手支撑着站立,她用力推了推他的腰,想要将他推得远些,又想起几月前他才受了重伤,不敢过分用力。
“阿慈,最开始我想着只要能让我在你身边呆着便好,后来想着也许我能贪心一些赌上全部身家,能换和你白头便好。”宋亦慈推他的半分,他便小心眼的拉着她腰更近几寸。“可是我现在又觉得不满足,我想让你时时刻刻眼里都只有我。”
她脸贴着他的轻甲,冰凉的触感降低了她脸上的热意。“你……松开些……”
“佛曰:由爱生忧,由爱生怖。”他听话的松开束缚,他的声音闷闷的落到她耳里,听着好委屈,“我既想让你明白我保护得了你,又害怕你惧我。”
“没有害怕你。”宋亦慈手环在他的腰侧,安抚似的回抱住他。
“当真没怕我?”
“为什么会怕?我只是看病救人不是圣世白莲花,当时战场上他既想杀你,你反击又有何错?”宋亦慈拧着眉看着他的脸上沮丧困顿消失,嘴角眼角齐上扬。
“是我思虑太多……我的阿慈自然比我通透明白。”
“我还以为校场之后,应当大宴犒赏三军,你来这多久了?”炉子里的炭火已经烧得通红了。
谢世卿解释道:“现在毕竟是战时,虽赢了几场但大庆和北羌站力悬殊,现在大势开宴饮酒更是大忌,校场后我便来寻你,在院子里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和沈文景出去了,想着先给你生着炭火暖和一些。”
“沈将军不是和你在一起?他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宋亦慈回想起沈文景那一脸凶相直摇头。
谢世卿严肃道:“离他远点。”
谢世卿正色提这么多次,她不免多了几分心思,皱着眉:“难道他和北羌奸细有关?”
他好笑地看着她,他怎么会吃这种飞醋,沈文景一看就没开窍,甚至比当初的他还不如。而她这般迟钝,就算沈文景开口又如何,她只怕和当初一般只觉得他有病。
“这倒没有。”
宋亦慈松了口气,“我还是离远点,这人一看就不简单。”
虽然不明白为何谢世卿为何这般忌惮沈文景,但之前他提醒她小心肖云天关系,这沈文景背后肯定也不简单。
“嗯,阿慈自当万分小心,我虽已经秘密抓捕了谢赫生,但我惶恐三军中还有其他奸细。”
“不可操之过急。”
“明白。”谢世卿牢牢的抱着她,心里满足嗟叹,此生能遇她真是三生有幸,是他太患得患失了。
“今天是除夕。”她头轻轻放在他肩头,她有些明白谢世卿为何会这般,他生怕他任何地方没做好惹她不快,她们压根就是不平等关系。
这场关系里一直都是谢世卿在主动,她只有在温泉他退缩那一刻回抱住了他,是她没给够他安全感。
“阿慈,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年。”他宠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给我一年,我一定能带你回金陵。”
“那就给你一年时间,不过先和我过好这个除夕,在我故乡,除夕是要沐浴除秽迎新年,一家人要和和美美聚在一起吃汤圆的。”宋亦慈推了推他,拉开一段距离,打量着他还没卸掉的一身轻甲,“你打算这样和我过年守岁吗?”
方才他见她两次都在躲他,一时间头脑发蒙,竟然穿着一身甲胄前来见她。
她的声音轻快温软一字一句落在心间,他脑子转了几个弯,“我们一起除夕守岁?阿慈。”
宋亦慈点点头,原本她早就邀了李二妞她们,但是不知何缘故,她们此次竟然都推脱了她的邀约,现在便只剩下谢世卿一人。
“你等我一会,就一会。”谢世卿说完便兴奋地跑开了,她望着他背影,这也太好哄了。
——
宋亦慈父母爱情含蓄婉约,她从小受到熏陶原本以为爱便是藏于心间,但今日她才发觉,原来沉默的爱只会让人惴惴不安。
既然迈出第一步,就应该勇敢往下走。
谢世卿回来的比她想象得还要早些,她正在努力复刻她母亲给她做的汤圆,但她难在第一步,她刚在糯米粉中加水,望着这碗粘稠不成型的米面,谢世卿便推开房门。
他换了身月白圆领长袍,腰间没了软剑,月白银边腰带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窄袖更显得干练沉着,明明初见只觉俊美轻佻的脸,现在沉稳肃杀气势掩盖了轻佻,更加沉着可靠了。
他大步走上前,看着她挽起袖子,露出一大截藕臂,白皙得有些晃眼,“阿慈,这是在做什么?”
宋亦慈看着这坨不成型的汤圆:“方才我不是和你说,在我家乡过年便都要吃汤圆,几天前我便换了半袋糯米粉。”
谢世卿利索的结果大盆,再往里面加了些糯米粉,动作干脆利咯,“阿慈这是要和我吃汤圆,当一家人的意思?”
她在小盆里洗净手上残留的糯米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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