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笛音不断,鼓声阵阵,如佛语般,呢喃细语,让人心安。扶楹静了静神,向前走。

盈玉跟在扶楹身后,不动声色隔开裴家二公子的视线,姑娘不喜他,作为贴身婢女,她自是能看出的。

更何况,姑娘与裴家长子婚事已板上钉钉,二公子日后还要唤姑娘一句“嫂嫂”。再者,盈玉非是看不出,这人对姜姑娘有情意。所以,不论出于哪个原因,姑娘与他走远些,是最好不过的。

扶楹不知小丫头心中所思,一边走,思绪也就空了下来,细想一番,才发觉,她对裴行简并无过多感情。

上一世,她在清冷公子与温润公子之间,选择了后者,哪成想,裴行简心中另有佳人,让扶楹成了贵女们的饭后笑料。

不过现在想起,也是能理解的。

姜玉晚这般慷慨大义的姑娘,寻夫君,定是要寻一个两情相悦、身心干净之人,怎会为妾为侍,插手旁人姻缘。这般想着,裴行简上世反为其守身,扶楹未有颇辞。

然,上一世,她不识得姜姑娘,心思也没有这般透亮。

扶楹从小接受的理念,便是,嫁人为妻,理应为夫君开枝散叶。掌中馈,安后院,孝顺婆母。

可如今,她觉着,那都是谬论。若一个女子,连自己的命运都尚且掌控不了,又怎能遵从礼法,心甘情愿留在后院,潦草过完此生呢。

重来一世,扶楹释怀了,也去了怨恨,这一世,即便真真是一场梦,也罢了,她认。

但她一日有意识,一日能自主,便要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姜玉晚与裴行简碰面只是偶然,待人离开,姜玉晚就拉着扶楹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话家常,“这些日子,苏姑娘书温的怎么样了?”

扶楹应声,“还好。姜姑娘呢,家中事情可以解决?”

“多亏姑娘相助,已了了。”

姜玉晚邀扶楹来,并无其他用意,她初到古代,被嫡母磋磨,又因着顾姨娘那事,颇废了心神,勾心斗角了月余,早就倦了,在看这封建礼教的世俗,内心交杂,无措是难免的。

不过,苏姑娘温软,与之闲聊几句,姜玉晚心中闷气消散许多。碰巧手边温着热酒,姜玉晚执起杯盏,给扶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只手举起,言明,“苏姑娘心善,屡次帮协玉晚,玉晚记在心里,日日不敢忘怀。这杯,我敬姑娘。”

扶楹也笑。

两人谈起日后,多了昂扬意气。

窗外,鸟雀栖在枝头,吱吱喳喳地叫,天空澄碧,浮云悠闲。天色好,心情也跟着舒朗。

扶楹一时贪杯,若不是盈玉拦着,怕是已经醉了。

方结束,相府婢女匆忙忙赶来,俯身行了礼,道,“三姑娘,老爷唤您回府,说是有要事相商,老夫人也在,若是晚了,定然要少不了责罚的。”

婢女话说的清楚,听罢,姜玉晚眸中划过嘲讽,收起情绪,与扶楹道别。

待姜姑娘走后,扶楹却不急着归府,领了盈玉,在这边逛。

街道由青石板铺成的,细听还能听见水流动的声响,顺着路往前,一座古桥立在小河上,那青石板下的水流怕也是从这儿淌过去的。

盈玉也来了游玩的兴致,“姑娘您瞧,那边还有一座呢。这怕,不是鸳鸯桥吧?”

扶楹浅笑,有农家妇在溪边洗衣,唤她们过去玩,盈玉应声,牵着扶楹衣袖,道,“姑娘可要去瞧瞧,可有意思了。”

盈玉本家在岭南,那边小溪多,女子洗衣时,常聊别家闲事,说书般有趣,可以说,她是听着稀奇事情长大的。

扶楹寻了凳子坐着,这妇人热心,一边洗衣,一边同她们攀聊,说到兴处时,嗓音大了,“姑娘瞧着也是富贵之人,那您可认得朱员外家的千金?”

未待扶楹答,妇人接着言,“朱员外家的小姐名唤朱玉,前不久非说自己重生了,不愿嫁到皇宫做娘娘。”

“一听这话,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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