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离宫后,明宗帝又批了一会儿折子,而后便坐御撵去了太后所在的咸池殿。
咸池殿临湖望海,拥绿倚翠,风景十分秀美,原本因殿中潮湿,无人常住,只做宴饮游览之所,可太后娘娘就爱这一片湖光水色,草木扶疏,所以从入太极宫起,便在这殿中住了下来。
洛微昨日进宫之后,自然也是住在此处。
太后娘娘心里爱极了这唯一的女儿,然而到底母女生离十几年,自己虽是她的亲娘,却生而未养,于她来说几乎是个陌生人,感情上难免生疏,因此太后虽想与她时时亲近,却又怕她拘谨不安,所以便把东侧殿打扫出来给她住,仍命横云却月随身照顾,另寻了一些书籍和女儿家喜欢的零碎物件送进去,好叫她自己待着的时候能够惬意舒适一些。
明宗帝来时,太后娘娘正携着她的手,坐在主殿里叙话,洛微见他来了,忙站起来行礼,昨日见过一次,这位九武至尊的皇帝倒比她想象中随和的多,因此她并不怎样惧怕。
明宗帝微微颔首,和颜悦色道:“朕同太后有些话要讲。”
话只说一半,洛微却明白,行礼告退了。
“陛下请坐,不知此来所为何事?”
太后娘娘很客气,因为他二人虽是太后和皇帝,却不是真的母子,太后崔芷君,是先帝当年为与清河崔氏联姻而娶的续弦,年龄比之皇帝还要小几岁,只是辈分上的嫡母,且膝下无子,唯有洛微一女,说起来,在这宫中,不过空有一个太后的名号罢了,但崔氏是世家大族,如今的家主崔继邈更是当朝宰辅,所以太后的名号空虽空,到底还是尊贵的。
明宗帝坐了下来,直言道:“是为思安公主的婚事而来。”
太后微微一怔:“怎么,她才刚刚回宫,陛下这样快就要把她嫁出去么?”
明宗帝道:“公主虽回宫不久,但已是成婚的年龄了,沈晏也早该娶妻,此番草原诸部尽皆降服,他厥功至伟,而公主也恰好回来,没有再让人家等着的道理,不若趁着此次大捷之喜,将他们的婚事办了。”
“仿佛听见说,沈晏今日进宫了,莫非,他是来请婚的么?”太后问道。
明宗帝点了点头:“虽未明言,确是这个意思,灵州被北虏围困之时,他二人都在城中,虽不曾见过面,沈晏却对姜家二娘子的巾帼义举很是钦佩,今日听说思安公主就是那二娘子,便很惊喜,简直是十二分的愿意,你也知道,沈晏虽有家人,却形同虚设,老卫国公去世前曾托先帝多加照拂,先帝又托了朕,然则臣子家务事,为君者总不好过分干涉,以致他孤苦伶仃多年,朕本就心怀愧疚,如此这般,我又怎好于他的婚事上再行拖延?
太后无需担忧,他既是有心,必不会亏待了公主,况且公主长于民间,自由自在惯了,若长久的拘于宫中,只怕也是不愿,不如放她离去,成婚后,公主亦可随意出入皇宫,太后想要见她,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太后淡淡的道:“陛下有爱臣之心,哀家难道就没有怜子之心么?这桩婚事虽是先帝所赐,沈晏亦是文韬武略样样都好,可却无人问过我的孩子是否愿意,若洛微执意不肯,哀家必不会勉强她。”
明宗帝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那就请太后问上一问罢。”
说毕站起身,临要走时,却又低声道:“此番并非只为沈晏,朕亦真心希望公主能有个好的归宿。”
这一句说完,明宗帝便走了。
太后静静的坐着,方才她虽则那样说,不过为着留一条后路,其实在她,比谁都更希望洛微能嫁沈晏,否则日后自己不在了,便无人能保她性命,然而自己前车之鉴在先,却又不能不顾及洛微的心意,没有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若是已经心有所属,那可就难了。
当下太后把洛微唤了进殿,先笑着问道:“洛儿,你猜今日谁进宫了?”
洛微心想既这样问自己,那进宫之人必是与自己有所牵连,大约就是婚约相关的沈晏沈将军了,虽猜着了,却不好直说,因此只摇了摇头道:“不知。”
太后又笑着道:“是沈晏,你不知道,他刚刚听说你回宫,就巴巴的去向陛下请婚了,说是在灵州城时听闻你的事迹,就已对你心生仰慕,沈晏是个好孩子,能文能武,品性坚韧,你们在灵州时也算的上是共患难过了,这是你二人的缘分,你嫁他,娘是放心的,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洛微是为保全性命和姜家才进京来的,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微微低下头道:“沈将军声名在外,女儿亦多有钦慕,若无他,灵州城此次怕是难保,真说起来,女儿的命都是他救的,岂有不愿之理?”
“果真如此,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太后嘴上这样说,心中却仍有顾虑,这孩子聪慧,此番上京,乃是被逼无奈,她虽不知事情真相,却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嫁沈晏是她最好的选择,可......自昨日见她以来,总觉她有些郁郁寡欢,强颜欢笑的样子,那神情,倒仿佛是为情所困。
太后沉思了一会儿,牵过她的手,柔声道,“洛儿,你实话告诉娘,心里可有了意中人没有?若是有,咱就不嫁了,先帝的旨意又如何,只要娘不松口,陛下也没奈何。”
洛微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随即抬起头,笑着道:“阿娘,您这是难为我,凭空的,我到哪里去找这么个意中人来呢?”
“真没有?”太后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没有。”洛微笑的烂漫,任谁也看不出一点端倪来。
太后松了口气,还当是自己看走了眼,拍了拍她的手道:“既如此,回头就照陛下的意思办罢。”
“是,全凭阿娘和陛下做主。”洛微垂首道。
太后望着她笑了笑,忽又道:“对了,还有一事,娘要先和你说,沈晏因其生母的缘故,与家中有些不睦,自九岁从军起,每每回京都是随军住在城郊大营,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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