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已经带着理子和黑井在高专安排好了。”还是杰看耶悠实在可怜。

“诶?!那伏黑甚尔呢!”她一时激动站了起来,错过了这次,要找到伏黑甚尔就更难了。

“他也没走。”身旁一只手把她拉回座椅上。

悟的语气硬邦邦的:“不如先说说你自己。”

“刚刚禅院家来了人,是来找你的。”杰在心里叹了口气,解释道,“不过被悟赶了回去。”

耶悠明白了,这可不是什么会谈,这分明是她的审判会。

她本就没想隐瞒,也一五一十地说了。

“可是上面是说你出任务去了。”

杰没有说下去,彼此心知肚明。

“烂橘子,一群笨蛋。”五条悟暗骂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

耶悠有些摸不着头脑:“悟,你要去哪?”

“找那些烂橘子算账。”

现在不是晚上吗,议事厅也没人啊。耶悠和无奈的杰对视一眼。

‘你快去拦下他。’

‘为什么是我。’

‘我怕被他误伤。’

‘……’

耶悠只好追出去,但看到等在走廊里的悟时,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光年之外的星子依旧平和地在夜空中闪烁,幕色之下,整齐的蝉鸣声听多了反倒不觉得心烦。

“真是的,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两人相对无言走着,原本说要去算账的悟许久才带着些不满嘀嘀咕咕的。

“悟,你在生气吗?”耶悠活动了下身体,“你瞧,没有那么夸张啦,我好得很。”

“生气?我可没有,只是你这么狼狈很给我们最强丢脸诶。”

“明明我之前出任务也受过伤!”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悟不说话了,似乎真得认真在想哪里不一样。

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宿舍的楼下,他才找到答案:“不知道。”

“……”

星浆体事件后的第二天,仍然是暗流涌动。

即使没有天内理子,天元大人仍然同化成功。

或许天内只是转移注意力的诱饵。

“谁知道呢。”

禅院直毘人把侍从呈上来的报告递向耶悠,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自己看看吧。”

“全死了?”清清楚楚的数据标记在纸上,不容置疑地昭示着一个事实,凡是可能与这次事件有关的,无一例外全都身亡,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也就只有像是被故意留下,用来布帐的钉子,挑衅一般地丢在地上。

耶悠想起了那天司机的眼神,许多复杂的情绪从眼睛中宣泄出来,让她再次回忆起也被淹没其中。

所以,是这个意思啊。

一个必死的结局,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可司机只是新面孔。有人潜伏在禅院家接应,从一开始就在监视我,那潜伏的人呢?”耶悠从口袋里取出装着玉佩的信封,“这枚玉佩,又是什么意思?”

“禅院伊自杀了,我们在她身上找到了收音器。”

耶悠听到后不禁惊叹:“怎么,发现你们监视我的人其实是潜伏的叛徒?”

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过她也在心里唏嘘,这么多年都没发现禅院伊谍中谍的身份。

禅院直毘人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想多谈此事,“其实禅院家还有五长老的,但是后来成了诅咒师。”

他眼眸微垂,陷入当年的回忆里。

“无人知晓背后的缘由,毫无征兆的,他离开了禅院家。最后,是我们御三家联合清除他所在的诅咒师集团。确认过尸体后,他也成为了禅院家不被言说的那个人。”

不被言说,从年少有为的咒术师到深埋在禅院家地下的诅咒师。

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锦鲤戏水时水花四溅的声音。

“其实也不是毫无征兆。”在耶悠拿着报告就要离开时,禅院直毘人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耶悠,他爱上了个普通人,他是你的父亲。”

回到高专后,又还有天内理子的事情,让耶悠甚至没时间去思考直毘人话后的深意。

“现在其实有两种选择。”耶悠接收到天内亮闪闪的目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么天内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重新回到女校。要么就是可以加入高专,往咒术师的方向发展。”

“天内,你怎么想的?”

天内眨了眨眼,说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我更希望回到女校,毕竟当时也没有好好道别。”

“好的天内,回去了后也可以来找我们玩啊。”

“我的意思是等我从女校毕业后,我就来高专!”

“诶?!”

好几声惊讶声交叠在一起。

一旁的伏黑甚尔撇了撇嘴:“一群大惊小怪的小鬼。”

他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伏黑甚尔根本不在乎任务失败这件事了,他更关心钱什么时候到账。

但他的合作伙伴倒是坐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过来,电话轰炸完后短信轰炸,不胜其烦的伏黑甚尔干脆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让我来照顾伏黑惠和津美纪。”耶悠拿着银行卡的手停在半空,随时准备收回去。

伏黑甚尔蹙眉想了想津美纪是谁,随后无所谓地说:“随便啊,反正和我没关系了。”

“连我都自愧不如啊。”悟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该说他们真不愧是父子吗,说“随便”了的表情和语气都如出一辙。

“伏黑夫人醒了后真得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吗?”

伏黑甚尔嘲讽的眼神从耶悠身上划过:“你真得以为她还会醒吗?”

日复一日的等待带来的不是无尽的期待,是自甘堕落,逃避现实。

靠医疗器械勉强维持的生命体征,孱弱地随时都会消亡。

“或者说,有人希望她醒吗?”

-

耶悠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坐了起来。房间里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来,更多的地方是被黑暗覆盖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地将要冲出来。

从那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到因不明原因奄奄一息的惠妈,都有双手在背后推动。

从伏黑甚尔的态度来看,更像是有咒术界的人掺和其中。

头疼……耶悠把头埋进膝盖里,试图找到被她忽视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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