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崔时清用过的阁子中,纪危舟为她卸去湿衣,喂了姜汤,把冻得发抖的人塞在被中取暖。
神智回笼的崔时清抱着汤婆子,怔怔地望着替她拆解辫子的人。
“不问我发生什么了?”
“你的身体要紧,这些都不着急。”纪危舟用巾帕擦拭着发尾。
身体暖和起来,崔时清的思绪也明晰了,回忆一遍方才的经过,淡声道:“不着急?那你还让梦娘入宫?”
“事关女娘清誉,总不该坐以待毙、任人随意攀诬。”纪危舟坐到她的左侧,手也不停地忙活着。
“你就知道我们没有错了?”崔时清声线冷冷。
纪危舟顺了顺半干的发丝,用熏笼小心烘烤着,“哪怕错了,也不能由着别人拉踩。”
崔时清扯了扯唇角,“你也护短得很。”
纪危舟正色地看了她一眼,“软软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当然要护着。”
崔时清突然想起那个梦境,顶着纪危舟面孔的大帝、和他终生都在怀念的皇后。
以前不觉得,此刻记起梦中的日日夜夜,不痛不痒,却越发难以忍受。
她目光冷沉地望着纪危舟,止不住地猜想之前的八世,他娶了何人、是不是也会为妻子洗手作羹汤、无条件偏爱着。
“是啊,未婚妻尚且如此,真与你成婚,还不知道你会如何偏私。”崔时清语气不善道。
感受到她起伏不定的情绪,纪危舟放下熏笼,双手捧起崔时清的面颊,拇指摩挲着冰凉的皮肤,直勾勾盯着沉郁的眼眸问道。
“想什么呢?一股子醋劲?”
“你这是诋毁!”崔时清气急败坏地反驳。
纪危舟强势地连人带被困在双臂间,“王思玉说了什么?”
崔时清难以启齿,又不得挣脱,便倔强地抿着唇,垂眸不看他。
纪危舟看了崔时清片刻,不再追问,躬着脊背把额头靠在她的肩上。
就这般,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他们沉默地相拥着。
过了许久,崔时清撑不住气,伸出手说道:“手疼。”
“怎么伤到的?”
纪危舟牵起她的双手,认真检查着,即便没有看出任何问题,但还是怜惜地捧着,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扇巴掌扇的。”崔时清绷着小脸,继续说,“我把王思玉打了半死,摁在池底,每次断气前,又提溜出来送口气,接着沉入水中,把她折磨得没了人样。”
纪危舟认真听着,伸手抚摸着崔时清的脑袋,仿佛她才是被欺负、受了委屈的人。
斜睨着落在头上的手掌,崔时清神色狐疑地看他。
“你不觉得我恶毒?”
瞅着浑身紧绷,像是张牙舞爪准备对抗一切的狸猫,纪危舟掀唇笑了笑。
比之他后来做的那些事,这又算得了什么?
揉捏着崔时清的手,他叮嘱道:“以后有人招你烦,便让随行的护卫婢子来处理,不必亲自动手。”
崔时清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明白。
这一世,他是自己人,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望着眼前这双黑眸,无条件信赖与支持的目光,像是炽热的太阳驱散了她心底的别扭。在短暂的失神过后,崔时清敞开了心,把所有不平都倒了出来。
“我要被她气死了!”
“嗯?”纪危舟轻声回应。
崔时清张开双臂,把纪危舟也拢进自己的暖被中,靠在他的身上,仰头道:“你知道王思玉要嫁入江家吗?”
“不知。”纪危舟拨弄着她的耳垂,心不在焉道。
“这王八羔子估计是不想嫁又没辙,便来算计梦娘!故意拽了她落水,想要借此要挟我们翻盘呢!欺辱到我们头上,还敢做梦!嫁!必须得让她嫁了!”崔时清气得头顶冒烟,恨不得再把王思玉找出来,打死鞭尸。
纪危舟在她额间亲了一口,说:“所以软软是下水帮忙的?”
“对啊!帮忙!她想死,我不得帮她早点见阎王!”崔时清说完,扶着纪危舟的手臂,便想要起身,“不行,我要看看,她到底死了没!”
“她不能死在这里。”
“怎么?舍不得你的王家妹妹?!”
崔时清明白纪危舟的深意,但是情绪失控是在瞬息之间而起的,即便很快克制住,那股后劲依旧使她无法心平气和,张嘴便是酸话。
让说者面红的质问脱口而出以后,后悔已然无用,她只得颓丧地垂着脑袋,自我厌弃着。
“我与她们没有关系。”纪危舟顿了一瞬,又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软软以外的女娘,她们真正想要的也不是我。”
从来没有?骗子!
崔时清没有什么表情掰弄着自己的手指,过了半晌,才状似不经意地抬眼,瞥了纪危舟一下,慢声慢气道。
“也是,你平素在外装模作样,她们看错了你,当然也不会真的喜欢你的。”
纪危舟弯了弯唇,勾缠住被扣得发红的指尖,把自己的五指嵌入她的指缝间,紧紧扣着不放。
“是,这世间只有软软懂我,也只有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崔时清低着头,用气音小声反驳。
“嗯?你说什么?”纪危舟捏了捏她的手,故意问道。
“说正事。”崔时清耳尖发红,面容严肃地睨着他,“王思玉有恃无恐,就是以为我和梦娘名声差好拿捏。既然要背恶名,我便要把这个名声做实,让她死鬼也害怕我!”
“不必背负恶名。”纪危舟说。
崔时清微怔了一下,迟疑地问道:“若是你,又会怎么做?”
让她想要的皆成空、想做的全反噬,痛不欲生,永远活在懊悔中。
在清凌凌的目光下,纪危舟低头亲吻过她的指尖,说:“让青云阁道出真相。”
崔时清皱起眉心,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扬声对门外的玄鱼吩咐道:“把崔竹请来,就说我要买下青云阁,不计代价。”
“……”看着小婢子急匆匆跑走,同样站在门外的青云阁掌柜和江南相视一眼。
“其实我有办法。”纪危舟企图阻止她。
“什么办法也不如我的好。”崔时清挥了挥手,看着为自己筹谋的人,心中微暖,反握住他的手,说道,“也没有送过你什么,正好买下青云阁,便给你吧。”
纪危舟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紧张地问:“软软想把青云阁当作我们的定情信物?”
“……”崔时清懵怔地看着他,但对方的神情太过郑重,以至于她也说不出扫兴的话来,便讪讪应和,“比之华而不实的物件,铺子更实在吧?”
“我最欣赏软软的实在。”纪危舟连连颔首。
“呵,你好好经营生意吧。”崔时清尴尬一笑。
纪危舟正色道:“青云阁必定会成为百年老店的。”
“嗯,挺好。”崔时清敷衍了一声,仰头看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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