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婆子的出现,让现场静了一刻,看热闹的里甭管老的少的,全望向这倚老卖老的婆子,看这回她又要作哪门子的妖。

更想看看揍了冯宝的钟洺,面对麦婆子会如何。

这婆子之所以横行村澳,无非仗着两件事,一件是她岁数大,一件是她那死了的男人与里正的交情。

有这么个老婆子挡在面前,任它什么东西,只要进了冯家的船,就别想再有拿回来的时候。

麦婆子干哭了几句,眼看浑是在演独角戏,腔调一顿,转而扑到冯宝身上换了套词。

“我的阿宝,你怎被打成这样了,看看这些血……哎呀!这是要我的命啊!”

“他全身上下就嘴皮子上一个口子,你晚点来,怕是都要好了。”

钟洺勾唇一哂,看向仍蜷在地上装惨的冯宝,“亏你是个汉子,敢做不敢当,遇见事了只知躲在你阿奶身后。可惜你今日撞在我手里,若不把我丢的东西原数奉还,我便是将你打去半条命,又有谁能管我?”

他语调凉凉,腔调狂妄,冯宝闻言,肉眼可见地一瑟缩。

麦婆子和只护崽的老母鸡一般,展开手臂挡在冯宝面前,梗着脖子道:“好你个钟洺,果然是个耍横惯了的!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家阿宝偷了你的龙虾,我就问你,你哪只眼睛瞧见了!海里这般大,难不成所有龙虾都是你家的不成!”

孰料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刚巧插进来,音调不大,却也足够大家伙听得清。

“我瞧见了。”

一时间道道目光尽数投去,钟洺发现来人,目露惊异。

说实话,苏乙行走在村澳之间,常被人打量议论,他早就习惯了来自旁人的视线。

但这回情况不同,他与钟洺短暂对视,努力平复着心情,因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么多话,整个身子都因为紧张而微微打颤。

为此不得不深吸两口气,稳了稳心神,越过人群走到人前,站定在离钟洺几步远的地方,大着胆子继续道:“我今早去南面崖壁下的石头滩赶海,恰好看见冯宝拎着好几只大龙虾从更南边走回来,按理说这么多的龙虾,光靠钓是钓不来的,必定要下海捕,可他那会儿,身上和头发都是干的。”

有人不嫌事大,插嘴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时辰的事?”

苏乙想了想,谨慎道:“两刻钟之前。”

村澳里遭冯宝偷过东西的人不少,今日见钟洺硬气,少不得无形之中也站在了他这侧。

虽意外于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灾星哥儿,会站出来指认冯宝,但总归不是坏事。

而一早便有好事之人去里正家喊了里正,说是冯宝顺了钟洺的东西,两个人闹起来,都打到见血了!

里正骇得草鞋都没套紧,趿拉着就往外赶,正赶在此时现了身。

他一露脸,麦婆子和见了救星似的,哭着就迎了上来。

“里正,您可要给我们祖孙俩做主!”

里正只觉难办,暗道冯宝惹谁不好,偏惹钟洺这个混不吝的,看来今日的稀泥当真不好和,更何况今日竟然还添了个人证!

当着里正的面,苏乙又把早晨见到的情形说了一遍,由于是第二次说,他不再磕磕绊绊,顺畅了许多。

说罢,又有好几个人扬声说明,那个时辰确实看见冯宝经过,有人看见了他手里的龙虾,也觉奇怪,不过人人都能作证,冯宝当时浑身上下,除了脚底板没一个地方湿。

里正深知此事不会轻易翻篇,不得不松了口,答应寻个人去冯家船上找龙虾。

他派出去自己的孙子,既不是钟家人也不是冯家人,以示公正,一艘船就那么大,哪里还用多找,几乎一进去就看见了。

一桶龙虾,整整九只,钟洺上前翻到其中一只,亮给众人看。

“我在海底抓龙虾时遇见了只海龟,隔着网兜同我抢虾,这只就是挨了海龟一口的。”

里正看了一眼,人群里也另出了几个上前查看,都是些捕鱼的老把式人。

他们出海半辈子,见多了海龟咬过的鱼虾贝,知晓钟洺说得不假。

众目睽睽之下,里正在心里叹口气,人证物证俱全,自己若仍旧回护冯家,恐要彻底犯了众怒,这个里正也该当到头了。

麦婆子见里正一味沉默,顿觉大事不妙,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赖来,哭天抢地,直说她没福气,冯宝的阿爷和阿爹都死得早。

“……留咱们命苦的祖孙俩,好歹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却还要遭人厌!遭人欺!”

她抱着冯宝,变干哭为真哭,不知情的人看了,恐还真觉得冯宝是被冤枉的,可见这祖孙俩脸皮厚到了一块去。

“你们今天谁敢动阿宝,我便舍了这一条老命去!”

她说着就要往海里跳,钟春霞离得不远,眼疾手快,因都是妇人,也没什么需要避嫌的,上前一把环住她的腰,把她往回扯,同时朝身后喊道:“都愣着作甚!赶紧过来帮忙!难不成还真看她往海里跳!”

一下子好些个妇人夫郎都回过神,七手八脚地过来扯麦婆子。

冯宝在旁大喊“阿奶”,被钟洺一把拎了后心衣裳,拖到里正面前一丢。

里正差点教他砸了脚面,往后急退,喉头一哽,试探道:“钟洺,你看你东西也找回来了,人呢也吃了教训,这件事不如……”

钟洺直接打断他的话。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等道理三岁娃娃都知道,里正怕是也不用我个后生来多嘴。”

里正老脸一红,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里正的架子,似有不耐道:“好,你本事大,你来说说该如何处置!”

“简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衙门自有律例,凡有偷窃者,偷得越多,挨得板子越重,我今日丢的已有二两,里正不妨再问问村澳里别的苦主,看看加起来,能不能给冯宝凑个整。”

钟洺面色淡然道:“若是里正嫌麻烦,不愿往乡里走一趟,我也可以代劳。过去常在乡里走动,虽说不算什么人物,但论起来也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人。”

里正一听,这还了得,乡里那些个官差素来是看钱下菜碟的,钟洺见识广,压根蒙骗不得。

况且若是这小子发了狠,给那抽板子的衙役塞串子铜板,让人家往重了打,打去冯宝半条命去,自己必定让那麦婆子缠上,永远得不了清净!

他当即改了口。

“我既是白水澳的里正,此事自该我来出面!”

“那就有劳里正。”钟洺不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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