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行刑之地相距不远,不过是搬来一张长凳,将人从庙堂之上将人拖到府衙大门及庙堂之间的空地上,按在其上。

将行刑之地放在这,目的只有一个,方便来往百姓瞧见,震慑不法。

但古往今来,历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罪责的惩罚虽然是由庙堂上的主官判决的,但惩罚的执行却还是要有手底的衙役来施行,这就给了富贵和权势人家收买衙役的机会。

所以就算重责八十大板,有人不过三四十杖就咽了气,却也有人能够挺过八十杖,侥幸存活下来,回去将养两个半月又能下地了。

全家下狱。

金家三房不可能不作未雨绸缪状,提前收买衙役。

却没曾想今个真用上了。

收了钱的行刑衙役将人按在长凳上后,与同伴提着水火棍上前,眼神对视后,只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金老爷,大人吩咐了要重责,这顿皮肉之苦您是舍不得了,我等最起码也得装装样子,得罪了。”

金家三房将这话听了分明。

心中庆幸之时又不免忐忑,他到底是没吃过苦的,不知道挨上这三十棍有多疼。

但很快他就领会到了。

当水火跟重重落在他脊背和屁股上,一声凄厉的惨叫立时传遍了整个府衙。

“嘶,打的真狠啊!”

“就是要重的才行,苏州府因为他们家闹出来这么大一丑闻,传出去还不知道让别人怎么笑话我们呢。”

“谁说不是呢。”

人群中的韩涛也松了口气。

他几乎实质般的感受到张亥对于金家的不待见,心中对未来的些许忐忑终于能够放下了。

三十大板之后。

一身衣袍自背后血肉模糊粘连一起,披头散发,满目苍白,没有血色,冷汗与眼泪鼻涕搅和一团。再沾上地上的灰尘,显得万分狼狈的金家三房,终于如同死狗一般再次被拖了回来。

看着这惨烈的一幕,金家三房所属的族人皆悲戚落泪。

其他的金家人也都不忍的侧目一旁。

金老三啊金老三,你这是何苦呢?

面对着金老三的惨状,庙堂中的张亥脸上不见半分动容,让一旁的道衍都不由觉得,自己往日是不是错看了这位。

就其此时这副杀伐果决的做派,妥妥的酷吏苗子啊。

最适合操办那些上面不好出面做主的事情,朝廷难以推进的时政了。

看着台下那副似奄奄一息状的金老三,张亥直晾了他半盏茶的功夫。

既是给他些喘息之机,不至于让他猝死当场。

二者也是给其心理施压。

如此,方才问道:“金郅学,汝可认罪否。”

若是之前知道自己会遭这么一出罪,金郅学(金老三)说不定也就认了。

可现如今他已经遭了这么大一出罪,若是再不趁机摆开与金家的联系,将自己摘出去,摆脱抄家流放的罪责。他这一顿打不就白挨了吗?

他“虚弱”的抬起头,颤抖的发出一句:“大人,此事仅他金翀桓一人所为,与我三房何干,与我金家何干。”

“我,冤啊!”

若是感性一些的人,看着如此惨状且悲苦的嫌犯,面上不说,心中大概也都决定或多或少对其网开一面了。

这不,府衙大门外的无知百姓看到这一幕,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即再次窃窃私语起来,但所述之事,已开始由金家死不足惜变到金家,至少金家三房何辜了。

毕竟金家奉行低调。

若非是这次身籍顶替科举舞弊案给整个苏州府拉了个大的,他们还是寻常百姓口中的积善之家呢。

可庙堂上,听着金老三看似虚弱却中气十足,条理分明的辩述,张亥的面上只露出了几分凉薄的冷笑。

“啪!”

惊堂木重重地“打断施法”。

“你冤枉?”

张亥似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随着惊堂木拍案愤而起身,厉声呵斥道:“你冤枉,那本官冤不冤枉?苏州府,苏州学子冤不冤枉,太子殿下冤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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