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视察铺子
当司所照说让祝月盈多出去看看铺子时,祝月盈还以为他又想到什么捉弄自己的点子。
祝月盈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说:“母亲曾教导我,道是宁顺侯府门第高贵,不好总是抛头露面呢。”
司所照不疑有他:“说到底,祝家是商户出身,月盈你比侯府下人更懂经营商铺,多出去管管也无妨。”
祝月盈送走了世子,又托在阮夫人院中的眼线探查一二,这才拼凑出了那天阮正柔与司所照所讲之事。
得知竟然是司所照误打误撞洗脱了自己在阮夫人面前的嫌隙,祝月盈简直要笑出声来。
本来这几日,她因为短时间内拒绝了太多次侯府事务,正准备偃旗息鼓一阵,减少阮夫人的疑心呢。
奈何阮夫人太相信她儿子的直觉了,加之以前三年的祝月盈的确乖顺得过分,这才没起疑心。
祝月盈亲自去阮正柔处走了一趟,试探到对方的确是真心允许自己出去查探铺子后,才定下了出门的打算。
谷雨小满陪主子加紧整理出了一份名单,第二天,主仆三人便出坊前往东市。
祝月盈坐在马车中闭目歇息,她昨晚还挑灯对照着名单找了账本再次确认,此时只觉眼睛发干。
谷雨坐在主子身边,她将准备好的软枕垫在祝月盈脑后,小心注意着不要使其滑落。
小满则是说着俏皮话解闷:“感觉娘子一出了侯府,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祝月盈阖眸笑道:“那当然了。”
“没有盯着仪态的仆婢,没有讲不完的客套话。”她轻叹一口气,似是感慨,“果真还是不适应所谓的世家大族生活啊。”
谷雨和小满对视了一眼,小满似是想要问出什么,被谷雨用眼神制止了。
“行了,我感受得到。”
祝月盈徐徐睁开眼睛,她甚至还有余裕勾起一个笑:“想问什么?”
小满凑上前,她摇摇头:“小满不想问娘子什么。小满……只是觉得娘子过得很累。”
祝月盈望向轿厢顶部,是啊,她是累了。
前世掏心掏肺对宁顺侯府好,她变卖自己的嫁妆,将铺子的收成都送给婆婆丈夫,尽职尽责扮演一位好妻子,却不知道侯府早就选定了下一任世子夫人的人选。
她前世注意到了侯府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但她只是不愿意相信。毕竟打破已有认知是件很难的事,自己潜意识中也不愿意面对美梦碎裂后的一地鸡毛。
可惜,她死在元宁十四年的冬天,这一世她宁愿选择清醒地活着,也不要沉浸在幻想中病逝。
祝月盈突然来了精神,她坐起身子,认真地看向二人:“小满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小满有些无措地看向谷雨,后者组织语言道:“娘子对他们仁至义尽,但侯府仍不知足。我和小满都为娘子不值。”
“不值。”祝月盈轻轻咀嚼着这个词。
她是商户女,自然曾无数次判断过值与不值。
祝家于司家有恩,司家便娶了她,并适当帮持过祝家打通商路。但最后司家害死了她,也使得祝家落难。
祝月盈当然会将自己的性命压在“值”的一边,但是元宁十年的现在,司家于祝家还有用。
涉及到祝家的生意,涉及到还未入仕的兄长,也涉及到自己的处境,祝月盈不敢轻易做决定。
所以她不过是轻咬着这个词,并不多解释什么。
小满面上写满了担忧,似是还想问什么,但谷雨及时拉住了她,同她低语道:“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娘子了。”
祝月盈重新展露一个笑:“怪我,方才没头没脑的话吓到你们了吧?这样,我做东,今儿去赤乌大街旁的那家酒楼吃饭去!”
迎着二人的目光,她发自内心地笑着:“自奉书那件事后,我便想通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还不是做出定夺的时候,可别为了这种纠结影响今日出府的好心情。”
谷雨郑重点头,小满眼角都有了泪花,她抓着祝月盈的手,神色激动:“小满是祝家救的,不管以后怎么样,小满都要在娘子身边。”
祝月盈用小指蹭了蹭鼻尖上的细汗:“惯会说好听的,还是等着酒楼的羊肉汤堵你的嘴吧。”
小满也笑道:“论羊肉汤的手艺,果真还是祝府的厨子最好了。娘子有机会一定要带我们俩回去吃吃。”
三人便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中到了东市。
祝月盈今日穿了一身灰色圆领袍,蹀躞带上拴着一把小一些的算盘,她首先迈进药铺的门,和颜悦色地与掌柜问好:“最近生意如何?”
掌柜早就准备好了这一个月的账册,他双手递给祝月盈:“早先便为大娘子备下了。”
祝月盈粗略看了两眼,她状若随意问着:“对了,上次收下的那位帮工郎君,如何?可还是个能用之人?”
“大娘子是说步郎君吧。”掌柜提起步九思,不可谓不佩服,“那位郎君写得一笔好字,也略通医理,若非他还有功名在身,在下怎么也要劝说大娘子将其招揽过来。”
祝月盈回想起上香那日挺直脊背站在阴影中的人,不知怎得也高兴起来:“无事便好。”
她不知道步九思的具体情况,不过需要秀才亲自帮工为生,想来条件也不好。祝月盈曾写信让阿兄帮忙照拂一二,也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
祝月盈一边分心想着此事,一边将账本递还给药铺掌柜。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家铺子是进账最平稳的,三年以来的账册也未有纰漏,可见是掌柜得力。”
掌柜不由生出几分自信:“怎么当得起大娘子一句夸呢。小人不过恪守本分罢了。”
“不过听大娘子这么说,难道是其他铺子有欺上瞒下的情况?”
祝月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三年未曾出面,本就是在所难免。”
掌柜有些担忧:“大娘子今日便要去兴师问罪?莫怪小人多嘴,有些铺子的情况并非一日两日,大娘子怕是要徐徐图之才好。”
“可惜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祝月盈想要尽快将嫁妆握在自己手中,“快刀斩乱麻,我早有准备。”
她提醒了几句掌柜后便离开了药铺,小满谷雨跟在她身后,很快走到祝月盈名下的另一家铺子。
接下来几家铺子皆是中规中矩,对不上的账皆有处置,手脚不干净的人一律驱离,许是大娘子鲜少露面,这些铺子的掌柜账房伙计等人摸不清大娘子的脾性,只好任凭主家决断。
祝月盈一一点出这三年账册中的猫腻,惹得不知多少账房冷汗涔涔,连连发誓定然能将处置后的收支重新算好,交由大娘子手中。
连过了几家铺子后,祝月盈循着东市的街道站定在坊内的偏僻角落处。
这是一家她的首饰铺,铺面的地段不太好,生意略显冷清。
但最令祝月盈关心的,还是其收益的急剧下滑。
虽说这家首饰铺进账一直在降低,但是前两个月的收益已然不是稳步下滑所能解释的,简直是入不敷出了。
祝月盈甫一踏进首饰铺的门,掌柜就一脸错愕地迎了上来:“大娘子今儿怎么来了?”
“当然是看看当掌柜的还在不在了。”
她从谷雨手中接过准备好的纸张,询问道:“这个月的进账情况如何?”
掌柜不敢接话,只能犹犹豫豫地把账册递了过去。
祝月盈看罢蹙眉,情况竟是比上个月还要差些。
掌柜的知道这种事肯定会惹大娘子不快,干巴巴地解释道:“回大娘子的话,并非是小人不用心,而是货源出了些问题。”
“咱铺子规模不大,金银首饰本就不多,更是争不过官家的人。先前铺子进账,都是靠小人专门找到的采矿人,从沽海县将采出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