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没有勋贵夫人的邀约,宁顺侯的生辰还有一段时间,阮夫人便清闲了下来。

她清算完今年的中馈账册,准备支些银钱给司有桐请个学识渊博名声在外的夫子,这才唤来了账房的宋嬷嬷。

在阮正柔的预想中,支钱请夫子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账房管事又是她的人,想来定然不会有什么错漏。

可是,现在的宋嬷嬷竟然苦笑着说,说账里取不出这么多钱了!

阮夫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奴在诓骗自己。

她递了个视线给侍女杏儿,对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宋嬷嬷,”杏儿黑着一张脸冷冷出言道,“我们夫人平日里对你不好吗?账房管事的位置不称心吗?竟生了搪塞夫人的脏污心思来!”

宋嬷嬷听罢,额上都现了细细冷汗:“杏儿姑娘误会了。今年侯爷是整寿,夫人早先便说过要大办,中馈自然要留些银钱备上……”

她还未解释完,阮正柔就打断道:“照你说的,反倒是本夫人的不对了?”

宋嬷嬷连忙打着自己的嘴:“诶呦,诶呦,瞧老奴这张破嘴。”

她见女主人气色渐霁,这才小心道:“府里的铺子这个月进账一般,备下侯爷寿宴的一万两,世子昨日又刚支了一千两出去,每月府里光例钱就要上上下下支出五百两,老奴也得备下这部分……”

阮正柔被她这一堆数字绕得有点晕,但她敏锐地抓住了宋嬷嬷话中的重点。

“世子支一千两干什么?”她不太相信,“莫不是你为了诓我,特意扯了世子的名头出来?”

“老奴哪里敢骗夫人!”

宋嬷嬷面上一片苦笑:“世子爷说先前几次和勋贵郎君们出游赴宴,拖欠了不少银子,便问老奴要了一千两走。”

虽说这种情况在祝月盈给她的账册中并不少见,但阮正柔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就算是出游赴宴,又怎能用得上一千两!”

宋嬷嬷头俯得更低:“这,主子的事,老奴自然不敢多问。”

她暗暗腹诽,宁顺侯府的下人们都知道阮夫人才是侯府第一大的主子,阮夫人又非常在意她的儿子,当然没有下人敢触世子的霉头。

阮正柔靠回椅背上,久久不能言语。

她心中充斥着疑惑之情,虽然司所照花钱是有些大手大脚,但侯府又非是寻常人家,府里主子也少,便由着世子去了。

但阮正柔分明看过祝月盈给的账册,司所照就在奉书被抓的那天支了两千两走,这才几天,怎得又有一千两的赊账?

她心底闪过几分怀疑,但潜意识中并不愿意相信。

也是因为如此,阮夫人竟忘记了方才宋嬷嬷曾说侯府铺子进账不佳一事。

祝月盈的陪嫁铺子已经握在自己手里了,侯府的其他生意自然会被祝家打压。

阮正柔只好略过这个话题:“给长孙选聘名师自然是侯府数一数二的大事,今儿中馈就是没银子,也得把这钱出了。”

宋嬷嬷心中算着要留出半年的侯府开销,还要留出侯爷寿宴的钱,同时要备着世子时不时取几千两走……

她忽然计上心头:“夫人还请听老奴一言。祝夫人娘家是商户,陪嫁更是不输三品勋爵人家,小郎君本就记在祝夫人名下,让祝夫人多出些力也是自然不是?”

阮正柔想起之前让祝月盈帮忙时的模样,她心底闪过犹疑,但倏忽间就压了下去。

她语气中也沾染了几分自信:“便依你说的。你去让她把这笔钱添上。”

“罢了,”阮正柔还是不放心,“我今日无事,亲自走一趟。”

宋嬷嬷奉承道:“祝夫人这几日可是在府中威风得很,可依老奴看,怎么着都是咱们夫人才是侯府正经的主子呢。”

不多时,祝月盈的院子中。

阮夫人兴师问罪的消息早先就传进祝月盈的耳朵里了,她听罢抿了口茶:“知道了。”

待传递消息的人退开,小满才悄悄叹道:“此先都是阮夫人往娘子院子里塞人,没想到,现在会有阮夫人院子的人为娘子所用。”

祝月盈只说道:“利益动人心。”

侯府都知道中馈复归阮夫人所有了,而阮夫人执掌中馈的日子如何,他们一清二楚。那自然与祝夫人执掌时天差地别。

平心而论,祝月盈很佩服阮正柔能在前朝末乱中保全自身,也佩服她能在大宁朝初立时争取到宁顺侯府的位置。

但或许是前半生的屡屡成功让她太过沾沾自喜,现在的阮夫人已经渐渐傲慢起来了。

这就导致,她鄙视祝月盈的出身,却浑然忘记侯府究竟是吃谁的钱财才能挥霍至今日的。

阮正柔不多时便到了:“月盈,近来可好?”

祝月盈起身微笑迎接:“自然一切顺遂。”

阮正柔听罢,心下多了几分自信。

她想着儿子应该已经给祝月盈送过补汤了,于是开口试探道:“世子的事我也知道了。照儿毕竟才加冠不到半年,气性略大了些,月盈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若是世子再跟先前一般和你赌气,”阮正柔亲昵地笑了下,“月盈来找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祝月盈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母亲说笑了。”

反正阮夫人也不在乎儿媳妇究竟怎么想的,她见二人已然客套过,便准备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这几天已经把中馈的账查明白了,不愧是月盈,账做得清清楚楚,并无缺漏。”

她笑着看向祝月盈:“侯府中馈在月盈手中,我很放心。”

祝月盈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夫人如此说,折煞我了。近来月盈的铺子进账情况不佳,不免得劳烦母亲为中馈多多费心呢。”

她心中暗道,宁顺侯府的产业只能支撑侯府正常生活,奈何阮夫人热衷于同品阶更高的勋贵交往,还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能花这么多钱的世子,侯府每个月的中馈都得祝月盈自己动用嫁妆填补才行。

自己若是真的信了阮夫人的话,重新拾起管家权,怕是才清点封好的嫁妆又得尽数填补进去。

阮正柔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月盈才是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知道管家之权的重要。母亲这也是为了让你在平宁城直的起腰杆啊。”

祝月盈并不接话,阮夫人的语气就更严肃了些:“月盈,为桐儿挑选夫子一事,若是想求个尽善尽美,怕还是要多出些银子才行。”

阮正柔没想到今日的儿媳妇竟然如此不上道,只能把话说得明白些:“府中为了筹备侯爷的寿宴,已经预支了好些出去,月盈能否先给府里救个急?”

若非阮夫人还在此处,祝月盈都想直接笑出声来。

先前侯府众人总是拿身份压着她,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一口一个“低贱”“铜臭气”,惹得上一世的祝月盈只能苛求自己强行装出世家大族的风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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