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离开于阗返回长安去!”
冯肆离开了于阗的王宫,一路紧赶慢赶地便往下榻的谒舍中冲去。他一只脚才刚刚踏进了谒舍的大堂,瞧见了韦宽便焦急地说道。
“这……这是怎么了?冯老大,阿尧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韦宽见了冯肆的脸色,猜想定是事有不妙,脸也阴沉了下来。
可冯肆听了他的询问,却忽然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摆了摆手,似乎是在示意围上来的众人,别再问了。
“冯老大,冯老大,我郎君呢?!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这时,珂琳陀一改羞涩的常态,脸色苍白地拨开了围观的众人,冲到了冯肆的面前。
冯肆想起了关月尧临别前的嘱托,垂头看向正站在自己面前眼中带着希冀的少女。
“阿尧得罪了于阗国王,如今正被关押在王宫的地牢里。他让我转告你,你且先随我回长安,许是过段时间,于阗国王的气消了,便会放他回来了……”
他不敢言明关月尧的真实目的,只能随意寻了个借口,搪塞着珂琳陀,也是在搪塞着商队中担心着关月尧的其他人。
“你这是要见死不救吗冯肆!我不要和你去长安,我就要在这里等郎君出来!”珂琳陀却忽然后退了几步,眼中带着仇恨地瞪视着冯肆,大声尖叫道。
“我回去就是为了救他!你要留在这里我不管你,但我必须返回长安去,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阿尧的亲友,只有他们……只有他们才有办法能够将他救出来!”
冯肆说着,环顾了四周,看着鸦雀无声的大堂,又有些暴躁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众人纵有千万个问题还想再问,可听了冯肆的话也明白事情紧急由不得他们有半点犹豫。
他们又在沉默中散了开去,回到了库房中,忙碌起了打包的诸多事宜。
只有珂琳陀仍旧固执地站在冯肆的面前,迟迟也不肯离开。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冯肆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回长安,真的能有人救得了郎君吗?”珂琳陀的脸色似乎忽然之间变得无比镇定和坚决,哪里还有半分初见她时那怯懦的模样。
可冯肆如今实在分不出一丝的心情去感慨,他的归心似箭,恨不能今日就收拾完毕启程返回长安去。
“嗯,阿尧的亲友里有些厉害的人物,将他此时的消息递给他们,远比我们在这里干着急要有用的多。还有,阿尧还让我转告你,女王的那封信件,你只管交给他的亲友就好了。他认识的可是大人物,比我能带你去见的长史厉害多了。”
珂琳陀听见冯肆的话,想起在精绝的王宫时,郎君与女王的对话。她本以为,那只是郎君不想留在精绝的托辞,却没想到他所言,竟是句句属实。
原来郎君对我也并未坦诚相待,他的身上似乎还藏着很多的秘密,要是当时自己能不要那样胆小,多问一问该多好……无数的念头在珂琳陀的脑海中闪过。
冯肆看着少女仍是一脸踌躇,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随自己返回长安。
但他没有已经那时间与她继续周旋下去,与她说这么多话,已是他的仁至义尽了。
他还要去筹备众人上路的干粮和淡水,这些东西想在一夜之间就准备完毕,怎么想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何况如今于阗还未从那场大沙暴中恢复过来,民间食物短缺,更别提还有多余的来卖给他们了。
真是头疼啊……冯肆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和您回去,但是也请您,去见郎君的亲友时,千万要带上我!”这时,少女的声音再次在身旁想起。那声音十分的坚定,带这些不容人辩驳的强硬。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回屋去收拾自己和阿尧的东西吧。”冯肆敷衍了两句,再次转身离开了谒舍,他还要去问问那些相熟的于阗商人,可有多余的存粮能够匀给他。
*
置办干粮和淡水的过程却出乎意料的顺利,苏摩借由旁人之手,将商队离开所需要的所有物资都交到了冯肆的手中,只是要走了关月尧的裂天,并在半夜将一卷厚厚的帛书交到了冯肆的手中。
次日清晨,商队得以成行,比起来时的坎坷,归途却出乎意料的平顺。
众人仍是经由昆仑上的南道,自西羌入陇西,冯肆连那些收来的上好和田玉都无暇出手,便带着韦宽和珂琳陀一路兼程,驰向了长安。
三人在初冬一个和煦的午后进入了长安城中,珂琳陀惊奇地四处张望着,却只觉得一个人只有两只眼睛,一点也看不过来。
这里就是大汉,阿娘朝思暮想的故乡?
可她此时满心都记挂着郎君之事,在看了片刻之后,便失去了兴趣,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一会的会面上。
冯老大说,他们一到长安不做停留,便要往甲第去。
那是什么地方,珂琳陀并不知道,但看冯肆紧张的神情,她猜,也许他们将要见的,是个比她的父亲□□还要厉害的大人物。
随着三人在长安的三股道上越走越远,初见之下还觉得宏伟壮阔的城门也渐渐变得渺小了起来。待到珂琳陀回过神来时,嘈杂的人声似乎也随着城门一起离他们远去。
周围的建筑变得越发壮丽,一处处豪华的宅邸拔地而起。珂琳陀曾经以为,女王的王宫已是如神仙洞府一般的存在,可如今到了大汉,她才明白西域诸国对于大汉的轻视有多愚昧、愚蠢和短视。
而对于冯肆所言的,向郎君的亲友求援去往匈奴救出他,珂琳陀的心中忽然就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
“我们到了,下马吧。”
三人最终听在了一处规模颇巨的宅邸前,冯肆有些紧张的说道。
“车骑将军府?”韦宽看着门前的牌匾,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阿尧的亲友?”
“我不是同你们说了吗?她的亲友颇有些能耐的。你在大惊小怪什么?”冯肆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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