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琮洗澡的时候,听到外头门响,知道是颜如玉回来了,扬高声音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没回应,估计不是没听见,就是故意不搭理。

陈琮觉得好笑,也不去管他,洗完澡抹擦着头发刚打开洗手间的门,颜如玉就抱着换洗衣服挤了进去。

陈琮:“哎……”

他想说里头水淋淋湿哒哒的,你至少等它排排风、散散味,然而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陈琮心里犯嘀咕,这么着急洗澡,这是刚掉粪坑里了?

他擦着头发坐到床边,没留神胳膊肘又碰着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盆兰花,他发誓真的只是不经意间、轻轻蹭了一下——

又掉下一朵,好在这次是花苞。

陈琮眼睁睁看着花苞落地,感觉这花是专来碰瓷的。

他低头捡花苞,无意间瞥见颜如玉的床:他的衣服都草草脱扔在床边,有两件耷到了地上,西裤的角边,还落了张折起的纸。

陈琮好心过去给捡起来,凑近的时候,闻到衣服上一股子火燎火熏味。

这看来是晚上去吃烧烤了。

他正想把纸塞回衣服底下,突然心中一动,转而将折起的纸高高抬起,对着灯细看。

这八成是一张白纸,但有一处灰糊糊的,透纸看着像个手印。

陈琮犹豫了一下,瞅了眼洗手间的门,将折纸打开。

没错,是一张白纸,右下角摁了个大拇指印,蘸着血摁的,血迹自然是早就干涸了,但能看得出来,血色偏暗黑。

他拿自己右手的大拇指比了一下,对得上,十有八九是他的那张空白契约,一两个小时之前,在羊汤馆吃火锅的时候,那位肖小姐还曾狠狠把这张契约拍在桌子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颜如玉这儿呢?

私翻人东西有点不大好,陈琮在心里默念了句“不好意思啊”,迅速把颜如玉换下的衣服捋了一遍。

在外套口袋里,他又找到一个手机,手机屏幕全碎,正中央有个触目惊心的孔,看上去,很像是拿锥子狠扎上去的,虽然没扎透,但也毁得够呛。

陈琮脑子里轻轻嗡了一声。

他认出这个手机也是那个肖小姐的,饭吃得差不多时,她接了个电话,走得很匆忙,

连花都忘了带。

她的东西,怎么会在颜如玉这儿呢?而且,就手机的状况来看,不像是友好交接,颜如玉这人,也不像是路上捡到破手机会放进兜里的性格。

陈琮把物件放回去,一切恢复原样,原地愣了会,走到洗手间门边,抬起手想敲门。

里头水声哗哗的,隐约还能听到颜如玉在哼歌,想必心情很不错。

陈琮的手又缩了回来,心里默默嘱咐了自己一句——

什么都别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

颜如玉很快就洗完出来了。

他穿着浴袍,湿淋淋的长发半扎,走到床边,先抓起西服闻了闻,估计也觉得火燎味儿太大了,嫌弃地扔下,然后拿起电话机边的“金鹏服务清单”看。

看了几秒,愤愤放下,嘀咕了句:“破酒店,连个干洗服务都没有。”

陈琮殷勤搭话:“想洗衣服啊?要么你网上搜搜看,很多都能上门取送的。”

颜如玉白了他一眼,但想必是觉得这个提议靠谱,随即摸起手机浏览查看。

能把他的话听进去,看来“破冰”有点希望,陈琮打蛇随棍上:“颜兄,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逛了?”

颜如玉头也不抬,举起一只手,掌心朝着他:“打住,陈兄。自己藏话,还这么爱向人打听事儿。”

还真小气,这一页看来是翻不过去了,陈琮想说什么,颜如玉倨傲地补充:“别告诉我,我说了,我准能知道。让我猜猜看,寿爷昏睡了一天一夜,你去了之后,他就好转了,再接着,寿爷又是送碧玉葫芦,又是要当你对接……寿爷能醒,你出了不少力吧?”

说这话时,他依然没有抬头。

陈琮说:“随你信不信吧,我其实会点……针灸。当时,我看寿爷一直不醒,就给他小灸了一下,就这样。之所以瞒着,一来嘛,技不外炫;二来,福婆也让我别对外说。”

他寻思着,这话也不算撒谎,反正当时是拿锥子去扎人影,四舍五入一下,跟“针灸”也差不多。

颜如玉抬起头,冷笑着说了句:“你还会针灸?不把你的工具拿出来,给我现场演示演示?”

陈琮脸不变色心不跳,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这么稳:“演示不了,这针轻易不能出。”

颜如玉哈哈大笑:“编吧你就,陈兄,继续编,演示不了,轻易不出……除非你会的是鬼门十三针。”

说到末了,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再开口时,脸色有点异样:“你会鬼门十三针?”

真是“人在家中坐,技能天上来”,鬼门十三针又是什么东西啊?听起来就神叨叨的、不太正经的样子。

一时间,陈琮也卡住了,觉得万不能承认,但也没立刻否认。

颜如玉看来,这就是一种讳莫如深式的表态,他坐直身子,脊背绷紧,又问了一次:“你会鬼门十三针?”

谢天谢地,就在这个时候,客房的电话响了。

***

电话机就在颜如玉手边,他看着陈琮,顺手接起,听了一两句之后,面色疑惑地问了句:“陈什么?陈耳东?”

陈琮脑子一突,下意识伸手想接话筒。

颜如玉攥着听话筒,欲递不递:“说是有什么话,请你转告陈耳东……”

陈琮说话都打磕绊了:“对对,找我的,陈耳东是我表弟。”

他飞快地接过话筒,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电话那头是前台服务员,声音温柔甜美:“你好,是陈琮先生吗?有一位肖小月小姐留言,麻烦你转告陈耳东先生,尽快下楼去停车场碰面,有一些突发工作需要他处理,还有,请带上钱和厚外套。”

***

碰面就碰面,为什么还得强调带上“钱和厚外套”?难道这大晚上的,还得让他出外勤?

陈琮有点费解,但还是都带上了,再说了,他就一件厚外套,天这么冷,出门也不可能不穿。

他从后门进到停车场,大老远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急于收车回家的中年男人,正扶着打开的车门东张西望,满心满脸的不耐烦,一见他出来,赶紧大幅度挥手。

陈琮纳闷地走近,这才发现那位肖小姐坐在后座。

肖芥子朝他点了点头,说:“付钱。”

话音刚落,司机就把二维码的牌牌拿到他面前:“一共四十五,说好的,车费加去前台传话的跑腿费。”

陈琮没太明白,但还是依言扫码付款,钱一到账,这俩像是商量好的,一个快速开门下车,一个赶紧上车关门,很快,车就开走了。

肖芥子只穿内搭的宽松毛衣和窄腿牛仔裤,风大,专往毛衣的网眼里钻,她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问陈琮:“不是让你给我带厚外套吗?”

这话说的,他又不是开服装店的,哪能这头要那头就有。

陈琮问她:“你自己的外套呢?”

“遇到打劫的,手机也被抢了,没见我连车钱都付不出吗?”

陈琮说:“是吗?”

好画风清奇的劫匪,遇到漂亮姑娘,不劫人,要劫大衣外套和手机。

肖芥子本就一脑门子的官司,陈琮还在这不咸不淡地来一句“是吗”,她愈发没好气:“先把你外套脱给我。”

陈琮心生警惕,预感到外套很可能不保:“你是就在这穿穿、还是要穿走?”

肖芥子皮笑肉不笑:“怎么了,忘记自己签过契约了?救命恩人朝你要一件外套,很过分吗?”

陈琮也笑:“不过分,凡事要讲流程,你把契约拿出来,咱们把外套这条写上,我再给。”

肖芥子气得牙痒痒,又不好直说契约在外套里,跟手机、车钥匙一样,都被人清走、暂时不在她身上。

陈琮心说,果然,契约在颜如玉那儿。

眼见这位肖小姐就快没耐性了,陈琮哈哈一笑,脱下外套抖了抖:“行了,给你给你,开个玩笑嘛。”

他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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