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谭府处处红绸结彩,府门外的阵法首次对外打开。
玉莲城内喜气洋洋,人流如织,各方修士赶赴灵光阁少阁主的双修大典。
这七天里发生了两件大事,城内许多修士都在羡慕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第一件,今年的灵露节提前举办了。
第二件,灵露使者——灵光阁少阁主在游城时,突然发病从高空栽下。
“少阁主从飞舟跌落,我当时就隔了半丈,居然有人抢在我前头,捷足先登了!!”
“可恨呐!!为什么不是我?!”茶楼内,一个九尺莽汉捶胸顿足。
“噗——”旁边的秀气公子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省省吧,你就是抱到人,人家也得瞧得上你!”
“我也没指望能怎样,只想看看少阁主面具下到底长什么样!”
“你看,这就是机会在面前,你都把握不住,所以啊,注定被别人抱得美人归!”秀气公子道,“说起来,还真是羡慕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也不知道这波冲喜后,少阁主能不能醒过来……”
邻桌,有外地因龙丹赶来的修士一头雾水,问:“这给人冲喜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
秀气公子道:“灵光阁一向只认本家血脉,传到当今一代,有资格继承灵光阁的,只有少阁主一人,不管他醒来与否,入赘灵光阁都吃不了亏,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听你的意思,当时谁接住了人,谁就能入赘灵光阁?”
“我也没在场,只听说有一个穿着红衣的人突然遁光闪现,从半空一把搂住了少阁主的腰,少阁主的面具意外掉落,然后两个人就亲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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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们不止亲了!还……”
谭府中,从魔界匆匆赶来的杨白良四处搜寻兄长,却被阵法和月鸢堵在了婚房外。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是不是你编造的!”杨白良不敢置信。
月鸢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瞎说,爱信不信!”
“不、不可能……”杨白良摇头道:“我要见兄长!兄长!你快开门!”
他在婚房外叫着。
婚房内。
杨善动了动手指,被这动静吵醒——他从床榻坐起,雪色的长发压在另一人身下,被扯得吃痛。
他扭过头,目光落在对方斑斑点点红痕的锁骨间,忍不住叹息,事情怎么搞成这样的。
房间外,响起了拍门声。
杨善轻轻拉出发丝,起身披上一件外袍,打开了房门。
“兄——”杨白良陡然止住声音。
他看到了仪容不整、衣冠不正的杨善,还有脖颈间那过分青紫淤红的痕迹。
“兄长——你——”杨白良往屋内看了一眼,踉跄退了一步,神情大受打击,“兄长!你真的……”
月鸢也悄悄往里面望了一眼,“公子还没醒啊?”
“嗯,但蛊虫应该解了。”杨善答话时,四下一看,留意到挂满了红绸的梁柱,随口问道:“除了灵露节,接下来还有什么节庆吗?”
院廊外走来的谭夫人道:“当然是你和病儿的喜事!”她走过来,捉住了杨白良,道:“阿良来得正好,晚上举行双修仪式。今天一过,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话间有一群鹊儿飞过,两只落在院中枝头,叽喳叫了几声。
杨白良噔噔噔后退三步,转头逃开了。
“嗨!瞧这孩子,高兴傻了!”谭夫人笑眯眯地拉住了错愕的杨善,“你和病儿,过了今晚就名正言顺了!”
“等等——伯母不是说,只是解除蛊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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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陷入回忆……
七天前,灵植园中,谭夫人在莲池畔问了两个问题。杨善自觉命不久矣,何况他本无心情爱,既然朋友难做,便当机立断,告辞离去。
只是他还未走出两步,谭夫人便道:“若是你连病儿的生死都不在意,那你且去吧。”
杨善回身:“伯母这是何意?”
谭夫人叹息道:“我原是不打算插手,谁知道你还是魔族,这就没办法了,你若是走了,总不能让病儿跑到魔界去寻你吧。”
杨善满头雾水。
谭夫人道:“你和病儿身上,现在都种上了双生情蛊,若不双修,是无法解除的。你身上的是大蛊,病儿身上是小蛊,小蛊依附大蛊而生,你若是狠得下心离开,七天后,病儿就是死路一条。”
杨善道:“伯母说笑了,无疾是您亲子,您如何能狠心让他死去呢?”
谭夫人:“因为我知道,你不如我狠心。总之,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出手的,而这七天内,你虽无恙,但病儿的五感与你相连,他痛你也痛。”
杨善:“可伯母终归能解决的,不是吗?您何必执着在我身上,无疾只是见过的人太少了,他慢慢会发现,修真界很大,三界中从来不缺我这样的。”
“也许你说的对。”谭夫人看上去很冷静,“但世事变化得太快了,你伯父去年这时候还好好的,今年却躺在床上昏睡,病儿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我这个做娘的,也只能想些拙劣的法子,来达成他的心愿了。”
杨善目光定定的看着谭夫人:“若是这样,那我只能无礼了。”
谭夫人忽然一笑,桃花眼弯弯:“你不用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这情蛊,最佳解法就是双修,次之,是血亲引导。我若是不愿出手,你就算擒下我,也是丝毫没有办法的。何况,这情蛊并不伤你,只会伤我儿,你若不在意,就一走了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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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出了灵植园,心口绞痛起来,应是蛊虫发作了。他偏头看去,一旁的谭病双唇发白,手指好似在衣袖下颤抖。
“阿善……”他轻轻叫了一声。
目光相对,杨善心口骤然悸动,一阵麻痒,像有蚁虫抓挠般。
含水的眸子望来,谭病目光柔和得快要化掉,杨善却感到更加汹涌的绞痛袭来。
这时,谭夫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涌入脑海——这情蛊,爱得越深,陷得越深,痛得越深。
杨善手指收紧,蜷缩成拳,怔怔地望着谭病的面庞,看他额角鼻端逐渐浸出冷汗,唇瓣越来越苍白,青色血管似乎要从脖颈间跳出来……
可他的身形仍如青竹,一身白衫风雅得如初见那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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