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骗自己吗?情蛊可不会强迫你。”

谭夫人的声音把杨善从回忆中拉出。

“你若是不在意他,你早就走了,何必留在城中?病儿对你这么上心,你又并非全然无意于他,我亦不求你们能天长地久。”谭夫人劝道,“我还是那句话,能快乐一日是一日。”

此时,院门外一排侍女鱼贯而入,手托红字囍盘,上面放了若干套沉红的崭新礼服。

杨善看到院中花圃内的几株金兰已经凋谢,恍然发觉时间不止过了一晚,他忍不住问道:“今天是第几天了?”

月鸢笑道:“第八天哦!杨前辈和公子已经呆了三天三夜了!现在是第八天下午,杨前辈还是赶紧和公子梳洗吧,选一套喜欢的礼服换上,宾客都陆续到齐了,只等夜婚开始。”

“第八天……”杨善忽然一阵头疼,他隐约记得,时间是过得漫长,但印象里全然分不清到底过去了多久。只觉做了一场旖旎又令人难以喘息的梦,而梦中发生了什么,醒来忘得一干二净。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的确双修了。

这时,他脑中闪回几个画面,好像有一条黑影蜿蜒而上,不断自他身上缠过,在腰间束缚着,能依稀回忆起那冰凉触感。

煤球?!

手腕空空的杨善总算想起他忘了什么,煤球去哪儿了?莫非趁机跑了?

见杨善失神怔愣的模样,谭夫人道:“阿善,我不知你还顾忌什么,但无论如何,不应该把自己过得太苦。若真想你说的那样寿元无多,更要珍惜眼前人。婚仪还有两个时辰开始,你好好想想吧。”

她说罢,叫侍女们房内放下礼服,带着月鸢离去了。

万里无云,今日真是个好天气。杨善仰天看了半晌,叹息一声,回头整理屋内散乱一地的衣物,把那块青色玉佩一并拾起来。

他坐到榻边,眸光落在双目阖闭的谭病身上,替对方探了探脉。蛊虫确实消失了,但脉象又很奇怪,不过此时此刻他实在没有过多心思探究。

杨善心很乱,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似的,在去留之间犹疑不定。

留下?那岂不是更招惹了谭病,到时他找到楚云陵,既分胜负也决生死,是绝无可能再回来了,这人得多难受。

不留下?双修了拍拍屁股走人,那他跟楚云陵那个薄情寡义的有什么区别?何况谭夫人算得精,掐着时间办一场婚仪。这一连套的招数,杨善已经被架着下不来了。

他百般犯难时,从被窝里钻出一条小黑蛇,探头探脑,察言观色。

杨善没闲工夫追究,见他还没跑,伸个手腕出去,小黑蛇顺杆上爬,稳稳缠住。

杨善叹口气,看着桌上的礼服,欲起身。这时,他的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抓住。

“阿善——你要走掉吗?”

身后人的声音含着半分喑哑,杨善心头一动,心尖尖似被抓挠了一番。

他虽然记不清怎么回事了,但以谭病的修为功夫,还能斗得过他?想来,还是人家受了这份委屈。

杨善再一联想到谭病锁骨间被折腾出的痕迹,他心虚得不行。

眼下,这似挽留又不舍的语气一叫,就算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不可能毫不动容。

“……我不走。”

杨善如释重负地说出这一句,又把谭夫人举办婚仪的事讲了。

谭病突然从身后抱了过来,脸颊搁在杨善肩头,几乎要贴上脖颈,“阿善真的不走吗?”

杨善身形僵硬一瞬,目光落在谭病手臂的青紫上,如烫到一般,慌张地扭开头,道:“你……先穿衣吧。”

-

杨善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缓解干涸的嗓子,坐在桌前望着窗外,好似是在观赏春日风光。实则,目光不时地往屏风后窸窸窣窣、若隐若现的人影看去。

平心而论,自从把谭病睡了,他就再也无法用朋友的眼光来欣赏对方了。

对方越是得体,越是风雅,他就越是忍不住回想,到底对方狼狈又不得体时,会是什么模样。

可惜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杨善又抿了两口茶。这时,谭病换好了礼服,从屏风后出来。

这礼服是沉沉的深红,行走之间,又泛起簌簌的光辉,仿佛月夜中撒下的清光掉在了荷塘里,偏被人用手拨开,荡着星河般的碎点,何其耀眼夺目。

而穿这身华服的人,玉色如霜,气度斐然,恰到好处压下满身光辉,就像星子拱卫着的皎皎明月,轻易从中跳出。

谭病虽没有继承谭夫人的桃花眼,可他眼神送来时,却像探了根钩子,轻易就把人目光捉了去。

此刻,杨善很难不心折。

在他见过的许多人里,谭病有一股奇特又矛盾的气质。

虽然谭病不善打斗又病弱,可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软弱过。

偏偏他又生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的心气越高,眸光越淡,风姿越雅,就越如那寒山悬崖峭壁之上的仙花,令人神往,更想攀折。

杨善克制住自己的眼神,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双修一场,好像被勾出许多莫名的绮思。

他在犹豫一件事,既然已经决定结成道侣,是否该将过去之事坦白告知。将一切都说开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今日,按理也算大喜之日,提这些生生死死的问题,未免扫兴了。杨善心思转过,暂且按下。

两人刚换好衣服,月鸢就过来了。

“杨前辈要不要帮忙?”月鸢看到桌上的发冠,不等回应,又道:“让我来梳发吧,我要沾沾喜气!”

她边说着,刚拿起玉梳子来到杨善身后,突然一手捂眼叫起来:“哎呀——我不梳了。”一边叫着,竟慌慌忙忙跑了。

杨善看她风风火火来了又去,摸不着头脑:“月鸢这是怎么了?”

谭病轻轻笑出声,道:“还是我来吧。”

有什么事能让月鸢这小姑娘跟撞鬼一样跑这么快?杨善想着,后脖颈倏然一阵麻麻痒痒,带着半边身子颤了起来。

“别碰那里!”杨善猛地回头,捉住谭病的手。

眼中是无辜神色的谭病,他问:“怎么了?我看阿善这里有点破皮了……很痛吗?”

他拿手指轻轻点了点。

杨善努力维持淡然,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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