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惊越和任芷卿被单捕头他们送到了衙门。

任广玄和逢简卓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夏通判前两天看出两家人并不是很同意这门婚事,于是提出假借婚礼之名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绑匪来送人。

谁知绑匪竟然认出来接亲的人是官府的人,当即放狠话说:

“既然你们耍花样,休怪我无情!”

蒙面杀手扔出飞镖重伤捕手,逃得无影无踪。

夏通判今天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就听见手底下的单捕头抬着轿子说人已经找到了。

两家人立刻把人都接走了。

左谐洛这两天怕逢惊越身子不好,时刻让大夫在家中预备着,就怕万一绑匪对儿子下重手。

果然,逢惊越回来后一直在昏迷,高烧不退。

左谐洛时刻在儿子身边守着,以泪洗面。

她刚给惊越喂了药,这会儿还在盼着他能早点醒过来。

逢惊越满脸的汗,大夫说出出汗好,出汗好得快,左谐洛此时看见他出汗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喜得她赶紧用手帕擦了又擦。

她恍惚中听见儿子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

左谐洛趴在那听了好久才听出来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鹤筠……鹤筠……带我走……”

左谐洛说了句:“傻儿子,和离书都写了,怎么又念起她的名字了?你上回失踪回来,也是喊了她的名字。”

她顿了顿,长叹一口气:“那时候娘以为你定是十分满意这门婚事,后来你婚后果然慢慢变了样,整日跟在她身边,我知道你不愿多说你们俩的事。我也从来没拿婆婆的身份去压她,只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

“可谁能想到他又喜欢上人家小姐了呢?”逢简卓正走进来,听见妻子唉声叹气,接着她的话说。

左谐洛回头看了眼逢简卓,两个人坐在床前。

“任家人是什么态度?”

“玄,”逢简卓摇摇头,“任广玄是要他女儿高嫁的,本来咱也不想去跟他们扯上关系。可这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逢惊越缓缓睁开眼,看见床边喜极而泣的父母,精神恍惚,他一把抓住母亲的手,眼神迷离:“鹤筠呢,鹤筠在哪?她怎么不来救我?”

他烧刚退,身子还很虚弱,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父亲按住:

“你!你先好好休息,其余别多想!”逢简卓听见他喊聂鹤筠的名字,心中就很烦躁。

他本来以为逢惊越只是叛逆孤僻了些,没想到竟然会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与人私奔,闹得全城沸沸扬扬。

一醒来却又装没事人。

逢简卓知他现在身体虚弱,受不了刺激,就没再多说,扭过头去。

逢惊越不死心,看向母亲,却发现她也躲躲闪闪的,心知自己一定是做了对不起聂鹤筠的事。

他一个忧愤上头,猛地喷出一口黑褐色的血来,他眼里悲痛万分,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左谐洛和逢简卓吓了一大跳,急忙喊大夫进来。

大夫又是把脉又是扎针,忙活好一阵才让逢惊越安稳下来。

逢惊越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这个位置是平时她爱躺的位置。

她总是跟小猫一样蜷在一起,绞着被子,他半夜有时候被冻醒才发现被子都跑她那边去了。

可是每天早上她比自己起得早,都会给他掖好被角才出去。

他闭着眼想寻得一丝她的气息,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

他离开她的这几天,每日只能待在那漆黑返潮的屋子里,面对任芷卿时而哭哭啼啼、时而兴奋雀跃的脸,他一点也不愿见她。

逢惊越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那个在他年少时曾令他魂牵梦绕的人。

他好像又回到了还在书院的时候。

他生病被她发现,她虽然说着不愿冒险去先生屋找热水,可还是跑过去又跑回来。

逢惊越永远记得那一天她跑起来的身影。

后来他曾无数次看见鹤筠在书院大槐树下和人奔跑玩耍的样子,他渴望着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树下,等着她朝自己飞奔而来。

可是一切都毁在了伪造他的字迹写的和离书上。

逢惊越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聂鹤筠想要的。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从拥有一切到失去所有。

外面静悄悄的,卫喜小心翼翼地过来问逢惊越需要他做什么。

“太太坐车出去了,衙门里派人来喊老爷。公子,小的能为你做些什么?”卫喜颤颤巍巍地蹲在床边。

“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她什么时候走的?”逢惊越空洞的眼神顶着床顶,听声音只有一点点力气。

卫喜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只是在说到聂鹤筠的时候十分犹豫:“少……少夫人是在您被绑第二天走的,拦也拦不住。这几天应该都在娘家,就,就是……”

逢惊越见他吞吞吐吐的,心里有点急,但是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扭过头盯着他。

卫喜急忙低下头:“没,没什么。”

逢惊越知道有事瞒着他,便硬撑着身子要离他近一点。

卫喜扶住他,见逢惊越目前的样子十分不好,但是不说的话,以他对公子的了解,逢惊越是不会甘心的。

“您昏迷了整整两天,您回来第二天上午我去上街买东西,碰见少夫人和薛二公子走在一起。”卫喜的声音越来越低,生怕又惹怒了他。

逢惊越狠狠攥紧拳头,卑鄙无耻的小人,趁虚而入!

“扶我起来。”逢惊越不顾卫喜的阻拦,就要往外去。

卫喜拗不过他,只能给他穿好衣裳,做好保暖措施。

逢惊越执意要出门,如今老爷太太都不在家,谁也拦不住他。

他径直去了望江茶楼。

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他刚退烧,走路都站不稳,只好由卫喜在一边搀着他。

茶楼里人不多,小儿要招呼他的时候被萧维莫喊住。

“萧姑娘,能不能单独谈一谈。”他声音很轻,如鸿毛一般轻盈地落在店里。

萧维莫见他边说边咳,脸色苍白,虽然不太清楚他和聂鹤筠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她也不好拒绝。

萧维莫引着他进了一旁的房间。

逢惊越示意卫喜出去等候。

“逢公子请有话直说吧。”萧维莫开门见山。

逢惊越咳了好几声之后才勉强停下来:“我想请姑娘帮我约她出来。”

“听说你已经写了和离书,也与任小姐修成正果,此时再找她恐怕不妥吧。”萧维莫说。

“那并不是我写的,是任芷卿模仿我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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