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谢扶光也不知道,潜意识里,她就是对舒扬舟这个在此前分明交集寥寥的师兄充满了信任,包括对崔惊厄和卢笑绒亦如是。

或许,是在她重生之前,前世的他们都待她极是亲近也说不定呢?

但她没有说这些,她看着他,说出的话将那股不近人情又加深一层:“若你有问题也没关系,总归轮回境中与外界间通讯是隔断的,隔空寄音都用不了,等到卢笑绒在灵鹤谷呆够了,与我们汇合,若她说你有问题,出秘境之前我会立刻杀了你。”

舒扬舟静静看着她,她也静静看着舒扬舟,两人胸膛微微起伏,都久久没有说话。

这样的对峙令谢扶光很不舒服,比白日里看见叶放和轻尘相对说话的场面更不舒服,胸腔那丝燥意险些压不住,她起身就要走,门外却突然传来叩门声。

“父亲,您休息了么?”来人是朱颜故。

谢扶光打开门,原打算直接走掉,回头看一眼舒扬舟,见他依旧那样望着她,想了想脚下还是站住了。忽略心里对他那抹诡异的亲近,他们毕竟还是同在轮回境中的伙伴,关系闹太僵不利于通关秘境。

有朱颜故这个第三人过来,或许能调节一下两人间的气氛。

于是舒扬舟就看着她气势汹汹走到门口,又低着头生着闷气退了回来。

“父亲,”朱颜故先礼后兵,拱一拱手后直抒吓人的胸臆,“我爱上了明镜台的轻尘道长,我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

她话音落下,空气突然安静。

谢扶光还好,年长几岁的舒扬舟几欲掩面。

以前没注意,十六岁少女热烈的感情宣言,这么令人脚趾扣地么?

没人说话,朱颜故自己把话接上:“若我能追到人,还望父亲莫要因人与妖之间种族上的差异,勒令我二人分开。”

她这话一出,舒扬舟更觉得没能与轻尘在一起一定就是朱颜故最大的执念,她要解开执念,他自然不会阻拦。

谢扶光就见她师兄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挤出个能吓哭三岁小孩的慈祥笑容:“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若喜欢谁,就去跟谁在一起,人生一世,重在尽兴,我必不会阻拦你。”

“谢父亲!”朱颜故显见很高兴。

她不是磨磨唧唧的人,说完想说的当即就要走。

舒扬舟却在后叫住她。

他与谢扶光这对师兄妹确有几分相似,连求和的方式都如出一辙的别扭。

谢扶光选择用留下陪他听一段废话,表明想要缓和关系的态度,舒扬舟则是另一种隐晦,他特地留下朱颜故,倒没什么大事,就是侧面关心一下谢扶光,暗示接受了缓和关系的信号。

“我听说你姐姐与明镜台那位三弟子关系很近,她不肯对我细说,你看上的既也是明镜台的道长,不知听没听过这位三弟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谢扶光没想到朱颜故跟轻尘表个白,还能引出这段,她一脸漠然情绪尽收,饶是钢铁一样的女人也坐不住了。

她歘地起身,就要制止,然而朱颜故是个利索人,嘴也表现出超出寻常的快。

“三弟子,那不就是惊厄师兄么?”

朱颜故还一脸“不是吧,我消息闭塞的爹啊,您老人家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大姐追他都快追成了,我昨天还看见他们牵手了呢。”

舒扬舟这一问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成想竟听到了这种惊天爆料,真是意外之喜。

他拉着朱颜故打听具体细节,一副不庄重的八婆样,谢扶光简直没眼看,拂袖离去。

石门一开一闭,很好隔绝了里头的热闹,周围骤然静下来,她终于有空反刍一整天的事,也后知后觉反上来几分空茫。

崔惊厄给的那朵小花静静躺在她怀中,她摸出来,又放回去,反复几次,企图再现花瓣落进掌心那一瞬的熨帖。

在鹧鸪山脚下的那间客栈,崔惊厄两指捻花勾过来的一刻,她转头望去,以为对上的会是两弯挑着的眉,和一弧勾着的唇。

他最擅长这副表情,讨人喜欢,也令人捉摸不透,冲着你笑时亲近无比,一转身又再抓不住。

真正撞进她眼内的,却是一张很宁静的脸,他的眼睛像湖,湖里融了千秋的雪,雪上了点年岁,修成某种清清冷冷的精怪,洞悉人心,也解人意。他一望过来,她心里那点难过就再藏不住,同时也缓慢地被水波抚平。

事实证明,花还是得由别人送,谢扶光自己玩了半天,始终唤不回当时感觉。

于是她想了个由头,张开掌心,开启与崔惊厄的链接。

“我刚刚去见了师兄,把这两天的事告诉给了他,”谢扶光上来就是很干的正事,临时想的通讯理由就要一股脑灌给他,“他说葵花宫今日有一支魔兵进来捣乱,数目约莫二三十,都被他拦下了。还有件小事,就是我要走的时候,正碰上朱颜故去找他,她说……”

“等等等等,大小姐,事情一件一件说,我没你那么好的脑子,一时半会儿不够转。”

她的信息很干,崔惊厄那边却很湿,水汽蒸腾间,露出一张挂着水珠的脸,他的发也是半湿的,松松拢在脑后,骨相优越的前额显露无遗。

刚刚谢扶光一心说话,没仔细瞧他那边情况,这会儿盯着他蓄在锁骨窝的两弧水看了好一会儿,问话时略显停顿:“你现在这样,方便说话么?”

“不碍事,巴掌大的一块影像,我不对着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就行。”他的声音也像被水汽浸过,听着比平时懒,“若因为这点小事,耽误大小姐这么急的正事,多不好?”

其实谢扶光哪有什么着急正事?不过是想找他说说话,又不愿承认罢了。

但崔惊厄煞有介事地将“这么急”加了重音,谢扶光有点破天荒的心虚。

于是她清清嗓子,又慢慢说回开始的正事,一本正经,一脸正直。

“好,那我们从头来捋……”

“哎再等会儿,大小姐,你控制了一半的心声告诉我,你心里装着事,而且是不想跟我说的事。”崔惊厄的语气充满探究,原本就自带三分蛊惑的声线被慵懒语调渲染至七分,“你每说一句所谓正题,心声就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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