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从药箱中取出铝制药盒,小心打开,上面一层微湿的白色薄纱布,里面包裹着一株翠绿色,通体细软绒毛的草。根茎纤细,嫩到滴水,叶片心形,脉络清晰,顶端开米粒般白色小花。

整株草远远看上去,剔透娇嫩,晶莹泛光。见过不少稀世药材的周初琢,却不知这是何种名草,竟如此矜贵。

“这是仙草?”周初琢看着被珍视对待的草问道。

“倒也不是。”静玄否认却也没更多解释,挑眉对小道姑说:“去碾出草汁。”

周初琢忙拿来个粗陶空碗,灵溪又从药箱里取出玉质的小药杵,将草放进陶碗中,轻轻一碾,嫩绿的草汁从根茎中分离出来;再碾,叶片也渗出绿色的汁水。

草太嫩了,根本无需费力。几下,便被碾得只剩小小的一片,碗底一层嫩绿草汁。

“师父。”灵溪端来碗。

接过陶碗,静玄扶起周淮樾,让他半靠在床头,慢慢地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将草汁喂入周淮樾口中,确保全部喝下后,才又让他躺平。

见周淮樾面色已缓过来几分,静玄不慌不忙地卷起针灸的针袋,收拾好递给小道姑,又转身对周初琢嘱咐道:“下午应该就能降温,醒来后,多给他喝些水,晚些时候,我让灵溪再送一株草来,还是同样的方法,给他喝下。明日便会没事。咱们这边水质硬,他刚来,还要适应段时间。”

“谢谢,谢谢哦!”周父从口袋里掏出两块诊费,塞进静玄手中,“拿着,你们三个在道观里不容易。收下吧。”

山中破旧的女道观,只有三个女道士:大师父慈云八十多岁,去年摔了一觉后,便卧床不起;师父静玄五十多岁,负责道观里的所有事务,既要照顾大师父,还要出诊看病,小道姑灵溪,每天负责做饭卫生,空闲就看医书,跟着师父静玄出诊。

“别人的钱肯定收,您的钱不能收,教孩子们写字还没感谢您,这点忙应该的。”静玄推开周初琢的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扫平道袍上的褶皱。

“那等淮樾好了,让他登门感谢。”周初琢的话,让小道姑眼睛里闪出光,她开心地问:“真的吗?大师父见到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她第一次见周淮樾时,就想带他去见大师父,因为周淮樾既懂药材,还有种不凡的气韵,像光。

“对,满足你的心愿。”周初琢抚摸着灵溪的头,像个慈爱的老父亲。他喜欢这孩子,有灵气,有慧根,能写出自己的东西。

静玄始终站在一旁,没说什么,他们两人离开后没多久,周淮樾便醒了。

他说得第一句就是:“我在哪里?”

确实是烧糊涂了,梦里与现实分不清楚。

只记得,困在迷雾中的他,一直在找沈柔娇。走啊走,走到村口河边时,遇到个东岭沟的姑娘,她问周淮樾是不是找掉进河里的人,还说那人已经漂远了。

周淮樾慌了神,沿着河道边喊边跑,到最后,喉咙喊到发不出声音,腿也迈不动,依然没能找到沈柔娇。

他只能安慰自己,那个掉进河里的人,一定不是沈柔娇。再往别处找寻时,走着走着,看到前方路口有个集市,沈天佑正坐在石块上吃豆腐脑。

破灭的希望莫名重现,周淮樾来不及思考就已飞奔到跟前,张嘴就问:“沈柔娇在哪里?”

沈天佑大吃一惊,眼睛瞪圆地看着他,“知青,你认识小妹?”

“她在哪儿?”周淮樾急得对他大吼一声。

“你凶什么,她不就在哪儿嘛。”沈天佑攥着筷子的手抬起来向前一指。

周淮樾顺着方向看过去,沈柔娇正站在摊位前,又甜又软地吆喝:“卖豆花啦,香甜软糯的豆花,炎热的清晨来上一碗甜甜的豆花,保持一天的好心情。”

看到沈柔娇的那一刻,周淮樾浑身的焦躁紧张瞬间消失,他长舒一口气,站定几秒钟,缓了缓情绪后,慢慢走到小吃摊前:“沈,柔,娇。”

“周,淮,樾!”她满眼惊讶,忽又浅浅一笑,两个梨涡盛满甜美的蜜,娇滴滴地说:“你找到我了。”

“嗯。”找到了,他淡淡地笑了下。

那是,周淮樾第一次对沈柔娇笑;

也是,沈柔娇穿进书里的第一天!

......

“儿子,你终于醒了。”周父又摸摸他的额头,还有些热,好在人已经醒了过来,“这是南山村,你在爸这儿。”

像是做了个长长的梦,周淮樾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半熟悉半陌生的环境,脑子逐渐清明。

“爸!”

“喝点水。”周父端来大半杯水,放在床头,将周淮樾扶起来,把水杯递到他的手里,“静玄说,这儿水硬,你还没适应。”

仰头一口气喝掉一半,周淮樾问道:“静玄是谁?”

“给你扎针的道医,也是小灵溪的师父。”周初琢手里拿着打湿的毛巾,让他擦把脸。

脸擦完,周淮樾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想到梦中沈柔娇甜甜的梨涡浅笑,他的心砰砰狂跳,身体的某个部位也跟着兴奋起来。按也按不下去,他侧了侧身体,拉着薄被盖好,掩藏住崛起的欲望。

耳朵后面烧得慌,周淮樾简短地问:“灵溪?”

“她晚上会来送草。你刚好也看看。看你认识不认识那棵草药。”周初琢拎着竹编的暖水瓶,给儿子床头的水杯填满水。

“草?”周淮樾满是疑惑。

话题落到草药上,周父便认真地描述了,静玄给他看病的全过程,以及那棵草药如何如何的娇嫩青翠,无比灵秀,恍若仙草般,说得周淮樾好奇万分。

至少从父亲的表述中,他很确定自己没见到过这样的草。

等天色渐暗,彻底退烧的周淮樾,谨遵医嘱喝水喝到饱,他偎靠在床头,翻看刚买回来的字帖:黄庭坚《松风阁》。他要开始跟着父亲练字了,练沈柔娇擅长的瘦劲爽朗,遒劲挺拔。

“你好点了吗?”一个调皮好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道姑灵溪斜靠在卧房门框上,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看着周淮樾。

“好多了,谢谢你跟你师父。”

“灵溪来啦,我给你拿陶碗去。”周初琢拿来下午用过的陶碗,递给小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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