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嘉好像看不到白梅客面上的表情,依旧温温柔柔道:“李夫人不是已去世多年了吗?”

李夫人?她的娘亲明明叫贺书。

白梅客反应了片刻才记起来,张南嘉指的李夫人是徐昀成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徐雅栀的亲生母亲。

原来不是发现了她的身份。

白梅客稍稍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清明时……我可以回徐府去祭拜吗?”

大多出嫁女其实没有这个待遇,她们只有在双亲祭日时才能回去看一看,而清明是需要随夫家祭拜的。

秦家过世的人不少,只怕一年到头她都寻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去祭拜家人,白梅客早就做好了往后余生与家人再无关联的准备。

但听张南嘉这样说,是她清明不必待在国公府吗?

张南嘉一愣:“鹤邻竟然没有对你提起过吗?”

张南嘉皱了皱眉,像是对此有些不满,但还是温声解释道:“清明当日自然是不行的,就算我同意,国公大人也不会同意,不过提前一两日回去看一看是可以的。”

即便如此,也已经是很体谅了。

白梅客:“……多谢婶婶。”

张南嘉好像分外能明白出嫁女的为难:“你才成亲一个多月,想家是当然的,国公府那边到底人少,你若待着无趣,只管来秦府,元瑶和阳儿都与你年岁相仿,必然能处得来。”

这话说得不诚心,白梅客可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秦鹤阳时她对自己那样恶劣的态度,八成是张南嘉授意的。

白梅客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张南嘉好像在……拉拢她?

拉拢的前置便是将人分成两个阵营,一家人,用拉拢这个词很不合适,但白梅客很明显能感受到,张南嘉的示好带着目的。

用这样一个温和的外表去利用某人无疑是怪异的,白梅客的母亲就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她与母亲说话时从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张南嘉不喜欢国公府她能理解,拉拢她是为了什么?

恰屋外一阵微风从侧窗吹了进来,从白梅客的角度,张南嘉的月白衣摆被吹得微微拂动。

像丧服。

白梅客呼吸微滞,默默垂下了眼。

她本以为张南嘉厌恶国公府不假,但同为秦家,她的儿女也姓秦,总也不至于希望国公府彻底落败。

但现在看来,她完全估错了。

张南嘉和她一样,想要毁了秦家。

其实像秦国公府这样开国时就立下大功劳的家族,想要破败是很难的。

他们手握旁的家族几辈子都积攒不到的资源,在百姓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本书的情况下,他们已经能够为子孙提供优渥的读书条件,更不用提他们私下联合,交换资源,这些财富一代代积累,已经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这些世家,就算皇帝想动,一时半刻其实也不知该从何而起。

所以才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说法。

但若真的要赶尽杀绝,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像秦国府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秦培怀已死,秦观成日里闭门不出,若不是这一代出了个秦鹤邻,只怕再过几年京中就全然记不起还有个秦家了。

但秦家的位置还是很危险,秦鹤邻能不能长成还是个未知数,只要在成长期间出一点这样或那样的意外,秦家必亡无疑。

白梅客在出嫁前也找义父说过这件事。

秦家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秦鹤邻一人,干脆一点直接将其杀了,余下的甚至不用她再做什么,秦家自己就会走向绝路。

但义父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她的提议,要求她不得妄为。

只有秦鹤邻,他爬的越高,接触到的事越重要,将来那些罪名落到他头上才会越难翻身。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他每一次往上爬时,悄悄地,做出一些纰漏来。

现在张南嘉提供给她的是第三条路,她听信张南嘉的撺掇走向二房,或许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久了,保不齐秦家内部子孙会自相残杀。

这条路难度太大,也太容易暴露,一开始她就没想过。

白梅客颤了颤睫,张南嘉到底和秦家有什么仇什么怨?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子女为代价也要搞垮秦家。

但她这样说了,白梅客其实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抬起眼,白梅客十分感动:“多谢婶婶关照,那日后便要多多叨扰了。”

张南嘉笑:“哪里的话,对了,我听说你昨日张贴了张寻狩猎师傅的告示,恰好阳儿也对这个很感兴趣,等忙完这段时日,你俩可以一起去咱家猎场学习。”

这段话前半部分白梅客还能理解,可后半句……咱家猎场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象中那个猎场吗?

白梅客缓慢地眨了眨眼,同时也意识到,秦鹤邻并没有将国公府的那些产业透露给她。

张南嘉看她的样子,面上的笑终于有些真心实意:

“傻孩子,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回去吧,定下回徐府的日子时给我说一声。”

白梅客回过神来,恭敬应下,带着尚未平息的心跳离开了秦府。

一个猎场的冲击过于大,以至于她在院门口见到秦鹤邻时,有种向秦鹤邻问问事情真假的冲动。

但又担心会不会让秦鹤邻以为她瞄上了他的家产。

倒是秦鹤邻率先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回到房中脱了衣裳,一边净手一边问道:“怎么了?”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满院的人哪有不知道白梅客是高攀了秦家的,白梅客稍稍顿了顿,将秦鹤邻脱下的外袍递到一旁侍从手上,笑道: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见了二婶,听闻咱们家里有个猎场,有些惊着了。”

秦鹤邻挑了挑眉,没有回应,直到坐在椅子上才有了猜测:“你觉着太铺张了?”

白梅客被问的一愣:“也不是……”

秦鹤邻微微敛了敛眉,似觉得她误会了,他不是话多的人,此刻却搁下筷子,认认真真解释道:

“猎场是当年太祖皇帝御赐,卖了或者分给农户都不好,赡养维护损耗虽大,但也给周边百姓匀了些谋生的法子。”

这事白梅客清楚,富贵人家大多产业丰厚,她先前住的庄子便是义父的私产之一,那个庄子是个农庄,里头做工的人大多是周边百姓,不仅有打理农田的,庄子上维修开路等事也是雇佣百姓。

开的价会比市面上高一些,故而每每有这样的名额很快就被抢光了。

“除此之外,这些年除了禁猎期间,也常有猎户在里头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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