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间纵火之事,明宗帝业已知晓,当然知道她此来何为,挥手屏退了殿内所有的侍卫和宫人,静静的望着她,等着她大兴问罪之师。
“此番若非清济及时赶到,你就称心如意了,是也不是?”太后眼神平静,却语带讥讽。
明宗帝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你要我如何作答?我若说不是,你一定不信,我若说是,却实在没有做过。”
“这样大的手笔,不是你,还能是谁?”太后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我们崔家,我哥哥,究竟哪里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盛家?你连他的两个女儿也要一起......”
“我没有。”明宗帝拦住她的话,“此事我也听闻了,多半是意外......”
“意外?”太后盯住他,“这样要命的意外,怎么就偏偏砸在洛儿身上?”
明宗帝道:“所以说是意外,我已令人详查,一有结果,就......”
“详查?”太后不待他说完,便冷笑着打断了,“到底是详查,还是掩饰,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明宗帝真觉自己百口莫辩,默然良久,才缓缓的道:“如今,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肯信,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太后望着他道:“怎么办?你既然这么不放心,我也不为难你,干脆就一命换一命,我死,你放过洛儿。”
明宗帝猛然站了起来:“你糊涂,你既认定了是我要害她,你在,尚能护她一二,你若死,我还会有所顾忌吗?”
太后不料他反应有这样大,略怔了怔,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他:“我倒不知道,陛下这些年,竟是盼着我死呢。”
“你......”明宗帝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点点头,有些气急败坏的道,“是,是,我盼着你死,那你怎样打算?是一死了之,称了我的心,如了我的意,还是留着这口气,不死不休的同我斗?”
他向来沉着冷静,鲜有这样情绪激烈的时候,太后不由得呆了一呆,而后转过身,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没两天,虚元观纵火之事已查的水落石出,纵火之人的身份无疑,纵火原因无疑,幻真道长是个坑蒙拐骗的妖道无疑,至于东南角殿宇为何先失了火?乃是天干物燥,倒了烛台,未发现人为之痕迹。
总而言之,长公主和相府两位千金此番遇险,实属被殃及的池鱼,乃是一桩意外。
洛微本觉得自己无事,然而在沈晏带求带哄带‘威胁’之下,只得卧床修养了几日,等她得到沈晏的首肯,可以出门了时,首先便到崔府去看望吓病了的瑶华。
瑶华已退了热,人也清醒多了,不过身子虚弱,后又静养了十多日,方才慢慢恢复。
她这厢好起来,素荣却因连日来衣不解带的照料她,累倒了。
瑶华本就认为这次祸事是自己惹出来的,加之病中又劳洛微来看她几次,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如今既好了,自然要去看看洛微,便等素荣晌午吃了药,睡下之后,收拾收拾,出了府门,预备往长公主府去。
此时已是冬月了,外头寒风凛冽,铅云低垂,看着是要下雪。
瑶华刚刚出门,还未登上马车,恰有一名云罗斋的伙计小跑着赶了过来。
他一面鞠躬行礼,一面笑着道:“给三娘子请安,三娘子先时在蔽处定了两件狐裘,原本早该到的,偏是不巧,路上出了点意外,那批货没了,现下又到了一批新的,比原来的还好,三娘子若是方便,劳您往铺子里走一趟,重选两件出来,掌柜的为表歉意,再另送您一件等价的,您刚好一并选了。”
瑶华最近在病中,几乎忘了这件事了,经伙计一说,方才想起来,那两件狐裘原是自己和阿姐一人一件,现在掌柜的既另送了一件,正好带了去送给洛微,当下便点点头,又看了看那伙计道:“我瞧你有些面生......”
那伙计当即接话道:“三娘子好眼力,小的原是在后边打杂的,刚被掌柜的提到前边不久,这一向三娘子少来,所以不大认得我。”
这也是常事,瑶华只点了一点头,便登上马车,一路过去了。
马车出了崔府所在的巷子,拐上大街时,路过一处茶寮。
茶寮内坐着薛淼,他一直挂念着瑶华的病,虽从沈晏和洛微口中得知她已好多了,可终究没有见到人,到底是放心不下,本想借着拜访崔家大公子之名,登门打探一二,却又怕行事冒昧,而且多半也是见不着,思来想去的,唯有趁着休沐之日,进了城,守在巷口。
他料着她若是好了,必定会去长公主府探望洛微,上次是空等了一天,这次可让他碰上了,便悄悄的跟在后边,预备到了长公主府,自己再凑上前去,做个偶遇。
谁知,马车半路转了弯,停在了一家名唤云罗斋的店铺前。
最近天气愈发的冷了,她刚病愈,想是要置些冬衣,薛淼便仍走到店铺斜对面的一处茶寮里,靠窗坐了,一边慢慢呷着热茶,一边等她出来。
且说瑶华进了云罗斋,那伙计却说这批货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去请三娘子了,因此还没来得及陈列出来,现下都在库房里呢,便一直引着她往里去。
瑶华因这云罗斋是惯常来的地方,倒也没有多想,就随着他过了两重院子,到了后面的‘库房’。
万料不到,房门一开,却自里面走出了卢瑞麟。
瑶华霎时脸色大变,话也不说,立刻转身就走,却被卢瑞麟一把拽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房门外,她的随身丫头也已被方才那所谓的‘伙计’三两下给制住了,绑住手脚,塞住嘴,拖到了西厢房里。
瑶华拼尽全力,甩开卢瑞麟,连连后退几步,煞白着脸,强自镇定着:“卢瑞麟,你这是找死!你敢动我分毫,我父亲,我兄长,还有太后姑母,都绝饶不了你!”
卢瑞麟却笑嘻嘻的道:“那当然不会饶了我,今日过后,令尊必得招我做了女婿才行。”
“你做梦!我父亲为人,满朝谁人不知,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是他的女儿,岂会辱了家风。”
瑶华说时,已拔下头上的簪子,将簪尖抵在脖颈处,“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即刻死在这里!”
卢瑞麟站住了脚,心里转了几转,话锋一转道:“你瞧,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竟当真了,你也不想想,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会敢做这样的事?罢了,我可不敢再逗你,你走罢。”
瑶华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卢瑞麟却已走到房门处,打开了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瑶华慢慢的走过去,一脚刚刚跨过门槛。
卢瑞麟却忽然抢上前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簪子,往院里一掷,重又将人拽了回去,顺势关上房门,抱着她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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