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孤儿院
清早传来市长回家的消息，但彼奥什完全不在意。她不慌不忙地出了一趟门，去到城里的孤儿院一趟，多亏她之前趁没有工作来过几次，双方很和谐地完成了交流。
“那么，就这么定了。我今天下午会过来的。”
“我们时刻欢迎，先生。”那个年老的玛丽回答，皱纹虽然已经遍布她的面庞，却毫无颓唐的气息，好像在这具枯萎的皮囊下，有着一个生机勃勃的灵魂。
临走前，彼奥什撞见了萨尔瓦多，孤儿院的另一名管理者，是瓦勒诺手下的人。彼奥什不怎么以阵营看人，但是单凭他做假账为主子盗窃孤儿院经费这一点，她就很难对他有好感，于是两人只是简单地点了个头，很快分道扬镳。
………………
“您可真是有闲心，想必是适合这里了……”
一进门，就看到于连一动也不动，杵在地上听对方的挖苦，露易丝则故作无关紧要地听着。她的到来暂时中断了这场单方面的输出，几人纷纷看向她。
“日安，先生。”她淡淡地行礼，家主冷哼一声，接着挖苦起来。趁着这会儿，彼奥什走到露易丝身边，低声说：“夫人，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大概是不忍继续听下去，露易丝很干脆地同意了。两人一同走到门口处，不等她发问，彼奥什就先开口了。
“是这样的，夫人。进来我们讲道法律，但是孩子们对于社会的认识实在出乎我的想象。我希望能带他们去一些地方逛逛，诸如孤儿院之类的。”
“先生！这太冒险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来和您商议。您比我有更多的社会经验，我希望您和我先走一遭。您瞧，连计划我都设计好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开，递了过去，那位母亲细细地品读起来：
“午后，先回到城里，在街边逛一逛
此时可鼓励他们购买商品，最好引导着问些问题，像工作流程，成本，利息之类的。
重中之重，要一边逛一边向孤儿院去。到之前，引发兴趣，注意提前和院长打招呼。之后不必多言，让他们感受：教室，宿舍，食堂，最好不要让他们和孤儿们撞上，这样不好控制。
晚间回来的工作就是给予他们思路，自己总结出一个下午所面对的不同人的特点，以便之后的教学。”
“这个……挺好的”
‘孤儿院？合适吗？’
“您不必勉强，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
“这是不是不大安全——而且早了，孩子们最大也才十四岁”
“这正是一个人树立三观的好时候。”她又看了看那边，靠近了一点，“在我看来，如果想让他们拥有锦绣前途，对于社会的了解必不可少。待在家里，只从他人口中听说世界，不如亲自去品鉴。趁着我们都能护着他们，为什么不去呢？难道要等将来他们麻木……”
“嘘！！！”
瑞纳夫人急得顾不上礼仪，打断了对方的话。彼时，整个房间只剩下喋喋不休的唠叨。说实在的，彼奥什都有点儿佩服他的输出能力了。
‘这人好大的胆子！只怕被人听到。’
“确实如此。您说的很对，先生。”她看着那对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声音有点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了，“我同意您的话，但不该在这里讲——下午就带我去吧，我要看看这到底行不行的通。”
“您能答应实在是太好了！”
‘好就好在能开展计划了。’彼奥什头一遭这样仔细地看她，从她一头棕发，到光滑的颈部，几乎是在心里为她雕了一尊石塑，‘我果真要这样摆布她？这样摆布一个善良的可怜人？’
“我不舒服！”那边于连一句话，把瑞纳先生怼的无话可说，干脆不再纠缠，转过头来看自己的妻子，希望能把话题转移开。彼奥什见状，决定先发制人，她恭恭敬敬地讲：“先生，您大老远地回来，一定累了，不如先用餐吧。”
午饭后，和原来一样，于连，露易丝挨着出门散步，一同前往的还有其余三人。和她记忆里的一样，于连很快就反感起来。
‘上流就是这副态度！上一秒把你折辱得颜面扫地，下一刻让你给他们赔笑，还得谢谢他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呢。’
他迅速地从女伴身边抽离开，惹得对方一下子委屈起来。
‘是不是差点什么？她没有靠在于连胳膊上？’彼奥什皱着眉毛，不安地看着德尔维批评于连的脾气，而正巧被激起嫉妒自傲之意的于连立马回应了一个愤懑的眼神，把那位高贵的妇人唬住了。
“您说，我们下午有事要出去？”
“是的，夫人。”她不知道露易丝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提起这件事。不过看到于连怀疑的目光，露易丝极其快速地对他的一扫，她心下了然，“说实在的，这件事事不宜迟，尽快动身为妙。这样才好赶回来吃晚饭。”
“你们要去做什么？”
“只是关于孩子的一些很重要的教育事务罢了。”
‘他还是我来对付为妙，彼奥什发话必然得他拦下来。’
露易丝很灵活地和丈夫应付了几轮，把他说服后，她得体地向大家告别，带上彼奥什离开了古堡。她们一同乘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里。下午时候阳光毫不吝啬的撒在这座偏远小城，气温和大家搬走的时候相比凉快了不少，大概是夏天快要过了，正因如此，市场没有彼奥什想象中的冷清。小贩们高声招揽客源，香料，鲜花，炭火的气息混合着扑面而来，和华夏县城里的集市很像，难免勾起她的思乡之情。
“您来这里多久了？”
“嗯？”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对方什么用意，不过也懒得去看其所思所想，“您是讲我到法兰西多久吗？”
“是的”
“大概快两年了，我在港口还待过一阵子呢。”
“那要是从您离开家乡算起呢？”
“将近……将近四年吧。”她担心这个时间太长，引人生疑，又加了一句，“我们跟的船走走停停，总是要耽误很多时间。”
一边闲聊，彼奥什也没耽误自己看新鲜，见此情况，露易丝好奇地问起了关于习俗的问题。两人以一种默契而慵懒的态度，逛了四十来分钟，期间都没有提及一丁点有关于散步的话。
“扣扣扣——”
两人终于走到了孤儿院，彼奥什抬手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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