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玩,不合规矩吧?”崔惊厄环顾四周,满满当当都是快把他看吐了的沙子,他面朝先前浮现金字的虚空问,“飞来石呢?不给个说法么?”
按道理,他们通关后,是应当很快被传出秘境的,当前情况的确是例外。
崔惊厄倒不是多急于出去,不过雁过拔毛借题发挥而已,靠他们自己明显探不出更多线索,只好想法子套点消息出来。
随他话音落下,飞来石磨磨蹭蹭,不知自何处飘荡过来,石身亮起一道绮丽薄光,一串金字紧跟着浮现。
【厉鬼境在一千零一秘境中最为特殊,传出弟子非我权限,需得厉鬼同意才行。】
见它好言好语解释,态度不错,崔惊厄正要拉下脸,演一出愤怒的戏欺负老实石,身旁谢扶光先上前一步,略去飙戏步骤,开门见山:“天道呢?我想见祂。”
她这一句不无试探成分。
万里悲丘试炼场最初如何成形,这点众说纷纭,谢扶光唯一清楚的是它虽为修界弟子试炼所用,却并非是修界建成,它带着亘古的神秘,仿佛从来就在那里。
但谢扶光还是从细枝末节处窥见了些端倪。
譬如,当初轻尘和朱颜故锁魂魄入轮回境,便是与天道做了交易;
再譬如,自己那活在传说里的前世,便是在闯遍万里悲丘一千零一秘境后,得以与天道一见。
如此看来,天道与此地渊源颇深,或许便是其背后真正的主人。
谢扶光算天道的半个老熟人,应是没什么可瞒,飞来石直接将与天道的关系默认下来,金字闪烁。
【天道说祂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你们能闯到这一步,实属不易,祂可以把前缘还给你们。】
【此外,祂还有一句提醒:凡事不可为表象所惑,还需找出真正症结。】
天道说话惯爱打机锋,卢笑绒听得双眼懵懂,宁磐和黎暨更是彼此交换愚蠢眼神,就差将不明所以大写加粗在脸上。
谢扶光倒有一些猜测。
“祂老人家既要提示,不如说更明白些,引诱颜琅堕鬼的声音是何方神圣?”她纤长眼睫轻抬,显露一段锐利眸光,“他们二虎相争,却要倚仗我们血躯博弈,连点多的讯息都舍不得透露,不合适吧?”
飞来石这回沉默良久,期间石身环绕的薄光一直在流转,似在和谁沟通。
又过了一会儿,谢扶光脑海里那遥远而悲悯的女声代替金字传来。
“非我与祂两虎相斗,以苍生为棋子,只是大厦将倾,我亦有我之力不能及,不便越俎代庖,最多从中引导。此局勘破在心,其间诱惑丛生,还望尔等心志坚毅之人力挽狂澜,撑一方净土。”
“尔等前尘我已悉数交还,去记忆里看看吧。”
谢扶光还待再问什么,却遭一阵突袭而来的头痛封住了口。
锐痛如刀尖剜肉,剔除她脑海中每一段模糊旧忆,一条陌生又熟悉的崭新记忆长河取而代之倾灌其中,带来如坠深海的晕眩。
新修历一六四七年,盛夏,渡业山大小姐出世,一头撞入这荣光加身也起伏跌宕的一生。
同年,“谢白扇”领好友崔成阳五岁遗孤入山门,收为关门弟子,那遗孤便是崔惊厄。
时人皆怜崔惊厄年少失怙失恃,也赞“谢白扇”顾念旧情,抚养挚友遗孤,然事实远非如此。
苦难最是磨人心性,崔惊厄幼年早熟,他此番其实是带着目的前来。
他偷听到谢白扇正是崔成阳生前所见的最后一人。
父亲乃当世最强剑修,放眼世间少有敌手,且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并无酗酒之类影响神志的不良嗜好,却一朝横尸荒野。
纵然此事被推给了妖魔界,魔尊螭寐也未出面否认,他一颗疑心仍难打消。
事实上,崔成阳与谢白扇的最后一次会面确有蹊跷,但也不似他料想的那般。
因那场会面,死的是谢白扇,而崔成阳却是更早就死了。
适逢千秋雪怨灵作祟,刚升任仙盟盟主的谢白扇责无旁贷前去镇压,已占了崔成阳壳子的颜琅觊觎盟主尊位已久,寄音给好友提出助他一臂之力。
谢白扇对崔成阳自不设防,他得手很轻易,唯一遗憾的是谢白扇魂魄不听话地跳进了千秋雪里,好在他没将灵力注入仙盟命石,便是魂魄被怨灵噬尽也不会搅他的局。
有了新的躯壳,从前崔成阳那只自然就不要了,总归其发妻当年难产而死,他在这偌大天地间仅余一无知幼子,颜琅不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赶尽杀绝之事,索性将人带回渡业山。
崔惊厄资质颇佳,或许待这具身体老后,还能成为他下一个躯壳,在他的操控下永垂不朽。
就这样,崔惊厄在渡业山安下身,时时警惕,处处留心,这大概便是他那远胜常人的敏感由来。
他从第一眼就不喜欢谢扶光。
一方面,她是他的疑似仇人之女;另一方面,他忍辱负重寄人篱下,对这种载誉而生的千金大小姐有种卑劣的敌意。
然而过了不到一年,她母亲便失踪了,彼时这大小姐还不记事,恐怕与他一样,关于母亲的记忆一辈子都是空白一片。
思及此,崔惊厄对她又有点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谢扶光从小就很安静,话少,也不爱哭,只是脾气不好,眉头总习惯蹙着,但好歹不吵不烦,崔惊厄对她的不喜便散去几分。
可惜大小姐乖巧的孩提时代持续太短。
她三岁开始耍刀,五岁已能自如施展基础刀式,彼时崔惊厄在剑宗已是同辈弟子中佼佼者,众人皆赞其不堕先父遗风。
谢扶光自幼好斗,闻得此事,开始了缠着他比试的漫长生涯,非得将她的刀和他的剑争个高下。
五年来,“谢白扇”这个世叔带给崔惊厄的感觉始终怪异,具体异在何处他又说不清,本就烦躁,身后又添了个整天对他喊打喊杀的麻烦跟屁虫,崔惊厄对她的厌恶在短暂回落后,再创新高。
但他自幼情商就高,也会哄人,心里越厌恶谁,面上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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