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两人分别是崔惊厄和宁磐。
随金字出现,谢扶光真正的记忆也跟着回笼,刚走出那假假真真,回归现实世界,她心中还有些空茫。
“谢扶光,你怎么通关的?”宁磐刚上前就问。
谢扶光将厉鬼境中一切简单告知,推测说:“幻境既终止于最后的选择,我猜测通关条件或许是在穷途末路之际,依旧选择不去堕鬼。”
闻言,对面两人脸上各有各的精彩。
“你们有其他想法么?”谢扶光以为他们不认同,遂问。
宁磐轻锁着眉头:“若说不堕鬼就能出来,倒也是这么回事,只是……”
他城墙厚一张脸皮难得有些抽搐,崔惊厄遂接过话来,替他说:“我们的幻境里,没有声音给出堕鬼的选项。”
“换句话说,我们两个都没有被剥魂夺壳,也没走到受困万里悲丘那步。”
谢扶光:???
敢情厉鬼境单针对她一个?!
“应当不是,”崔惊厄一眼看穿她念头,“我们在厉鬼境中,虽都用的颜琅身份,具体选择却受到本人性格影响,每个人经历多少有些出入。”
“譬如我,”他现身举例,“我警惕心较高,平素多疑,在鸣皋刀圣把我叫去寝居前,侥幸先窥见了端倪。”
崔惊厄用词谦虚过分,事实上,厉鬼境里,他反杀鸣皋,搞了个不小的动静出来,不止如此,他还留了后手,将收集到鸣皋意欲对他图谋不轨的证据公之于众,毁了她的身后名。
宁磐在谢扶光出来前,听过更详细版本,此刻看着崔惊厄,不无崇拜。
而谢扶光只是问:“为什么你这么警惕?”
平心论,谢扶光虽有打架上头时易莽的毛病,却绝非粗人,神经对潜藏的大部分危机都很敏感,可受到颜琅体内植根的情丝影响,她愣是麻痹了敏锐,没意识到鸣皋真实意图不说,还时常觉得她对徒弟修炼这事挺上心。
崔惊厄却能很早发觉,如此警惕,其实有点超常了。
“我忘记了。”
崔惊厄只是摇头,这份警惕的成因或许存在于两年前那大段被篡改过的记忆里。
记忆的问题非人力能解,谢扶光没有再问,但她的心思也没能很快从此事移开。
丢掉记忆,就像遗失了部分自己,一直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况且记起前世死因,对不日后必将与颜琅再打的那一仗亦有益处。
谢扶光突发奇想,希望能再对话一次天道,问一问有没有拿回记忆的法子,若有,这次又需要付出怎样的筹码。
她魂魄里的鬼气解了,思索时蹙眉的习惯却已成形,两弯剑眉聚拢,显得心事重重。
崔惊厄有心逗她展眉,眼珠一转就卖了宁磐:“快别说我了,宁道友可是头一个出来的,比我还早得多呢。”
谢扶光半是真惊讶半是配合,双瞳微扩。
实没想到,药王金殿这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尽管看着愚蠢矫情莽撞话多了些,重要关头竟如此不掉链子!
然而宁磐脸上却毫无荣耀的表情。
“别这么看我,”他别开谢扶光带上几分尊敬的视线,“我能无痛通关,纯粹因为我的身子她没看上。”
崔惊厄接过话头,挑着眉梢继续绘声绘色替他解释:“宁道友金身玉体,不愿辛苦,又颇具反骨,鸣皋指东他往西,让他练刀他去斗鸡,生生活成了仲永再世,潜移默化间就破了鸣皋多年谋算,实是大智若愚。”
正说着,半空又是金光一闪。
第四个同伴通关了厉鬼境。
瞥见金字恭喜的通关者姓名,宁磐整个人应激一跳,伸手就捂住了崔惊厄的嘴。
“你小声点,这事难道光彩么?”
卢笑绒刚出厉鬼幻境,原本就懵的眼神更像蒙了层雾,对眼下处境半点摸不着头脑。
几人迎上前,简要向她阐明当前情况和已有的推断,她抽丝般缓慢回魂,又想了许久,才出言附和了谢扶光有关“不选择堕鬼即可通关”的猜测。
“我也是在做出选择后,没多久就看到了通关提示。”她说,“我当时倒没想太多,只是我的鼻子本能厌恶妖魔界的邪气,不想把自己变得臭臭的,就没答应。”
这倒印证了崔惊厄所说,每人在厉鬼境中经历和选择的不同,果然受到了真实身份影响。
众人浅聊几句,便失了交谈心思。
舒扬舟和黎暨还没出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他们虽不说,各自心中俱有担忧。
谢扶光自然相信她师兄和黎暨心无邪念,可被逼至那一步,会不会一念之差一时冲动,谁又说得准呢?
有意让他们担心似的,偏这两人出来得尤其晚,时间分秒推移,可空中久久没了动静。
她一心二用,一边替二人揪着心,一边又思索起当如何把记忆找回来。
这样想着想着,偶一转眼,神经蓦地一绷,她感到几分不对劲。
周围太静了。
此“静”倒不是说无风无声,万籁俱寂。
而是一切变化仿佛都陷进循环,跳出了自然范畴,进入到某个既定程式。
轻风扬起一层薄沙,贴地漫开小片尘雾。
两炷香后,依旧是同样一缕风,无别一层沙,相仿一片雾。
太阳强身健体似的,跑过来跑过去,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往西。
多稀奇。
谢扶光正要开口提,金字先她一步闪现。
【恭喜渡业山舒扬舟顺利通关厉鬼境。】
【恭喜逍遥宫黎暨顺利通关厉鬼境。】
最后的通关讯息豆子一样一齐蹦到空中,姗姗来迟的两人最先与彼此打了照面,相对二脸懵。
他们虽同时来迟,却并非商量好的,只是碰巧赶到一处,各有各的耽搁缘由。
舒扬舟不愧是被洪福运脉选中之人,心思光明澄澈远非常人能及,乃典型的正道君子。
相较宁磐好吃懒做没被鸣皋看上,舒扬舟则因浑身正气太盛,甚至压过了颜琅本体的冲天怨念,堕鬼要素之一“一霎怨气冲天”硬是没能达成。
他被锁在万里悲丘的时间最久,此等漫长磋磨最易发酵恶念,他心性却未有多少磨损,甚至发展出向大小怨灵传道的闲暇爱好,想来那道诱人堕鬼的声音也拿他没法子,歇了找上他的心思,他这才得以通关出来。
黎暨则荒诞许多,用他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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