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遇啊,这鲫鱼汤温润又滋补,我特意把鱼肉中的刺都剔除了,你可要多吃些鱼肉,对伤口愈合大有裨益。”
赵慧一边说着,一边用汤匙缓缓搅动着鱼汤,以待其凉至适口。
近几日,赵慧变着花样为方不遇熬制各种滋补汤品,先是鸽子汤,继而是乌鸡汤,今日则是鲫鱼汤。
“母亲,您真的不必如此操劳,让府里的仆人来做便好。”
方不遇劝说道。
赵慧却轻轻摇头,将已凉至恰到好处的鱼汤送至方不遇唇边,
“这可不成,你伤势这么严重,若不好好调养,怕是会留下隐患的。”
方不遇顺从喝下。
那鲫鱼汤滋味醇厚,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心中感激,却又有些不忍,
“可是母亲,您刚从京城回来,路途劳顿,应该好好休息。况且您还要打理绸缎铺的事务,又要为我操心,孩儿实在于心不安。”
“傻孩子,母亲照顾儿子是理所当然的。绸缎铺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帮忙打理了,你不用担心。”
赵慧笑着回应,又舀起一勺鱼肉送入方不遇口中。
看着他细嚼慢咽的样子,赵慧满目慈爱,
“味道如何,好吃吗?”
方不遇点头称赞,
“鱼肉鲜嫩丝滑,入口即化,母亲做的鲫鱼汤真是天下一绝!”
闻言,赵慧脸上绽开了满满的笑意。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能听到孩子称赞自己亲手做的食物,无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那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一碗汤即将见底时,门口传来了轻叩门扉的声音。
赵慧和方不遇循声望去,只见棠苏子端着药盘子,静静地站在门口。
她似乎没有料到赵慧也在这里,看到赵慧后,急忙点头行礼,
“赵夫人,阁主该换药了。”
说着,她看了看方不遇,又看了看赵慧,觉得自己似乎打扰了他们的母子时光,连忙补充道,
“那我待会再来吧。”
“不用不用,”
赵慧轻轻地将汤碗放置在桌上,随即快步走向棠苏子,热情地拉着她的手,一同走向方不遇。
“今天早上,我特意为不遇熬了鲫鱼汤,他刚刚已经喝完了。现在,就麻烦你来为他换药了。”
棠苏子用眼神征询着方不遇的意见,
“那好吧,那……”
方不遇以礼貌的微笑回应,亦朝着棠苏子轻轻颔首,接过她的话尾,
“那就有劳棠姑娘了。”
得到方不遇的默许后,棠苏子走近床边。
方不遇用未受伤的左臂主动解开了上衣,棠苏子则俯身凑近解开他包扎伤口的纱布。
她的动作娴熟而轻柔,但神情仍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方不遇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他把头转向一侧,两人都在刻意避免视线交汇。
在一旁默默观察的赵慧偷偷低下了头,掩嘴轻笑。
这两人虽然没说几句话,但肢体和神态间那种微妙的不自然却逃不过赵慧的眼睛。
她心中暗想:
儿子一向不苟言笑、情绪内敛,何时见过他如此强装镇定的表情?
而且这棠姑娘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
儿子的眼光真不错!
“啊,我突然想到厨房里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我得去看看。”
赵慧煞有介事地说道,未等方不遇和棠苏子作出反应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看着赵慧火急火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棠苏子不明所以地看向方不遇。
看着母亲蹩脚的演技,方不遇无奈地笑了笑,
“没事,继续吧。”
赵慧离开后,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棠苏子撕拉纱布的声音。
虽然已经换过几次药了,但两人始终不能坦然面对这种略显亲密的场景。
在换药即将结束时,两人的耳根都已泛起了红晕。
正当棠苏子小心翼翼地为方不遇的伤口做最后的纱布打结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郭彦如同一阵疾风般冲入门内,神色紧张地大喊道,
“不遇,不好了!”
突然的喊声让棠苏子心中一惊,手中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猝不及防间打了个紧结。
肩膀绑带的突然紧压让方不遇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嘶”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
棠苏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急忙解松了带结,一脸歉意地看着方不遇。
“没事,不妨事。”
方不遇温声安慰道,随即转头看向一脸神情慌乱的郭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遇,出事了。”
郭彦神情凝重。
他看了棠苏子一眼后并没有立即向方不遇汇报详情。
棠苏子也意识到他们有公事要谈,于是换好药后端起药盘对方不遇说道,
“那我先下去了。”
待棠苏子离开后,郭彦才向方不遇道出了消息,
“不遇,林泊文死了。”
“什么?!”
方不遇的眼眸猛然睁大,满脸不可置信,
“何时发现?何故所致?”
郭彦不敢怠慢,连忙回禀道,
“昨晨我赶到京城想要提审林泊文,赶到狱中时却发现林泊文已无生命体征。经巡岗的狱卒所言,当晚狱中并无异常响动也未发现打斗痕迹。经仵作初步验定他是中毒而亡。”
“中毒?”
方不遇眉头紧锁,追问道,
“那是什么毒?当晚值班的狱卒可曾审问过?”
郭彦摇了摇头,回答道,
“毒因还待查。不过,当晚换岗的一个狱卒,在家中也发现服毒自尽了。”
听到这里,方不遇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和寒意。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近期一系列的变故:
从拓跋宣突邀他会面、到他遭遇暗杀、再到林泊文狱中暴毙……
这一连串的事件让他措手不及,对手的毒辣和狠绝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短暂的惊措之后,方不遇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睁开眼睛,目光恢复了冷静,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速速加强狱中防备,特别是要看守好王贵。除了狱守长官外,任何人不得接近他。同时,派人暗中保护凝香居的陈惟玉等涉案女子,确保她们的安全。”
“是。”
*
两天之后的清晨。
凌安与林向璃面对面坐在膳桌的两旁,桌上精心准备的早餐正散发着诱人的热气。
然而,在这风雪肆虐、寒气逼人的天气里,那点微弱的暖气似乎无力抵抗外界的冰冷,显得格外渺小而微不足道。
“向璃,尝尝这个姜丝蒸排骨吧,可以驱驱寒。”
凌安夹起一筷排骨,轻轻放入了林向璃的碗中。
他注意到林向璃脸颊的棱角愈发鲜明,显然是这些日子为了变卖林宅的家产连日奔波,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林向璃抿了抿唇,微微一笑,
“谢谢凌安。”
但她并未动筷,而是继续将目光转向了堂内纷扬的大雪。
不知怎么,今天她感到毫无食欲,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安。
这种不安如同乌云般笼罩着她,让她感到极其压抑。
就在这时,大堂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在风雪交加的沙沙声中,她慌乱地跑来,脚步踉跄,如同惊弓之鸟。
是侍女燕儿。
她一向礼数周全,今日为何却如此失态?
林向璃正疑惑之际,就看见燕儿已经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大堂,挟带进外面刺骨的寒气,使屋内的寒意更增添了几分。
她的脸色苍白,双眼中满是惊恐,
“小姐,不好了,老爷他……老爷他……”
话未说完,便已瘫跪在地。
林向璃手中的筷子应声而落,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燕儿,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燕儿,怎么了?快说,老爷到底怎么了?”
冥冥之中林向璃已经预感到了不祥。
燕儿抽泣着说,
“小姐……我刚刚在集市上听人说,老爷……老爷前几天在狱中去世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林向璃整个人为之一震,她几乎要站不住脚,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倾去。
凌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
“怎么会?这不可能!你肯定是听错了,对不对?”
林向璃摇头否认。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再一次急切地抓住燕儿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希望,
“燕儿,你再告诉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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