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掌柜的原因,周大夫没有再说李舒妄什么。但这更糟糕了,他完全把李舒妄当做一团空气,无论李舒妄如何示好,周大夫依旧无动于衷。

几次下来,厚颜如李舒妄也有些折腾不下去了——主要是她完全不知道周大夫为什么对她发火。

路过的黄芪看到李舒妄捧着个小碗,一脸头疼地模样,忍不住停了下来,问她:“你是真心想学医,还是只是想拿医术出风头?”

以李舒妄的脑子,居然都没听懂黄芪这话的意思。

“那天,你在衙门的人面前……”黄芪见李舒妄还是一脸费解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后来你也没来医馆。”

李舒妄不可思议地说:“……所以周大夫认为我不是诚心学医,而是利用医术自抬身价,想进衙门?”

黄芪碾着脚尖,没说话。

李舒妄长出一口气来,道:“谢谢你,黄芪。”

“你不用谢我。”黄芪突然抬起头来,小脸紧绷,“但你既然那么幸运可以学医,就该好好学。”

李舒妄若有所思地看着黄芪,突然问:“那你呢?你想学医么?还是想一直当个药童,等成亲了,便把这工作让给小姑子、闺女,自己在家洒扫做饭带孩子?”

黄芪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李舒妄:“关你什么事!”说罢,她走上前,踩了李舒妄的鞋一脚,匆匆跑了。

李舒妄:???

黄芪个头不高,劲儿倒不小,一脚下去,李舒妄直接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脚指头都麻了!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抹了把脸,掸了掸鞋子上的灰,准备再去找一找周大夫。

大夫不能轻易放弃病人,法医不能丢弃蒙冤的死者。

李舒妄特意挑了周大夫快要下职的时间去找他——这会儿他身边没有病人也没有徒弟。

“周大夫,我有件事非得请您帮忙不可。”李舒妄敢在周大夫赶人之前先开口了,“此事事关人命,无论如何还请周大夫帮忙。”

“人命?我怎么不知道李姑娘手里接了什么重病患者?难不成是你在义诊时接的那个叫萍儿的女娃?我怎么听说她只是亏了些底子,并不严重啊?”

李舒妄没想到周大夫居然连她接了什么病人都知道,她原本觉得黄芪所说纯属个人猜测,如今看来还真有几分猜对了周大夫的心思。

“周大夫,昨天的情况您没瞧见,对方已经抬着尸体到宝安堂门口了,若是我……”

“昨日的情况我是没瞧见,可今天呢?今天你去了哪里?”周大夫失望地看着李舒妄,“如果说昨日你是为了给宝安堂解围,今日又是为了什么?李舒妄,我当日之所以愿意带你进宝安堂一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二也是瞧中了你有一颗赤子之心。可如今看来,当日是我走了眼了!”

李舒妄长呼一口气:“周大夫,我敬重您,我也不骗您,我学医就是为了转行——当仵作实在是太累了——我想找个省心点的行当,之前我不还去干切墩了么?可惜切墩黄了,我呢,于医术上又有些基础,便想着只要治不死人,那当个游医、赤脚大夫也不是不行,反正只要不干仵作就好。”

“你!合着我带你进宝安堂还是我不识好歹打乱了你的计划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大夫,赤子之心,之前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如今那肯定不剩几钱了。可您扪心自问,除了这两日我因为凶案一事不得不撒开手之外,这些日子,我于医馆、于医术可有一丝懈怠?”没有病人上门,她便想法蹭病人;病人蹭不成了她就去义诊、去药房帮忙,李舒妄自认比许多学徒要于医术上更上心、更认真,周大夫对那些半点不求上进的学徒尚有宽容之心,碰上他们有问题了也乐意解答,怎么唯独到了她李舒妄就又是黑脸、又是说她没有赤子之心了?

李舒妄不服!她一点都不服!

周大夫气了个倒仰:“你、你和他们能一样么?”

“我哪里不一样了?”李舒妄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周大夫,她是恶意诊断害了人命,还是故意开高价药让穷人吃不起了?

“好好好,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你高攀上了县令,我动你不得,那我总能选教不教你!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两看相厌,互作不相识便是。”

周大夫的情绪起伏之大,实在令李舒妄难以理解。她沉默了会儿,也说:“既然如此,便请周大夫最后帮我个忙吧,帮我瞧瞧这药渣中,可有不对?”她捧着小碗上前。

周大夫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居然直接把碗挥开,碗砸到地上,碎瓷、药渣撒了一地。

李舒妄被这动静弄得一愣,而周大夫面上亦有一丝异色,张口欲言,打算说些什么。

李舒妄却不待他说话,只短促地笑了两声,蹲下来收拾这些碎渣——她没个趁手工具——靠手只能捡些大的碎片,碎瓷沫却不知如何是好。

李舒妄和周大夫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医馆里还没来得及散的人全围了过来。见李舒妄被周大夫痛斥,他们心里痛快,但又不敢真的让周大夫把李舒妄给惹急了,毕竟李舒妄好像跟县令有些交情。

黄芪每天都是医馆里回去回去得最晚的那一拨,她见李周两人闹得如此难堪,疑心有自己那几句讨人嫌的话有关,因而分外心虚。她瞧见李舒妄低着头捡碎瓷片,想了想拿了清扫工具,上前帮忙。

李舒妄顺着笤帚,往上便瞧见了那张寡淡的黄色皮肤。

李舒妄盯着那张平静的脸看了一会儿,手里的动作先是停了下来,黄芪并不管李舒妄如何,只是自顾自收拾打扫——只是笤帚一点儿也没碰到李舒妄的衣服角——李舒妄叹了口气,嘴角原本想牵出一个笑纹来,没牵出来。她便放弃了,捎带着把原本手上收好的碎瓷片也往簸箕里一抛,然后站了起来。李舒妄双手交叠,冲周大夫深深一拜:“多谢您之前的照顾。”

周大夫扭头只做不见。

李舒妄直起腰来,又说:“我虽不知自己身上还有几钱赤子之心,却知道为医者的责任心、仁心。今日你我之间只有分歧却无对错。”她不管周大夫愈发难看的脸色,接着说,“不过,若是周大夫一心想找那醉心于医术,满腔赤子之心的,不若往身边瞧一瞧,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黄芪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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