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数十具尸体摆在公廨的空地上,在场人皆是一寂,纷纷屏住呼吸看着仵作的动作。

不多时,仵作拱手恭敬的对南初道:“回禀大人,这些尸体的致死原因皆是一刀封喉。而通过喉骨泛青的颜色,初步判定是刀口上涂有某种渗透性极强的染料,故死后的尸骨才会透着青色。”

南初站着端眸仵作所指的青骨,片刻后,他提步走向府兵,一把拔出对方腰中别的长刀,再返回递给仵作,问:“可是此种刀?”

苏杭因丝绸得名,因而官兵配制的武器,皆抹有一种特殊的青石料,使刀身更锋利之外,也能彰显苏杭的特点。

能在刀上附着经洗不掉,自然有区别于其他染料不同的渗透力。

仵作接过仔细端详,“对,没错,就是此刀。”

南初看向自尸体运来就脸色阴沉的娄征,问道:“娄刺史这次,又怎么说?”

他倒要看看对方还有什么借口。

娄征:“苏杭之大,官员众多,每个地方的官兵用的都是经青石料染的武器。南寺卿又为何断定这些人,就是本官手下的兵杀的呢?”

在一边旁观的南音杏眼圆睁,“这人脸皮还真的是厚,比奚云祉的还厚。”

玉光倚在她身上,听言,勾着红唇道:“你说那么大声,等下三皇兄就要听到了。”

南音嗤笑了一声,“他听到就听到,我当着他的面一样……”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玉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便瞧见话题的主人公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而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南音,现在噤声仰头,水灵灵的眼眸一眨一眨的望着天空,一边看还一边赞叹道:“哎,今个的天可真好。”

玉光黛眉一挑,不可置否。

阳光万丈,碧空如洗。

天,确实好。

耳力极好的褚岁晚自然是没有错过她们这一番言论,但她却是对南音的点评不太赞同。

比嘴皮功夫,她旁边这位,才是当之无愧的始祖。

娄征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但想彻底扳倒此人,褚岁晚乌眸闪过深思。

仅靠这些还远远不够。

现在确实不能把娄征的罪名坐实,可种种指向,足以让南初把此人收押大牢。

“来人,把疑犯娄征关进牢狱,待本官查清重审!”

闻言的府兵面面相觑,并未应话,握着兵刃的手紧了又紧,没一人敢上前。

南初扫视一眼:“包庇疑犯者,按同罪处置。”

话落,士兵们眼里闪过挣扎,但终究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娄征看着南初,提醒道:“这里是刺史府,可不是你的大理寺。”

想拿他,可没那么容易。

等他的人将信带到京城,有他们好受。

这时,一道女声自娄征身后响起。

“娄刺史这是——

“要造反吗?”

不急不慢的嗓音,却犹如惊雷落地。

娄征回头,眼中映入少女含笑的模样。

他深深的看着少女,说: “褚小姐这是什么话,本官忠国之心人人皆之,何来造反一说?空口无凭污蔑良臣,便是魏国公府的教养吗?”

不过是一个门庭衰落的国公小姐,竟还敢来招惹他。

娄征冷笑一声。

谁给她的胆子,她的那个兄长吗。

奚云祉看了娄征一眼,带笑的桃花眸凝聚着某种风暴。褚岁晚却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意,继续笑盈盈的道。

“南寺卿和娄刺史同为大凉官员,皆得陛下看重。可如今娄刺史却要把刺史府和大理寺割裂开来,这不是造反。”

“又是什么呢?”

少女嗓音如一汪春水,但言辞却锐利如剑出鞘,毫不留情的割裂了娄征扬在脸上的虚伪笑意。

且像是被道破心思似的,他眸间瞳孔微缩。

几乎不可察的——

闪过丝丝惊慌。

见此,褚岁晚嘴角笑意更深,“我这人爱胡思乱想,还望娄刺史海涵。”

娄征尬笑几声,意有所指的说:“祸从口出啊,褚小姐还是要谨言慎行。”

褚岁晚:“自然,多谢娄刺史提醒。”

闻言娄征脸色更难看了些,看向少女的眸光掠过几分杀意。

南初静静听完他们之间的对话,眼睛瞥了一眼还站着不动的士兵,“尔等还不把疑犯拿下?”

“害人性命,可是死罪。”他提醒道。

几个士兵吞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拿着长刀走向娄征,“刺史大人,得罪了。”

娄征喝道:“本官看谁敢!我官从正三品,没有确切证据,你们没有资格拿我。”

“娄刺史要证据是吧?”

突然,一道气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拐杖咚咚敲响地面,自两边散开的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男女,神情皆带着愤恨。

老者道:“我就是最大的证据!咳咳……咳。”

“阿爷!”搀扶着老者的小女孩,忙不迭拍着他的背顺气,神情紧张的快似哭出来。

她就只剩阿爷了。

“小花,阿爷没事,不用担心。”

老者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语气褪却激动,剩下的满是一个爷爷对孙女的慈爱。

周围有认出老者的百姓发出惊呼。

“是……周老吗?”

“是周老!”旁边的同伴兴奋地道:“他身后跟着那些人我之前见过,他们就是织绣坊的一众理事。”

周老是谁,还有那个小女孩……

褚岁晚困惑的拧起眉,旁边的奚云祉见此,俯身小声在她耳边解释道:“周老是苏杭一带的织绣师,由他而创的织绣坊掌管着苏杭所有布匹的针绣。苏杭的丝绸之所以名扬天下,除了纺织染布的手艺,还有那一手精妙绝伦的绣法。”

“苏杭丝织业兴盛繁荣,他的功劳占八成以上,故其职虽不是正式官员,但不影响他在本地德高望重,人人尊崇。”

可能是怕被别人听见,青年说话时离的极近,近到褚岁晚可以闻到那股清冷的白梅香,但他吐字的节奏仍然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这也就导致,对方呼吸喷洒的热气。

像是一场润万物的细雨,一点一点软化冰层,忽远又忽近的靠近她的脉搏,留下丝丝濡湿的痕迹。

少女置于腹前的手指握紧,眼睫扑棱着像蝴蝶的双翅。

在青年话音落完的瞬刻,她点头以示知悉的同时,脚往旁边慢慢轻移,让自己远离那不自然生起的旖旎。

殊不知,她也因此错过,青年眸中那一掠而过的困惑。

移到安全距离后,褚岁晚深呼吸一口气,忽略那还泛着密麻酥痒的耳尖。

不过是因她身体过于敏感,没什么好想的。

用了几秒平息好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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