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宸殿内。

明德帝下了早朝,此时正在御案前批阅右相所呈上的奏章。

半晌,他面露严肃,对候着的严公公道:“宣工部尚书彭有为觐见。”

“喳。”

严公公退下。

明德帝放了奏章,目光望向站在陛阶之下的右相楚老,出声问道:“楚爱卿,此事你作何看法?”

这位楚老已年过花甲,头发、胡子皆已花白,却仍是精神十足,双眼中未有半点浑浊。

“回陛下。”

楚老不慌不忙走上前,拜道:“前日早朝时,陛下曾询问过彭大人,近日工部是否一切如常,彭大人没有半点犹豫,老臣想来工部兴许确实没得到消息。不过嘛,此事陛下可等彭大人到了,待问过他后再做打算。”

明德帝没过于纠结彭有为的事情,反而说起青州一事,道:“楚爱卿是何时得知此事的?”

原本三日前宁王与他说起此事之后,明德帝宣了彭有为,然彭有为对此事毫不知情,眼下又无人作证,于是明德帝便将事情暂且置到一边。

可今日楚右相入阁递上有关青州一事的奏章,这才让明德帝不得不重视起来。

“是今日下了早朝之后,京兆尹王大人与老臣说起一事,三日前他在来福客栈发现了一具尸体,但却无人认领。宁王爷前去查看,认出那男子便是回京路上阻拦宁王之人,王麻子。”

明德帝自然明白了,楚老继续道:“王大人将此事禀报了老臣,老臣还在犹豫是否上奏之时,宁王世子找到了老臣,将一位人证带到了老臣面前。那妇人声称自己乃青州洛桑县小白杨村的村民,亲眼所见洛桑河支流河坝坍塌,并且对前往渡州的转运船只一事亦有牵连,老臣寻思此事非同寻常,便急急忙忙写好奏章递给陛下。”

明德帝愈听脸色越发阴沉,尤其是到“转运大米”更是陇上一层怒意,楚老察言观色,站在陛阶之下再不多说,只候着彭大人的到来。

门外有太监在外压着嗓子道:“工部尚书彭大人到。”

彭大人圆胖的身子进了殿,在明德帝面前一跪,立马磕头道:“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彭有为!”

明德帝没有免他礼,而是将奏章直接从御案上拿起,砸在了他面前,“这便是你说的工部治下一切安逸,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这种大事也敢隐瞒于朕!”

彭有为吓得虎躯一震,目光在那摊开的奏章一扫,上头有“青州”二字,心里陡然明白陛下生气是为何事。他顿感不妙,忙磕头急切道:“皇上恕罪啊,微臣对此事确实不知情啊!”

“彭有为!”

明德帝一听又是这句狡辩,怒意更甚,“转运到渡州的载米船只沉淹,洛桑河支流河坝坍塌,小白杨村就此淹没,多少百姓命丧失于此,这些事情你竟是一点也不知?”

彭有为大气不敢出一口,一时半晌沉默无言。

事情败露,他还能怎么办?

他能说什么!

“说话!”明德帝震怒。

彭有为脸上的肉耷拉下来,额头冒了一层汗,“陛下,微臣在工部一直是矜矜业业,近几日得报青州万事安好,方才陛下所说的纯粹是谣言,并不可信啊。”

这时楚老插话。

“陛下,老臣有一事想问彭大人,不知可否容老臣说一句话?”

右相楚老在明德帝心中份量很足,明德帝自然允了他的请求。

于是楚老侧身对彭有为道:“彭大人前几日早朝时说不知此事,方才皇上问及时,彭大人也说是不知情,好,可为何你后来又道青州一切安好,此事只是谣言呢?彭大人,你这究竟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说完楚老又朝明德帝一拜,道:“皇上,彭大人此乃有意为此开托。依老臣看来,皇上不如亲自派人前往青州一看,真相自然一见便知晓。”

“皇上,微臣正有此意,请容许微臣亲自派人前往青州,如此便知青州究竟有没有出事。”

彭有为连忙抢先说道,若是他派人前去,那么事情便好办了。他只需要把痕迹抹去,再做隐瞒便可。

然彭有为算盘打的精,明德帝却只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楚老道:“依朕看来,这青州是必须派人亲自前去的。楚爱卿,这人选便交由你定夺吧。”

彭有为顿时将目光投向楚右相,期盼他允了自己。

楚老却未看他,他朝前一走,拜道:“皇上,老臣今日一得知此事,便派了老臣的孙儿前往青州了,约莫明日他便会返回京都。”

“还是知朕心者,莫过于楚爱卿你啊!”

明德帝哈哈一笑,道:“好,做的好。”

楚老的孙儿不是别个,正是楚翌文。

有他在,绝无可能欺君犯上。

彭有为再想做小动作都是不可能的。

这下子彭有为面如死灰,瘫坐在了地上。

明德帝瞥了他一眼,心道明日在与你算账,“彭爱卿,你先下去吧。”

“是。”

彭有为慌张地离开了大殿,楚老望着他的背影,迟疑道:“陛下……”

“楚爱卿,但说无妨。”

楚老突然凛声俯身一拜道:“老臣只不过是今日见到彭大人,忆起了当年的韩老,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的气也该消了吧?”

若是韩老不曾被贬官离京的话,这青州一事便无需陛下劳心费神了。

明德帝没有再开口,他的面色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紫宸殿内,一片沉寂。

……

窦明旖从青松书院回府之后,回到自己的翠竹院练着大字。

今日考核诗时,许夫子有说她的书法有待好好提高。

她边写下几个“胤”大字,边回想起与教诗夫子的对话。

这个许夫子,正是窦明裕说的那个许海。

当时她单独去寻了许夫子,自报了名讳之后,便问起许夫子是否还记得一叫做窦明裕的学生。

“哦,你是窦大少爷的胞妹啊。”

许夫子沉思想了片刻,捋着胡子笑道:“你的兄长啊,想起来我便觉着可惜了。当年他极富文才,可谓是我手下最具才华的孩子了,只是不知为何那日突然消失离京,从此了无音讯。”

“许夫子还记得那日吗?”

“我记得那日我给他布置了诗文功课,待我回了文远阁,他已将纸张拿走了。我还以为第二日他会交上来呢,可从此之后窦明裕都不曾再来书院,我才知道他是消失了。”

最后许夫子还摇头很是惋惜,“若是你兄长当初不曾离京的话,上一届的金科状元会不会落在靳横头上还很难说呢。”

窦明旖笑道:“我兄长很是感激夫子您当年的授教之恩,只不过他受了点伤不便出府,待伤好了,他定会来看您。”

许夫子笑了笑,直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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