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莹莹发现手掌心里面那近日被磨出的红痕已经消失了。
这件事能够是谁做的,简直就是显而易见。
那半梦半醒时察觉到自己掌心被人抬起,原来是真的有人在给她擦拭药物。
只是那时迷迷糊糊中,王莹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到了之前的小竹马。
毕竟竹马顾三郎,小时候身上总是会带上一些跌倒损伤的膏药。
那都是为她准备的。
王莹莹小时候爱俏又爱闹,容易磕绊受伤,那个时候他总是会给她第一时间擦擦药,安慰说:“不会留疤的,不哭了。”
小时候的王莹莹总是会抽抽噎噎的询问着,“真的吗?”
竹马顾裴安也总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是真的,莹莹。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不是吗?”
纷杂思绪飘飘嚷嚷,有些落不到实处。王莹莹缓慢凝视着指尖,如同在打量着什么稀罕之物。
“吱呀——”门被推开,闷着药的房间里面,空气流动,那人走进来。宽阔的胸膛,温柔的眼,如一汪水要把王莹莹裹进去。
王莹莹再次伸出手,她看到拿着药进来的顾裴安,王莹莹一只手轻轻的揪住了自己的一节衣领,微微垂着的眼眸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皙的脖颈露出柔软的一截,王莹莹十分平静而理智的开口说着:“我昨日晚上身体不舒服,又费心让师父照顾了一天了。”
顾裴安才不觉得什么费心呢。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顾裴安只能说着:“你已经拜我为师,我照顾你自是应当。”
王莹莹却是说:“师父,你总是不向我所求回报,因为你说,你只是单纯顺应救人一命.....”
她抬起眼,看着顾裴安说:“你昨日救我、抱过我,师父,如若日后你不想娶我的话,就还是不要这么亲近了。”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春雷一样炸响在了空中,又砰的一下在顾裴安的心里面跌宕。他近乎是有些错愕的说着:“你为何会这么想?若不是你不舒服,我也不会......”
王莹莹轻轻笑了下。床边的女郎经过了一夜的歇息,神色已经好了不少,那双水润的眼眸像是被水浸过,她面容色若晓花轻轻打断了他,“师父,我知道你不会动心。”
她故意开口,用那张娇的脸,平静的眼,和那双温柔眼眸对视。
王莹莹:“只是我还小,你可知豆蔻年华?”
“既是豆蔻年华,少年艾慕之时......师父,你如何能保证我之后也不会对你动心呢?”
看着师父留下一句,“有友人到访,就先去招待……”后那慌忙狼狈离开的身形,她轻笑一声,眼底情绪到底是真实了几分。
但很快王莹莹就笑不出来了。
——我的刀!藏哪儿了?!
今日是第三日,她仍旧没有找到宝贝刀去习武。捏了捏眉心,最后只能抬步朝着草药房的方向走去,温习前些日子学的东西。
她又想起了师父。
王莹莹觉得有看不见的绳索,温温柔柔的缠绕在的身上,王莹莹很烦的想要挣脱开,可那看不见的绳索却时松时紧。王莹莹一时间没办法砍断。
好在这一天下来,也并不难熬。
两个小时后,王莹莹出了门,来到了一个水缸面前,游鱼在水里肆意摆动。
一条两三天前买来的活鱼,并没有在当时被宰杀。而是放在水缸里面养到现在。
王莹莹一把捞起那里面的鱼,轻轻的挑了下眉梢,在看着手里的的鱼后,笑了下。
说的没有做上的鱼片粥,现在要摆上行程了。
利落宰好鱼,王莹莹看了一眼地面。鱼血在地面已经被水流冲洗干净,雾气寒一层,很快,王莹莹就拎着鱼进入了灶房。
学着师父之前教过的手法熬着鱼粥。女郎的眉眼模糊在了热腾腾的雾气之中。她的眼中又晃过了那面容耳边,那接洽不一样的肤色,王莹莹眸色慢慢又垂落下。
想起今日下山时,做的事。
也不知道国公府,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女郎眉眼弯弯带笑,鱼片粥的香气,跃在眉梢眼间,指骨微微泛红。
她看向窗外,又低下头,不紧不慢地搅动粥。指腹带着些许疼痛,她睫羽轻轻颤动了下,那水润的眸子闪动如星。
——等会儿就该去找师父了。
国公府。
国公府忙忙碌碌了一晚上。
“世子这是怎么了?这短短一月又是中箭又是手出事的……你看好好的,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竟是起了疹子。痒的后背都烂了……”
“不知道啊……我听我家那边的人说,是煞什么的……该去庙里拜拜才行啊……”
那些话语细细碎碎,国公府今晚是不眠之夜。
漂亮的妇人裙摆在地上拖曳,她美眸连连落泪,好一会儿才带了些疑惑,慢慢说:“我的儿,你怎么吃了赤豆?你不是吃不得赤豆吗……那年吃了赤豆你可是高烧了三天……”
“我……”床上的世子气若游丝,该死的,他根本就不赤豆过敏啊!现在好了……怎么真成过敏现象了。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不庆幸这意外让脸起疹子的事情发生……
他嘶哑着嗓子,还没说话,就又晕了过去。骇人的病症像是疫证一样。整个国公府的气氛都绷着……外面没露出一点风声。
*
月色落下,两个小时前。顾裴安说出的友人到访,狼狈离开之举确实是没有骗人。
但友人到来还有一段时间。
顾裴安也清楚明白,自己刚刚离去的身形狼狈至极,眉眼也还透着淡淡局促慌乱。可是顾裴安根本就控制不住。
来到了梅林里,他脸还是红的,为了缓解心绪,顾裴安下意识就拿起了长剑在梅林里舞起剑来,剑若游龙。
“扑通扑通——”的声音连绵不绝的落在了顾裴安的耳边。
“砰——”的一声,身形停止,剑直直插入雪中。
顾裴安喘出一口粗气。他不是第一次舞剑,明明招式早就了然于胸,可到了最后,他一个武学高手,竟还做了让剑脱离了手这种令人发笑的事情……顾裴安低垂着头,默然靠坐在了梅树下,粗大的树干凹凸不平,一如心中情绪也是凹凸不平,起起伏伏……
又好像是蓬勃茂盛的野草,令顾裴安方寸大乱,不知该怎么办。
顾裴安明白自己现在也是没开窍的,他和莹莹之间的感情,远比所谓的男女之情更深,羁绊更重。
莹莹说她年岁太小,虽现在不动心,可待一两年后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动心了怎么办?
那要按照莹莹说的话去做事。
那就不能靠近莹莹了……要保持男女大防……可莹莹和他分明就是一株双生莲,如何能不关心她,不靠近她,不在乎她的一举一动?
很多时候在顾裴安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早就会比他本人更快更精准的落在莹莹身上。
他们早就如藤蔓生长在一起。他如何能撕扯的开她?
眼睫也似凝了霜,银月斑驳从树梢洒落,顾裴安默然凝着这寂静长夜,叹息从唇齿间幽幽落下。
她说——“师父,日后你若不能娶我,就不要靠这么近了……”
可对于顾裴安来说,他早就已经把小青梅认为自己人生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顾裴安捡起地上的剑,放置在双膝指尖,冷白的指节悠悠划过剑锋。
他不是禁锢她的枷锁……只是一道登云梯。他可以是她的选择……寒风里,顾裴安无比明晰的想着。
但绝不可能是她被迫有他一个选项。
如果莹莹愿意,莹莹想,那他会坚定选择她。他也会娶她,他的爱意只会比男女之情还要多得多,热枕却隐忍。可日后时间太长,莹莹现在还小,莹莹经历的事情还太少。
待莹莹慢些长大就是。
顾裴安握紧了双膝之间的长剑,月影斑驳吻在脸颊边,半明半暗间,顾裴安眸中情绪如流水缓缓,温柔笑轻盈悦在眉梢眼角。
他希望是莹莹经历很多事情后,他仍然是她愿意选择的众多选项之一……而不是,莹莹只能有他一个选择。
“顾世子,想着什么东西这么入神?”笑语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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