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碗云吞暂时没有吃，王莹莹没什么胃口，师父也不强求。
王莹莹下山去了。
师父跟着。王莹莹不想让对方跟的，但是师父这个时候又像是一根高高飞起的风筝线了，看起来离自己远远的，可是总是要和自己黏一块一样。
王莹莹皱眉，把自己胡思乱想的做比给丢掉。下了山之后，她再一次让师父止步，王莹莹神情是冷的、平淡的，只是口吻寻常说着：“我知你是不放心我。”
王莹莹定定的看向师父，“但是我已经退让一步了.....”
“师父，接下来我想一个人处理一件事情。”
她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因为她还发现师父和她那竹马顾三郎一样，多数时候不太能吃得了她的示弱。
恰如此时，她伸出手轻轻摇晃着顾裴安的衣袖。
一瞬间，顾裴安脑子里的思绪已经断掉了，那柔软的扯着自己衣袖的动作轻轻的。
他近乎是下意识的就应了声，“好。”
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顾裴安哑然失笑。
也不好再反悔改变.....顾裴安便坐在酒楼里面，对腰间背了小药袋的王莹莹说：“你去。”
他给出了一个时间后，穿着云纹锦圆领袍的师父低头，整个人如云如月，气质舒朗，含笑替她正了正腰间的药囊，方道：“去吧，师父不走，就在此处等你。若你晚归，我就来寻你，接你回家。”
回家？
酒楼里面的人并不多，王莹莹却在下楼之时，仍然能感受到那放在自己身上，万分关切，移不开的视线。
王莹莹反复品味着家这个词，到了最后也只是捏紧腰中袋子，眉眼透出一股冷意。家这个词，太远了。
她抬头看向明月，清冷月辉撒在素色裙摆上，腰腹又开始疼了。
莹莹视而不见。今日是第二日身子还不舒服的时候，她想那么快下山，是因为她等不及了。
国公府外，灯火通明。
她的隐身手段并不好，只是正好看着那捅了一剑的顾三郎一身朱色对襟玄鱼长衫从车上下来。
那人眉眼多了些郁闷气色.....像是在为什么而烦恼。
快一个月没有下山的莹莹，完全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会套话。
在几经周折的套话后，王莹莹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顾世子被贼人袭击，伤了一臂、心口还中了一箭。
王莹莹眸光闪烁，在给了那多嘴的下人一点银钱后，她再次潜入了“世子顾三”的房间。
——不论这个人是谁，不论是真的顾竹马还是假的顾竹马，也不论对方这段时间又受了什么！
但凡是伤了她，王莹莹就一定要还回来！如今不过是收点微不足道的利息罢了。
下完药，王莹莹总算翘起了唇角，已经阴雨连天好些日子的眉眼转晴，她拎着酒壶藏入另外一处的尚书府。
这个之前属于自己的家。院子里庭木深深，木门蛛网缠绕，王莹莹一个人坐在黑洞洞的枯井前。
王莹莹洒了一瓶酒就离开了。
她的话，也跟着弥散在空着，
“娘，我有在好好长大。”
“今日给你带了你喜欢的梨花白，等下次莹莹回来，就给你带桃花红喝，你最爱这两味酒。还有，你放心，即使现在我是一个人，我也会好好的。”
“伤我的一刀，我会还回去。”
“娘，你知道的，我最是怕疼的。也眦睚必报。我不会放过顾裴安的。”
只是这一句，不会放过的是假的顾裴安，还是真的顾三竹马，也就只有王莹莹自己心里清楚。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了大半，在师父规定的时间，戊时回去后，她和师父一起朝着山中的家走去。
女郎的脚步十分的轻巧，她并没走几步，就被师父背了起来。
“瞧着你应该是冻着了，不舒服就莫要逞强。”师父温柔的笑说着：“上来吧，我背你。”山脚下，他偏头望向她，王莹莹再次伏人背上，被人背着前行。
走到半路。顾裴安背上，王莹莹仰头望着黑夜中那半山腰位置，以及已经没剩几颗柿子的柿子树，
王莹莹神情也一并藏在黑暗中，她抱着师父的脖子，被师父背着，王莹莹说：“今日我又去看那伤我的人了。”
师父背着她的动作很稳，一点也不摇晃。她听着他从鼻腔轻轻嗯了声回应。
王莹莹眸光落下，漫不经心说：“那人受伤了，不知道是哪位侠客如此厉害英勇！”
“师父，你说这巧不巧啊？”
背着人的师父，踢开一块碎石，目不斜视说：“嗯，很巧。”
王莹莹， “我也如此觉得。不过哪怕给是巧合，但给了一剑，废了一臂，也算替我报仇了一半……”
“嗯?为什么叫做只报仇了一半？”
王莹莹的目光轻轻落在那有了点些微异色，于人脸色泽不相同的耳边接洽处。
她像是累了一般，枕在了师父的肩膀处，笑了声，轻飘飘说：“因为不是我亲自动的手呀。”
“师父你一定听过手刃仇敌这几个字词吧？”
“嗯，师父知道。”师父说：“莹莹很聪明，东西学的快，昨日的刀法也有模有样了。莹莹会手刃仇敌成功的。”
王莹莹微妙停顿了些许，才在寒风呼啸里，贴着在师父的耳边。
顾裴安听她说：“你不怪我今日拿刀相对，不怪我不留情面？不怪我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背上的人很轻，顾裴安一刻犹豫都没有的回答，“为何要怪？要是师父被杀了，也是师父没本事。莹莹，师父只会为你的厉害而高兴。”
温声话语里，是无声的纵容，滚着在王莹莹的心尖。
今晚的夜宵是元宵，也是师父亲手做的，白皮糯糯。滚着一点酒米，喝着甜甜香香。
王莹莹还是只吃了半碗。
王莹莹倒也不是故意折磨自己，是回来后小腹疼的更加厉害了些。
她也是真的没什么胃口。结果师父留意到了。
顾裴安问她，“可是今日糖放的少了？”
“并非。”王莹莹摇了摇头，不太想多说话的意识。
顾裴安意识到了什么，也没再做声。
烛光温暖，莲灯燃起，空起里还带着一点苦涩安神的香。
今日的王莹莹睡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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