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城门楼处换鸡蛋的摊子就支起来了。
阿爷阿奶们同样聚集。
楚辞才在马车中一掀起帘,露刚面,便有热情的大娘招呼她:“楚场主,快来坐着。”
居然还自备了折叠小木凳。
又有人顺势塞给她一把瓜子。
楚辞当即开始嗑嗑嗑。
好几位大娘跟女妖精围着唐僧似的将楚辞团团围住,继续她们刚才的话题。
“最近水价又涨了,天爷啊,这样下去水都喝不起了。”
楚辞嗑一口:“是吗?”
“最近有一行外域商人进城,排场足的很,光是他们拉着那排骆驼从城门外排,都能排到不见影的尾上去。”
楚辞嗑一口:“啧,那一定有很多银子。”
“胡商有什么好说道的,每年都要来一两次。”
一阿嫂显摆道:“我兄弟是府衙洒扫,听他说,今日城中来了个什劳子写酸诗的文人,在帝都很受追捧,多少贵人捧着金子求他写字那种,你们猜怎么了?来的路上被贼匪劫了个干干净净,幸好人现在是穷光蛋一个,就在府衙里住着呢!”
楚辞“咔咔咔”嗑着瓜子:“没想到真有劫匪,军士讲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唬我。”
“可别不当回事,”阿嫂道:“看军营都扎到连云山脚去了,出城可得小心点,尤其是你,楚姑娘,你家大业大,日日往返,就更得小心了。”
楚辞点头:“是是是。”
她们聊着,陆长赢便在一旁等待,一会儿还要入城去织坊。
他从摊子上倒了一杯茶。
虽是寻常苦叶茶,陆长赢也并不挑剔,喝的面不改色。
阿嫂看着楚辞,笑眯眯道:“不知为何,看着楚娘,就像看到自己阿妹一样亲,你许人家没有?”
好啊,聊到相亲话题了。
楚辞黯然神伤:“青梅竹马也好,海誓山盟也罢,只要他飞黄腾达,一转头就……”
她捂着脸,给在场的阿嫂阿娘们无限的想象空间,个个嗅到八卦的气息,都眼冒精光。
阿嫂的眼中异彩连连:“那这狗男人——哎哟!”
她拍开揪着大腿的手,也觉这么多人听着小女娘的伤心事不合适,姑娘家颜面要紧,连忙随便转了话题:“说起来咱们王爷也还没成亲呢。”
陆长赢端茶的动作一顿。
“咱们王爷一心为了州城,这么多年都耽误了,合该有天底下最好的女娘才配的上他。”
嚯,一张口架势就起这么高,楚辞点头赞同:“是是是。”
阿娘:“听说王爷早些年上战场留了伤,身子骨不太行。”
“大胆刁妇!胡说八道!”陆星乘咬牙切齿加入战局:“我舅——滁州王他好的很!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几位阿姐也不纠正他听错了,笑嘻嘻的摸他一把。
陆星乘忍不住嘴角上翘,要端不住怒容了。
他强压住嘴角,愤愤强调:“滁州王行的很!”
不远处,陆长赢闭眼,深吸一口气。
项一正收拾摊位,观见此景,有些疑惑:“东家什么时候和她们情感这么好了。”
阿赢系好马绳,冷冷瞥阿嫂群一眼,并不答话。
作为小弟,老二必定不能让自家大哥的话掉在地上,他道:“谁让东家这么捧场呢。”
每次聊什么,东家都听的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织坊生意供不应求的后果就是牧场的羊都快全秃了。
天色青寒,北风呼啸,吹地枯桑发出凄厉的叫喊,羊群也不太愿意动弹了,远牧从一日早晚两次变成数日一次。
加上伙食不错,懒洋洋待在圈里,肆意仰躺,没有毛发覆盖遮掩,线条优雅富有弹性的肢体展露无疑。
一看就知道肉质肥瘦相间,做烤全羊的好料。
城中各大酒馆食肆也很是满意。
羊毛的供应逐渐跟不上,那只有扩大来源。
楚辞又去了白胡牧场,买了五百只羊。
胡百兴亲自接待她:“楚场主,生意兴隆啊!”
“那也是你这儿的羊好,肉质毛质都好,我才能跟着赚点小钱。”
胡百兴面上笑笑,不接话。
谁信呢。
他们家的羊毛又不是没割过,这圈舍里养出来的羊都算干净的,羊毛里还能抖出一堆灰和碎渣石粒,清洗出来又很费功夫,只能贱卖。
胡百兴对楚辞无不敬服。
敬归敬,服归服,她又没招专门的洗羊女,就牧场里那点水源,想来也不够日日浣洗,如何解决羊毛的清洁问题?
何况织坊布匹价钱压的这么低,水价又贵,这成本她究竟是怎么省下来的?
胡百兴抓心挠肝,难受劲儿仅次于灵羊丢了遍寻不着那一阵。
想到这个时辰,灵羊应该还在对方牧场圈舍里蹲着,他就更难受了。
秋日贴膘冬日消,她好歹养的精细点啊,不要跟养豚猪似的!
灵羊都胖的像盆里的发面馒头似的,不复从前轻盈灵动模样。
对着白胡牧场里一眼望过去紧挨着整齐排布的十几个圈舍,系统评级模式一开,满目的白团蒙上一层红的绿的颜色。
楚辞从第一个圈舍依次往前走,慢条斯理,仿佛随手一指:“这个不要,那只也不要,靠墙躺着的三只不要……其他的都给我牵出来。”
白胡牧场的长工们收敛瞪大的眼睛,赶紧排除她不要那几只。
哪有这样选的,都没有认真看上一眼,随手点点,全凭眼缘,女娘逛街也没有这样的买法。
牵出来一看,嘶,每圈五十只大都品次相当,但也混了一两只今日状态不怎么好的,说不上大毛病,也就是诸如走路微跛、贪食吃多了胀气、稍微懒怠等等。不仔细观察都看不出来。
她刚刚也就是目光一扫这么短短片刻,怎么分辨的,难道侧脸也长了眼睛?
羊群乖顺,随着老手的驱赶到了楚家牧场,乖乖入圈。
现今羊圈有一左一右两排。
左边的浑身光秃秃,懒散的随意仰躺,四仰八叉,很有一副在家咸鱼躺的大爷模样。
右边的全部毛茸茸,挤作一团,生涩,不安,紧张新奇的嗅探新环境。
不管心安还是不安的,吃顿饭都解决。牧场打工的少年们依次提桶哗啦啦往石槽里倒碎桑,两边圈舍都吃的很欢快。
留意到少年放桶时搓了搓手,天色越青寒,也就越冷,少年的手指发僵。
不管织娘还是牧场少年干活都很有劲儿,楚辞给他们发了牧场秋冬福利——西街逛集市时采购的“手脂”。
一人两小盒,感谢滁州人讲求实用不讲精致的风格,一盒足足有约莫拳头那么大,够她们用上数月了。
“谢谢姑娘—”
“太好了,我就是觉着天冷了手背发干发痛呢!谢谢东家!”
“闻起来香香的,呀,脂里还有米粒大的小花,楚娘呜呜呜,”
年龄最小的织娘捧着手脂,满眼都是小星星:“我可以在织坊里干一辈子吗?!”
她们团团拥簇,将楚辞围在中心。
滁州女娘喜欢谁,欣赏谁,那便要大声说出来。
“楚娘真是太过分啦,生的那么美!”
“好会做生意!”
“又很大方!”
“又能干又温柔还很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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