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本想以桑种试试楚辞的底线，哪知道一探再探，对方仿佛没有底线。
卖什么不是卖，何况楚辞发现桑种往外流出，牧场几日未动的影响力数值又开始往上走了。
这种近乎不劳而获的体验感，真的很快乐。
一袋袋的桑种从牧场中流出，先停留在军营，又坐上板车摇摇晃晃到了州城之中。
整一麻袋的桑种又被分为无数个巴掌大的小袋子，挂在府衙前的告示栏上。
“锵！锵！锵！”
小吏提着铜锣猛敲三下，吸引来往的城民注目。
“此乃异域桑草之籽，长速惊人，畜类食之体健而膘肥。滁州王历经艰辛方得此物，今以一文之价，广惠于众！”
说的好像来就能领似的，真有好事者跃跃欲试，想花一文钱买来看看，却被告知需要滁州户籍，且有两户本地城民作保。
若牧种真的白送，众人或许还不甚在意，不过一把桑籽而已。
这购买门槛设的明低实高，倒叫人心痒痒，想试一试。
再穷苦的人家，一文钱还是能挤出来的。
当天下午准备的两百小袋桑种，只卖出七十余袋。
而后数日也一直是不温不火，陆续有城民来买，但也不算热情。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那些在楚家牧场买了牲禽的人家。
且不说天寒地冻，万物不发，这桑种第一日种下，次日破土，第三日便能有手掌长短，涨势骇人。
好像这两日爱外奔的鸡禽鸭禽也不出门了，守着桑苗打转。
有的人家懒等它成熟，已经开始割嫩叶喂食，没喂几天便觉圈中的牲禽跟吹了气儿似的体型胖了一圈。
再逢待客之时，杀鸡宰羊，烹煮肉食，无半点腥气，反而鲜美弹牙，令人食指大动。
桑种长势再快也需要一段时间，因此口碑是慢慢发酵出来的，待到半月之后，府衙派发的桑种便已经供不应求了。
而楚辞，只消舒舒服服坐在家中，听牧场影响力增长提示音“叮叮咚咚”响。
果然生意顺遂就会在别的地方遇到坎坷。
比如说，系统检测到的“学神”员工，是个究极大社恐。
要不是楚辞听过她说话，都得怀疑她是个哑巴。
瘦瘦小小一个人，沉默上工，沉默下工，沉默独行，沉默吃饭。
小姑娘的视线永远低垂向下，几乎就没怎么和牧场里的人有过谈话。
谢天谢地，她还愿意用眼神和楚辞交流。
楚辞无奈规定，她每天至少得说三句话，不然孩子久了成哑巴怎么办。
小染低垂着头想了想。
她微微点头，对楚辞轻声道：“好。”
她道：“好。”
她又道：“好。”
楚辞：……
空子不是这么钻的。
这个未来天才员工，她拿着没用啊。
楚辞沉吟：“其实你的月银，应该也够你在外面租间屋子——”
小染抬头望她，双眼睁圆，微惊而有些惶恐。
眼尾稍下垂，无辜又招人怜爱。
楚辞仿佛听到背景提示音【“狗狗眼攻击”x1!】
完了，这小姑娘才来牧场几天，就已经会拿捏她了。
“……但是牧场也能住。”
她这话一出，小染眨眨眼，眉眼渐弯。
面上没有笑意，却能感受到她有些小开心。
小染朝楚辞微微颔首，转身而走。
夜里。
楚辞起夜如厕，一排卧房过去，只有两处还亮着灯。
一处是阿赢的房间。
楚辞盯着他的窗户凝思，他不会在熬夜看话本吧。
视线一转，小染的房间屋窗同样透着橘芒微光。
她一推门，和蹲坐在墙角、抱着木棍惊惶起身的小染四目相对。
这不是白天演给她看的害怕，而是真真实实担惊受怕无法入眠。
“系统，”她在心里骂骂咧咧：“我是来开牧场的，不是来给人当爹妈做心理疏导的！”
系统冷漠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们的织坊应该抓紧扩展市场大杀四方！能不能干点正事，不要天天除了吃饭逛街就是赌一把。】
楚辞振振有词：“你懂什么，一个人挣了钱却不能摸鱼，也不能想玩就玩，这钱挣的有什么意思！”
她合拢房门，转头去敲阿赢的门。
没有怎么用力，“嘎吱”一声，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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