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信任尽数化作利刃,回刺到每个姜家人身上,那时没人会想到,新家主上任第一日,先要了全族人的命。
燕白也属实没想到,不过来受次罚,居然牵扯出这样大的秘密。真是怨不得旁人说,次次她受罚都有惊喜。
但这事实在算不得惊喜,算麻烦。信与不信,尚未证实都不好说。但她一个不日将离开月陵的妖修,听听就好。绝不可牵扯其中。
姜燧激动之下,怨气难控,眼见着黑气愈发弥散,压抑不住的杀意将他眼底洇出一片血色,莫风月沉默着起身,将有失控征兆的他打晕,示意燕白先收进养魂珠中。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燕白能感受到,他亦是不平静的。
姜燧魂体太弱,晕过去后没再醒来,燕白在无尘峰又安安分分呆了七日,等消化掉这些消息,已经可以出思过崖,与莫风月又回了无尘峰。
无尘峰景致常年如一,自她初来月陵就没变过,峰上人也是如此。
一连看了数日竹海浪涛,也见证了莫风月这清苦的日常,枯燥到简直让人怀疑他能忍受这种日子,怕是有什么密谋。
这人除了修炼便是修炼,平日无事只会在静室中呆上数日,有时并不入定,也不知在琢磨何事,除做任务从不出峰,下山也是带任务速去速回。
唯一的闲趣,许是在后山种灵草,可灵草天生地养,连浇水都不需他费心,只每回路过瞧上一眼,看得燕白莫名其妙。
见多了青柞峰那群吵闹弟子,燕白不由好奇他在无尘峰多少年了,莫风月答是:“百年有余。”
燕白迟疑许久,由衷佩服道:“不愧是莫少主。”
尤家主曾叹,修士修心也修身,大道坎坷,仙路漫漫,唯有恪守戒律,约束行为,临到头才能行那凌云之志,如她这般散漫者道阻,需常有卧薪尝胆之举。
这良言一度寒过燕白的心,如今再看莫风月,这才知何为卧薪尝胆之志,暗道此人不可小觑。
风吹叶浪,暮霭萧瑟。
金红夕照渐敛,拉的人影瘦长,一如初来月陵那日,燕白摇摇头回竹舍,只觉自己还是不够刻苦,可万万不能输给他。
于是她的日常也成了修炼、做任务,其间姜落来过几次,见她竟已到化气境,被打击到无地自容,又想起没能将燕白招去姜家这事,捂着心窝匆匆告辞。
燕白此前答应过莫风月做任务,并未多想,可时日渐长,倒叫她看出些门道。
这人怎么总接些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废不少心力,既不得珍稀灵宝,又没有磨练本领,除了灵石给的多些,那些任务简直一无是处。
她甚至有个匪夷所思的猜测:“你缺灵石?”
虽然离谱,但合情合理。
莫风月给她一个看傻子般的眼神,燕白毫不犹豫回以白眼。
转念再想,莫风月是缺灵石的人吗?他是莫家唯一继承人,尤家主亲传弟子,生活朴素,又无挥霍习惯,怎会缺灵石呢?
正当她又要打消这念头时,无尘峰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彼时莫风月在莲池边上打坐,燕白头次知道无尘峰还有这地方,见池中数十莲花,蓝紫瓣上水色盈盈,秀美清幽,甚是喜人,忍不住伸手去摸,见到她师兄大摇大摆走来时,差点没一头栽进池子里。
“都在这呢?让我好找。”
陆清尘摇扇行来,眼底泛笑,颇为慵懒往石上一靠。
“莫少主可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
燕白微瞪眼,就见莫风月顶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皮囊,掏出一堆灵石,陆清尘敞了储物袋去接,时不时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喜感十足。
她在一侧看着,唇角抽搐,有些压不住笑了。
陆清尘收了储物袋,扇骨轻敲,听一阵叮当作响,眯眼愉悦道:“五千灵石正正好,还差五万,莫少主信誉极好,咱们下月这时再见啊。”
语罢,一眼都没瞧燕白,背对莫风月潇洒挥手,走了。
拿完灵石就冷脸,不愧是陆师兄。
燕白想起上次那事还未了,耽搁这些日子,这守财奴该恼了,盘算何时单独去找他再问诛邪剑的事。
见莫风月盘坐回去,白衣绝俗,似座玲珑玉像,她稀奇道:“你欠我师兄灵石?”
莫风月淡然道:“托陆师兄寻了颗玄晶。”
燕白抚着下巴,点点头:“按月还灵石?”
莫风月兀自闭眼打坐,燕白终是忍不住笑出声。
知道陆师兄在月陵有买卖,没成想还是个债主,听他说莫风月欠了五万灵石,燕白想着莫少主连五万灵石都拿不出来,竟是个穷鬼。看来他的癖好不是做任务,是收藏玄晶?
早知如此,往日比剑哪需想那么多借口?就该拿灵石砸啊!但思及他正经无趣的性子,许是不会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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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天清气朗,燕白心情甚佳。
连赏几日莲花,再娇艳也觉得没趣了,于是在峰上闲逛,去后山瞧莫风月栽的稀奇古怪灵草,这日,却察觉有陌生气息出现。
“这什么鬼地方!绕来绕去都是这条路!”
三五个面生弟子挥开杂草,见山岚氤氲,草色翠微,溪涧潺潺,走哪处都一个模样,不由气恼,扔了手里枯枝停下歇息。
不常来无尘峰的人容易迷路,莫风月居所过于狭窄,几间竹舍一个小院便是全部,淹没在重重竹海中,实在难寻。再者此峰如瘦云峰一般,藏着许多法阵秘境。
“行了,都停会儿,怕是入了迷魂地,我传讯给师兄。”
看着老成的玄衣男人招呼着,众人闻言也都松懈下来。一蓝袍弟子揉揉胳膊,喊道:“师兄,咱们为何不御剑来?”
“咱们是来做正经事的吗?还御剑?!”玄衣男人敲上他脑袋,蓝袍弟子呲牙咧嘴,心道你也知道不正经啊。但这话可不敢说,他还指望那位师兄多关照。
师兄说不能打草惊蛇,但他觉着就他们这点道行,一上峰就该被人发现了,真不知怎么想的。
玄衣男人还在叮嘱另两人,他撇撇嘴,远离这是非之地,百无聊赖踢踏着步子,作践一地奇花怪草,踩得正欢快,脚忽地被人一勾,身子歪斜仰面倒去,后腰被石子一硌,疼得哎呦直叫。
“哪个混蛋偷袭老子!出来!”
他含泪抬头,对上张勾唇浅笑的明艳面孔,凶巴巴的表情倏地收了回去。
燕白眉梢上挑:“鬼鬼祟祟,干嘛呢?”
蓝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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