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同进了这座小庙之后,沈之礼与汪明珠在并不大的庙中四处缓步走着。

他们二人一会儿摸摸满是灰尘的墙壁,一会而敲敲地面,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

沈之礼边看边道:“上次我与珠儿来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也许是我们粗心了。”

而宴寻立在一旁,盯着那座狐仙像看了片刻,尔后又不知应该做些什么了。

余晚晚知晓他的尴尬之处,看出了他平静之下的那一份无措,她先将背在背上的文房四宝拿了出来,一样一样摆开在地上。

尔后也不嫌这处地面不干净,盘着腿便坐了下去,一副悠然的模样。

她坐下之后,才研了几下墨,便娇娇地朝宴寻喊道:“宴寻,来帮我研墨吧,手好酸呀。”

宴寻闻声瞅了她一眼,情不自禁迈着脚朝她走了过来。

他正欲盘腿坐下,余晚晚连忙阻止,“哎哎哎,等等,你直接坐下会把新衣裳弄脏的。”

那可是她替他选的漂亮衣裳,这才第一天穿,于情于理不能弄脏。

余晚晚说着从身子底下扯出一部分裙摆,向边上铺开一些,尔后拍了拍地上的裙摆,扬起脸对着宴寻道:“来,坐在这上面。”

宴寻一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

“愣着看什么呀,快坐下。”她眉头不解地轻皱,埋怨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的味道。

宴寻盘着腿,在余晚晚铺开的裙摆上坐了下来,一声不吭地开始帮她研墨。

余晚晚仰头盯着那座雕像,寻思着应该怎么下笔将它画下来。

她学过西洋画,也会写软笔书法,但是却没学过用毛笔作画,一时间有些犯愁。

待宴寻研好墨之后,余晚晚便开始照着狐仙像的脸,再结合自己脑海中齐暮的脸,一点一点在纸上耐心勾勒出齐暮的模样。

她明面上说是画了回去带给老夫人瞧瞧,实际上更重要的是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唤醒宴寻的记忆。

画画儿能唤醒他什么记忆?余晚晚不知道。

系统让她画,她这身不由己的人儿,只管画就是了。

余晚晚勾勒形态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担心自己画不好,落笔有些僵硬,线条也不是很流畅自然,只能凑合着看了。

宴寻坐在余晚晚的裙摆上,看着身旁余晚晚一笔一笔认真描摹的样子,脑海之中忽然间有一阵雾气被吹开了似的。

依旧是颇具江南特色的庭院中,女子温婉美丽,即便是作了妇人扮相,依然难掩青春动人之色。

她领着那与她模样相像的小儿坐于桌前,紧接着她镇好画纸,提着毛笔,抬手在纸上勾勒着什么。院内微风轻浮,小孩儿认真看着她作画。

待她画完轻轻将手中的笔搁下,盯着那幅画瞧了片刻后,递给身旁的小孩儿看。

女子的神色温柔,声音如婉转琴音般动听:“寻儿,这是你父亲。”

那一瞬间,宴寻明白了,为何在那树妖的幻境中,他会觉得那名男子的模样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死于宴家人的谋害中,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

熟悉是因为……母亲给他画过父亲的画像,或许还不止一次吧。

宴寻将记忆从遥远的时空中抽脱出来,那幅线条流畅画风细腻的画,转变成眼前这幅勉强能看的画,他还真有些无法适应。

看着阳光洒落在少女的身上,将她脸庞上细小的绒毛照得暖洋洋的,她微低着头,执笔认真地勾勒着雕像的模样。

笨拙但真诚。

不知不觉间,他便看走了神,直到少女放下手中的笔,扬起那幅刚完成的画给他看。

“宴寻,我画好啦,快看像不像。”她笑得眼睛弯弯,眸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大功告成,余晚晚准备起身,将画拿去给汪明珠和沈之礼看。这时候,她忽然注意到了挂在腰上的那颗安魂骰在不断晃动。

她不解地伸手去摸了一下,一片画面冲进脑袋,展示在了眼前。

而当她松开手的时候,清晰无比的画面又消失不见了。

难道说,这颗骰子内也有什么机关不成?

又或者,齐暮的部分魂魄在其中,他有话要说?

余晚晚轻轻拍了拍宴寻的手,然后指了指她腰上挂着的这颗安魂骰:“宴寻,握住它好像可以看见别的画面。”

“你为什么一直挂着那人送你的定情信物?”宴寻甚是不满,眉头轻皱着将手伸了过来。

“不是呀,不是定情信物。”

见宴寻已经将安魂骰握住,余晚晚半是期待半是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能看到画面吗?”

宴寻将那骰子松开,眼中写着警惕与不解:“能看到。”

“沈哥哥,珠姐姐。”余晚晚即刻起身,走到沈之礼与汪明珠面前,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那颗多面体安魂骰:“我们一起将手指放在这上面,或许都可以看到画面。”

沈之礼与汪明珠有些懵,“晚晚,这是什么?”

余晚晚生怕错过什么:“等会儿再向你们解释,我们一起先把手放上去吧,或许它能给我们一点答案。”

于是,四个人各寻了个面,共同将指尖轻轻抵在了安魂骰上,尔后闭上了眼睛。

“沈哥哥珠姐姐,宴寻,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仍然是狐仙庙,只是与如今他们看到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别。

门前的石阶上,带着香火与贡品前来祈福的人络绎不绝,哪怕上山的道路并不轻易,可也没有阻挡人们的脚步。

一名青年男子温文儒雅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盘旋于四周的空气中,带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一开口,余晚晚就听出来了,那是“树妖”的声音,也是齐暮的声音。

“我曾是来自极北之地青玄国的一只狐,奉命守护着这一方土地。我亦喜爱人类,愿意听取他们的心愿,只为看见他们还愿时欢欣的笑脸。后来……我亦死于人类之手,魂魄四散,无法再守护这边土地,故而这座庙堂被荒废,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缓缓道来,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却意外的并无多少恨意。

沈之礼问那声音:“在下可否知晓您的名字?”

那声音淡淡道:“齐暮。”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费尽心思想要解开的那个故事,它的主人公之一,居然就在身边。

虽先前心中已有些模糊的推测,可当听到这个声音亲口认证自己的身份后,四人无一不震惊。

余晚晚闭着眼睛,对着齐暮的声音问道:“你守护这片土地,替人类完成心愿,却死于人类的谋害中……你不恨他们么?”

齐暮缓缓而道:“我自然是带着无尽的恨意死去的,故而我的魂魄散于天地间之后,才会有一部分被树妖的邪气所牵引,被它操控着蛊惑世人。姑娘,感谢你救了我……”

轻轻的一个停顿后,他的声音依旧悠远平和:“世人有恶有善,我也爱着所有善良的世人,只要心中还剩一点爱,便不会被恨意全然吞噬。”

心中有爱……便不会被恨意全然吞噬么?

宴寻内心冷笑一声。

既然遭受过那样深的背叛和伤害,又如何能让心中没有恨意?

他无法理解这个陌生父亲的想法。

齐暮的声音从四周的空气中消失后,再一次有画面冲进他们的脑海。

之前的画面中,人群络绎不绝上山,虔诚地拜狐仙的场景渐渐暗了下去,画面一转,还是这座庙堂,却一个人都没有了。

从琳琅满目的贡品与旺盛的香火来看,这座庙堂此时依旧未被人遗忘。

眼前是空荡荡的庙堂内部,庙堂之外,天色稍有暗下去的趋势,还下着连绵的雨。

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庙堂之中才空无一人。

一片寂静之中,庙堂正中的那座狐仙像眉目依旧安然,仿佛仍在静静注视着这静谧祥和的人间。

忽然间,庙堂的门口探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来。

“打扰了,神仙大人。”

一位约莫只有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她梳着对称的双丫髻,发髻上戴着两个圆圆的小绒球,身着一套绣工精美的袄子,使人一看便觉得暖融融的。

她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了庙堂中央,仰起小脑袋,睁着好奇的眼睛去看那座纯白的雕像。

“好漂亮呀。”小女孩仰着粉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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