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担心得一晚上没睡觉,秦烟一早去打听发现他已经钻到屋里躲了起来,后来听街坊说了昨晚发生之事,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只能故作严肃,请王大夫来看,虽是普通的伤寒感冒,但情志内伤引起了癫疾,需要将养一些时日。
秦烟暗自叫好,本来还怕他不在家好好照看秦安,现在赵顺连屋门都不想踏出去半步,秦卿却还是放心不下,经过一天的观察,赵顺起居饮食并无大碍,只是不能听见“猪”这个字和与猪相关的任何。
因明早就要去衙门,秦卿忙活了一晚上,准备了些简易的饭菜,留给赵顺和秦安。
次日,她一步三回头地随着秦烟去了县衙。
门口当值的衙役已经站在那里候着了,秦之行上任后,除了她们姐妹,他又从外县雇来一些人手帮衬,衙役们知道秦家姐妹是县令特意请来,自然不敢怠慢,言语之间也全是尊重,喊她们秦姑娘和秦二姑娘。
秦烟和秦卿先去书房见了秦之行,他给她们安排了内宅两间相邻的厢房,又命人带她们熟悉县衙,秦卿主要负责一些衙内的打扫工作,秦烟则帮着师爷整理文书和卷宗。
清平镇并不算贫瘠之地,这县衙也建得颇为气派,大门口两个石狮子,威武庄严,进入议门之后,便是正堂,在此公开审理要案和举行重大典礼,在正堂之后是二堂也称为琴治堂,大堂审案时退思、小憩多在此处,一些小的民事案件也在此审理,除此之外,还有三堂即三省堂,是秦之行日常办公和接待来往官员的地方,在三堂左右,还附有六房,同中央机构一样,包括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但清平县之前也无大案,因此这些多为一些工具摆设,在往里便是内宅,有八间厢房,还单独设了一个书房。
六房中的其中一个房间,陈列着练功用的木桩还有各种兵器、沙袋,应是衙役们平时练功所在,她准备无人时,根据师父教的内功心法慢慢操练,重头学起也为时不晚,况且她不一定非要用武功杀他。
她现在没有功夫,不能硬拼,这些衙役多少都会些拳脚功夫,听闻秦之行也有武艺傍身,既然无法近身,那下毒就简单许多,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她问向衙役:“秦县令他平时都在县衙吃饭吗?”
衙役:“是的,雇了镇东的李大厨,每日的伙食都是他做,县令一般不与我们一起,他都是自己在屋里吃。”
秦之行捧着手炉站在她们身后,恰巧听到了刚才他们的交谈:“你打听我的起居饮食是为何故?”
听到他的声音,三人转身向其行礼,秦之行倒不在乎繁文缛节,免了他们的礼,只盯着秦烟,等待着她的回答,眸色深深,捉摸不透。
秦烟尴尬地笑了笑,随口编道:“西郊的孟婆婆做饭也很好吃,她那儿子在邻县务工,她一人在家也无人照应,我本想着你这若缺人手,倒可以推荐她来。”
秦之行走近几步,威严的气势逼近,寒冬多了一丝凛冽,他以之前讯问犯人的口吻问道:“当真?”
只看着他的眼睛,秦烟有一刻的恍惚,师父?但待秦之行走近后,她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沉香,带着冬梅的傲寒和清冷,她确定了此人定不是师父,她的师父最讨厌的便是熏香,她吸吸鼻子,直视着对方:“当然,我何须骗你。”
赵呈年本不喜熏香,但这渝州阴冷潮湿,空气里的霉气实在让他不适,就以沉香中和一下,也就习惯了,他移开视线,往书房走去:“既熟悉完了,便开始干活,过来研磨。”
衙役用眼神给她示意,让她跟上,她才知晓自己如今相当于贴身侍从,倒也合了她的意,她小步跑去跟上,秦卿被带去正堂帮忙。
秦之行的书房设在西侧,与她们的住所相对。
一进屋,浓郁而深邃的香气扑来,香炉的旁边,一只精致的炭炉静静地燃烧着,炭火红艳而旺盛,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与外面的寒风凛冽形成了鲜明对比。炭炉上放置着一只铜质水壶,壶嘴冒着袅袅热气,与室内的空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整个书房显得朦胧而神秘。
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案卷和文书,一方红釉瓷暖砚静静地躺在一旁。
秦之行进屋后,将手中的暖炉递给秦烟,秦烟利落地接过,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刚一转身,只见秦之行抬起双手,一动不动,定在原地,意在更衣,秦烟站在一旁歪着头打量着他,不知他傻站在那里作甚。
站了几许,他自己脱下大氅,往秦烟身上一扔,转身坐下。
这县令脱个衣服还要人伺候,好大的派头,秦烟心里嘀咕着,把大氅收在一旁,为他倒了杯茶,站在一旁观察着他。
秦之行轻轻打开暖砚盖子,砚台内部设计精巧,有一个小炉膛,可以放入炭火或者热水保持温度,他小心翼翼地往炉膛里加入几小块烧得正旺的炭火,接着盖上盖子,砚台内部散发着阵阵暖意,他拿起旁边的墨块,在暖砚中轻轻研磨,砚台已被炭火灼热,温度适宜,墨水很快便变得浓稠适中,流畅无阻。
秦烟在一旁认真看着,她虽识字,但写字的机会不多,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自然没有文人的风雅。
秦之行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把手里的墨块递给她,自己坐下着墨开始处理之前遗留的一些案卷,秦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研墨、添炭火、茶水,在一旁也没完全闲下来。
秦烟看向他,他话不多,专心公务时并不言语,寒风吹打着窗扉,但此刻却别有一份感觉,仿佛时光慢了下来,静静徜徉。
大梁人才辈出,风水养人,自是不缺才子佳人,梁惠帝风流倜傥、左相玉树临风、长公主金枝玉叶…但秦之行与他见过的人不太一样,认真时好似谦谦君子,那日拿剑的样子又狠辣无情,倒矛盾得很。
秦之行经过几日,已经把之前旧案处理完了,他放下笔:“你自幼生活在清平县,近年这里可有异样?”
秦烟手里研墨,她刚来此地几日,哪知清平县的事,这话颇有盘问的意思,她寻了个理由:“我整日在家照顾秦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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