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见刀剑向她而来,下意识转身向旁边躲去,但这副身躯毕竟不是张鸢,完全跟不上她想要的速度,若不是顾一有意收着剑,只怕她会血溅当场,她险些把自己绊倒,踉跄几步。

其他衙役被吓得惨白,当着秦之行的面行凶,实乃不敬,老衙役大喊:“顾一,你抽什么风。”

顾一收了剑,脸上的狠辣转瞬而逝,满脸稚气道:“实在对不住,秦二姑娘,我方才看到一个虫子,怕你害怕就擅自出手了。”他低着头,不住道歉。

秦烟低头去看,确实一只虫子,被拦腰斩成两段,落在她身后,顺着顾一的剑看去,溅出的汁液还黏在剑上。

众人大气不敢喘,或抬眼或用余光打量着秦之行,都替顾一捏了把汗,秦之行拢了拢大氅:“行事冒失,去琴治堂跪三个时辰,下不为例,”他看向众人,“都散了吧,准备用饭。”便独自离开了。

秦烟留在原地,其他人上前问道:“秦二姑娘,您没事吧。”

秦烟嘴上礼貌地回应:“无事,无事,劳大家担心了。”

心里却知:顾一有意试探她的武功,在秦之行面前,若无授意,顾一绝不会轻易动手,秦之行怕是对她起疑了,但她只是个普通百姓,为何会试她武功?

若不是她现在受这个身子所困,今日定会暴露自己,倒也算因祸得福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之前的招式,遇到危险抵抗一二,但这具身躯终究不是她的,如今她没能力和任何人对抗。

秦烟能想到这点也是受她师父所教。

彼时梁永尚未登基,鞑靼来大梁朝拜,但天下人皆知,鞑靼狼子野心,向来不甘居于人下。

那日秋闱,梁永带着众皇子、世家子弟和一些武将,陪同鞑靼皇子以及来使狩猎,梁永带了赵呈年随侍。

校场地广,猎物并不好找,梁永盯着一只白色野兔,追了很久,他拉弓引箭,射出去的一瞬间却发现另一只箭也瞄准猎物,抢他一步得手,那人射中野兔,得意地抓起,扔到筐里,扬起下巴望着梁永,似在炫耀。

鞑靼使者驾马匆匆而来,看到刚才那一幕,翻身下马,抓着那人将其押到梁永面前,提剑就砍了他那只提过野兔的手,那人惨叫出声,鲜血四溢,溅染梁永的衣角。

赵呈年当即拔剑对着鞑靼使者的脖颈,利剑划出一道血痕,滴滴血珠落下,剑气森森,多近一寸便欲砍下他的头。

使者旁的侍从见其反应,也拿剑直抵赵呈年的胸膛,分毫不让。

秦烟当时刚完成任务,得了赵呈年行踪,赶来回禀,碰巧看到眼下情景,想都没想冲着使者侍从而上。

三人持剑而立,各不相让。

许久,鞑靼使者开口:“大皇子,这是何意,我见属下不明事理,与您争抢,砍他一只手留个教训。您又为何迁怒于我呢?”

梁永应道:“今日围猎,自是箭术强者得,他既得了野兔,我并不介意。此外,御前禁带剑器,今日特殊可不卸武器,但本王既在,若非紧急,不经授意便不可拔剑,如今见了血,使者作何解释,鞑靼素来崇学我朝文化,该不会不知吧!”

见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鞑靼知道计划已败,本以为是个轻易拿捏的小儿,却在他面前吃瘪,不得不认怂,他让侍从收了剑:“是吾等冒犯。”

转身带人想走,但赵呈年的剑还抵住不动,梁永说道:“既是冒犯,又将如何赔罪呢?”

使者让属下拿来他捕获的猎物,全部奉上,梁永仍没松口:“那他无故失一只手,该怎么赔?”

赵呈年把另一剑扔到地上:“你们内部的事自己处理。”

后来那动手之人自断一指,咬着牙赔了罪。

秦烟当时看不懂其中算计,后来听赵呈年说起才知,鞑靼骄纵野蛮,又善伪装撒谎,御前冒犯皇子本就是故意令其难堪,而他们故意伤损自家人来污蔑他国,进而引起民愤,借机寻个出兵理由,也是惯用的手段,不得不防。

秦烟意识到自己也在大皇子面前拔剑,她对于宫内规矩不了解,只知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怕死似地问道:“那我今天不明情况,也出手了,殿下不会迁怒于我吧。”

面具后赵呈年笑了笑:“若要降罪,岂能由得你走出校场。你是左司的人,既不入宫,那宫里的规矩倒也无妨,殿下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面前纤细的手上下摆动,接着一双臂膀悄然环绕而来,动作轻柔又坚定,像对抗寒风的枝条,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她的后背被人轻拍着,秦烟回神去看,嗅到熟悉的梅花香味,是姐姐秦卿。

秦卿听衙役说了刚才的事,跑来寻她,见她站在墙边,还以为她受到惊吓还没回魂,只能轻轻安抚她,见她认出自己,用手问道:“你没事吧?”

秦烟摇摇头,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告诉秦卿她无碍。

秦卿已经收拾好了正堂,眼下快到饭点,她们先回到了住处,除非特殊情况,衙役们一般不会来内宅,也不用担心有其他耳目。

秦烟对秦之行完全是未知的,若光明正大打探他的消息,只怕引人非议,她只能暗暗向秦卿打听,问他的过往,但碍于秦卿不能说话,只能她没来由地问着,看着对方点头或者摇头给出答复,虽然姐姐会写一些简单的字,但是能传达的信息有限。

秦之行从小酷爱读书,不喜与人来往,做官之后也行事低调,委实是个如玉的君子。

但多年行走江湖的直觉,却让秦烟生疑,往往越是滴水不漏,反而深不可测,既然他出身贫农又喜读书,那是何时学武,又是何人教授他?虽然未曾见过他动手,但见他走路脚不染尘,可知他轻功不俗,甚至有刻意隐藏之嫌。

书房中。

秦之行琢磨着秦烟与张鸢的联系,怕她故意隐藏身手,他授意顾一,试她一试,从她的反应来看,确实不会武功,许是他多疑,人有相似也不无可能。

“咚咚咚”敲门声起,秦之行看向门外:“何人?”

秦烟推开门,身子还未进,只露着脑袋在门边:“大人,午时已过,厨房备好饭菜,我来请大人移步膳厅用饭。”

“好,下去吧。”

因他向来不与众人同席用膳,所以书房隔壁专为他设下膳厅,膳厅也放置着香炉和炭火,屋内溢着暖意。

秦烟摆放好碗筷,坐在一旁,眼神瞥向隔壁书房,嘴里嘀咕着准备好的说辞,做好随时被赶出去的准备。

未久,隔壁开门声起,秦之行信步而来,看到坐在桌边的秦烟,没有进屋,私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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