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肉是羊肉,整整一大盘端上来,腾腾冒着热气。
胡大仁闲屋子不亮堂,将案几设在院子的一个厅堂里。
厅堂也是茅草搭建,三面铸了围墙,只在正南面用两根木柱支撑,留出一面。
透光是透光,亮堂是亮堂。
可这也透风的紧呐。
羊肉冒出的腾腾热气被吹的歪歪扭扭。
车儿往里头瑟缩着,胡大仁见车儿冷,回了屋子将自己的鼠灰色的大氅拿了出来给车儿披上。
大氅不知被人用东西燎了,还是本来就是破旧,东一块,西一坨的,没了皮毛,被老妪用补丁,补的整整齐齐的。
案几桌边围了三张小小的坐床,上头铺了绣莲花纹的垫子。
在熟人面前,晋人喜欢盘腿而坐,这般显的没有那么拘谨。
车儿本是跪坐在坐床上,见这两人皆是盘腿坐着,一副悠闲的模样,车儿也无惧了,将腿盘到前头来,像他们一样。
张辽扯着脖子,一直往厨房那头看去。
车儿见张辽东张西望急切的模样,想起了今日来的目的。
她思虑一番,拿起茶碗,饮了一口,似是无意问道:“张将军,我有事问你。”
张辽收回目光,看着车儿,回道:“何事?”
车儿轻咳一声,也回看着张辽,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大将军有何不同?”
张辽皱起眉头:“有何不同?没有啊,为何这般发问。”
看来张辽也不知晓,车儿又抿了一口茶:“无事,随便问问。”
“哈!我知晓了,你是不是最近又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惹得大将军动怒了,所以才来向我讨招来了?”
车儿抿茶的动作一顿,想起晨起那人着了寝衣,将她搂在怀里,她的嘴唇擦过他的,她慌乱的要死。而那人却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眼里还是笑意十足。
她脸一红,将茶盅放在桌上,想了一瞬,又不知干什么,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茶水。
轻轻抿了起来。
嘴里吱呜了一句:“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
张辽已经开始咋咋呼呼的分析:“我可给你忠告了,一定要好好伺候大将军,别把将军惹怒了,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她已经不知道惹怒刘琮多少次了,好果子也没有少吃啊!车儿心里哀嚎。
她现在忧虑的还有其他事情!
又听赵辽道:“不过说起不同,倒是有一件事,让我颇为震惊。”
“何事?”
张辽上上下下看了三遍,仔细打量着车儿,挠了挠头,苦大仇深的对着车儿道:“你披的这个大氅,似曾相识呐!”
胡车儿抿茶的动作一顿,胡大仁看着车儿的眼神一顿,两人都有些不自然。
不过,一个气愤,一个无措。
张辽疑惑的目光在车儿身上转了第四圈的时候,才往身旁的胡大仁身上看去,看胡大仁眼神乱飘,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他将要开口再问,忽听胡车儿又道:“张将军,你将才说大将军可有何不同?还未告知我呢。”
车儿强忍着,脸上挂了笑意,但是明显不是开心的模样。
张辽又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事情非同小可。
他四下一望,凑进车儿道:“你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将军动怒了,你说出来,我替你支个招,以我对大将军这么多年的了解,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呢。”
车儿一把揪住张辽仅剩的一半胡子道:“回答我的问题。”
胡子是张辽的命根子,为了一口酒,已经被胡大仁这厮拔去一半,怎得还能在失去另外一半呢?
他赶紧从胡车儿手里轻轻夺过来,道:“回答就回答,揪我的胡子作甚。”
车儿目光警示他。
胡大仁将自己的胡子理好,才极不情愿道:“大将军平日里治军严明,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反悔,上次我去平城的时候,你不是被贬为执旗手了吗?”他看了车儿一眼,又道:
“听司马大人说,你是因为自作主张在营堂上救了胡大仁,才被将军给贬了职的,这等事情,以前何曾发生过,谁敢破坏将军的大计,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闲自己活得太长,你倒是好,不仅没有被将军军法处置,还被封为执旗手,现在又做回了近侍,将军何曾作过这等出尔反尔之事,可见那,大将军对你委实不一样。”
可见呐,大将军对你委实不一样……
这句话梵音一般,在车儿脑海里阵阵回荡。
她对刘琮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就因为他为她破了例?
不不不……不是这般,她罪不至死,哪需用军法处置,那日在营堂上,分明是自己救了胡大仁,保的刘琮计划的最后一步,不然那时胡大仁定是自断一臂,这般,刘琮定会损失一员大将的啊!
不应该是这般!
车儿又问出了心里最后的疑惑:“大将军可有龙阳之好?”
张辽东张西望的动作一顿,眉头紧紧一皱,仅剩的半边胡子也在抖动,抖完以后,四下又是紧张的一望:“你不想活了,胡言些什么?”
车儿胡诌:“以前听军中将士说将军有龙阳之好。”
张辽急了,喝道:“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这事要是被将军听到了,定是要震怒的。”
喝罢,想起了那次将军战马上裹着的红色披风,又看着车儿,声音提高了一个度,骂道:“你也不想想,军中有这般谗言,都是被谁所赐?”
车儿看张辽这般震怒,想他应是也不知情的,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你也不曾经怀疑将军有龙阳之好,我记得你还跑过来问我呢?”
这是……事实。
张辽语气一下子软了,磕磕巴巴:“那……那时,军中流言四起,我还不是来打探一下事实,还将军一个清白吗!”
车儿道:“我记得你当时问我如何与将军行贵闺房之乐的。”
张辽不怒了,慌了:“一……一派胡言,我没有问过,本将没有问过。”
车儿心里暗自琢磨,他不知道自己与刘琮这厮的事情,要是他看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定是不会这么斩钉截铁的否定的。
她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刘琮有断袖之癖,所以对她的举措不加置度,如是日后知晓自己是女儿身,不得有杀了自己的心,想起他震怒的模样,车儿心跳都加速了。
不行,得离开这里,不管用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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