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戒备我,为何要化作剑灵?”于清安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而是重新找回了主动权。
白倾寒轻笑了一下,眸中神色缓缓归于平静。
为什么?
他非修无情之道,上官晴故意把他需要千年冰雪莲的消息散播出去,她便真的踏足九洲去寻。
而她遍寻雪山时,他亦跟在她的身后。
千年冰雪莲是世间罕见的奇花,早已难觅踪迹,仅有的,都在天谕门了。
她把千年冰雪莲捧到他面前,而他,则借着拒收的名义,赠出了千年冰雪莲。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
他在那天虚峰顶待得久了,谁曾能真正爬上来跟他表露过爱意?
而和他同在峰顶的人,不是难以放下身段,便是对他既敬又怕,亦或者,目的性比她要强,她们要权、要名、要利、要征服他。
白倾寒微垂着眼,宛若寒潭的眸子看着她,是同往日不一样的冷,“你问为什么,我亦想要问为什么?你装作不识得我,隔着剑灵的身份,问我、吻我、倾诉爱意,是为哪般?”
于清安脸色刷地一下就红了,猛地用手肘隔开了他。
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进了一个什么须臾幻境,出来之后他就变了一副性情。把仙君白倾寒和剑灵的二十一的人设杂糅在一起,变得谁也不像暂且不说,还变得这么会提问!
要不是为了确定系统是否还在,她不会不带泄愤意图地捅他一剑。要不是为了继续攻略他,她更不会学着做二十一世纪情侣才会做的事情!
于清安一想到那些蠢事,就想杀了他毁尸灭迹,更别提主动谈及了。
所以她直接破罐子破摔,冷声道:“我没有装作不认识你,只是确实觉得你们两个像。”
反正除了醉酒那天,她说了一些只有白倾寒知道的事情,其他时候她都把剑灵当成了他的攻略替身。
“也就是说,只要是像我三分的,你便能同他在一起?”白倾寒眸中神色仿佛又覆盖了冰面,情绪变得难以分辨。
于清安噎住,不怪她下棋会棋差一招了,原来他什么都懂,什么都在他的布局之内。
她抬眸直视他:“你刚刚问,我是否有其他手段在评判你对我的心意,我的回答是
——没错。”
白倾寒眸色微动,拇指微微摩挲着指节间的红痣。
“既我无法让你爱上我,为何我不能从他人身上寻得寄托?我亦没有哄骗二十一,我跟他说过了,他像你。”
于清安早就想挑开一切说个明白,她在这方面是笨拙,可她做什么事情都是认真的,暖一颗本来就冷的心,她都快把自己的热度熄灭了。
白倾寒眼睫下垂,他其实不擅长表露心迹,借着幻境的一丝影响,他直言问她,是觉得他们之间需要一场对白。
像她死在他眼前时,那种莫名失控的狼狈,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所以,你用一个东西来衡量我,亦衡量你自己的付出,最终得出我没有心动的答案,所以不解不辩,一死了之?”白倾寒退开几步,那双山水眸既平静,又仿佛藏匿着无尽的情绪。
那他终止疗愈渡天劫时受的伤,破关去魔域救她,算什么?
那他为她制轮回灯,把她的身体安放在羲和殿,又算什么?
那他不惜撕裂元神横跨人域寻她,最终化作剑灵……在她眼里,又能算什么?
“清安,你说你看不透我,我亦何曾看得透你?”
他之前一直以为是他对这一方面天性迟钝,可借着须臾幻境,他亦觉得这个口口声声说心悦于他的人,根本就没带几分爱意。
而哪怕到现在,他仍不知,她所求为何。
“我……”于清安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顿了一下,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你想说,我的付出与你而言是有用的,你其实爱过我?”
似是被他的眼神感染,于清安的声音也冷静了下来。
白倾寒就那样静立于黄色的落叶间,却似给它们染上了神圣的金色光辉。
短暂的相顾无言间,于清安意识到,如果没有系统,她不会去接近这样的人,更不会是这种带着目的的接近。
“你对我说论迹不论心,可却要我论迹又论心,这样是否太不公平了些?”白倾寒嘴角带着一抹弧度,似是他们那天喝的一盏醉,透出一缕清醇和淡淡的苦涩。
于清安不自在地错开目光,系统论心,她又结合系统的数据论迹……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过来一会,她重新抬眸看他,试探性地问:“你想让我论心?”
这她真的没考虑过……
白倾寒沉思了片刻,步步接近她:“你曾经询问过二十一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如今我就是二十一,不谈心,焉能算在一起?”
“二十一可以陪你演,可我想要的是和你共鸣,哪怕你是想从我这里拿走一样东西。”白倾寒俯首看着她,眼睛里倒映着她的一袭白衣,像湛清的湖面上飘落进细腻的初雪。
于清安耳廓微热,觉得此刻二人这个距离怪异得很,当即身子灵巧地往下一滑,从他与古树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她转过身,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你……我们不是还在幻境吧?”
“你想否认,对我的所作所为?”白倾寒抬起眼帘,看着从他身边溜走,与他保持距离的她。
于清安抿了一下唇,眸色复杂:“没。”
“那我们算什么?”白倾寒眸色渐深,“你是想让我不清不楚地跟着你吗?”
于清安微微后退。
之前她忍不住对着二十一各种阴阳怪气,未曾想到,如今这回旋镖就这么突兀地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你觉得……我们能算什么?”于清安一双清清明明的杏眸望着他。
攻略对象的主动,是她从来没有设想过的一种情况。
白倾寒清越的眸子隔着纷飞的落叶注视着她,声音不同于她问他时的那般轻飘飘,而是一字一句,低沉清晰:“可算为道侣。”
他现在有耐心倾听她——
一切言不由衷的话。
【滋滋滋——】
于清安心念一动,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启唇:“成交……好。”
白倾寒一顿,无声笑了一下,若是论迹,他自知他对她的情感与他人不同,既如此,便不能任她撩拨过后,轻易全身而退。
于清安松了一口气,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复完成,但不管怎么样,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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